王清波的同事來得晚了些,下班再趕過來,確實要費些時間,錯過了一場好戲,進來卻感到氣壓很低。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拿着幾個紅包遞給他,就站在花園那說話。
“清波他命好,聽說他兒子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肯定是一畢業進了什麼大公司,做了什麼大項目,又被領導重視,分了好些紅,才交上的首付。”
“首付王ke長說是全款付清的。”
“全款哪來的錢,挖了寶貝嗎”
“挖了寶貝也是五百塊錢一副錦旗,你以爲是盜墓嗎”
“要不就是翻到家裏什麼祖傳寶物了”
“你別瞎想了,我剛在廚房裏跟王ke長問過了,他說是他兒子是醫生,救了幾個有錢人。”
“噢”
這幾位這才恍然大悟,有人就感嘆道:“真是好運道啊,你想那孩子纔多大醫術也不大高明吧他能救那誰都能救吧就他碰上了”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運氣來了能說什麼再說,人家媳婦也來頭不小。”
有人好奇道:“王ke長老婆”
“你們不知道嗎王ke長老婆姓袁,是咱們臨安老袁家的女兒”
“那,那王清波還是借調來的”
“跟家裏關係不好,要不怎麼連治病都難呢。”
這幾位又唏噓了幾聲,誰家沒本難唸的經呢
“我聽說新調來的袁局是袁老的孫子”
“咦,你這一提,我倒想起來了,那就是老王的侄子了”
幾人都大眼瞪小眼的,這該怎麼論
正說着門鈴響了,王博過去一打開,就見個快四十歲的男人站在外面,還跟他長得有三四分相似。
“我是市容局的袁空城,我來祝賀王ke長喬遷之喜。”
男人身後還跟着兩名工人,扶着一臺豪華飲水機。
王博心想家裏倒還真缺這個,這位袁ju長還算夠意思,就不知平時父親跟他關係怎樣,想必是關係挺好的。
“進來吧,袁局,多謝了,我去叫我爸。”
“不用了,我去找王ke長就行了。”
袁空城微微一笑,示意工人把飲水機搬進去,至於放哪裏,怎麼擺,那就由王博來指揮了。
袁星儀還在廚房裏做菜,跟王清波聊着剛纔的事,話沒說幾句,就看到袁空城,臉微微一沉。
“你來幹什麼”
“姑姑,姑父”
袁空城叫得很生疏,幾年前才得知這層親戚關係的,平時也沒走動,甚至連他父親都叫不要去找袁星儀。
可是調到市容局後,擡頭不見低頭見,以後跟王清波接觸的時間還很多,總不能一直尷尬下去吧
“你是誰”袁星儀表情冷淡。
袁空城她當然見過,那幾次去袁家喫閉門羹,袁空城都在場。
“姑姑,我是空城,我剛調到市容局,我聽說姑父搬家了,就特地來祝賀。我還買了一臺飲水機。這地方挺好的,是我表弟給買的吧”
袁空城說話快得很,怕被袁星儀打斷了,竹筒倒篩子,一下都說出來了。
又知道王清波和袁星儀沒錢,就是有錢,治病也把錢花光了,這能買到這麼大的躍層複式樓,肯定跟剛纔開門的王博有關。
“哼”
袁星儀還想說什麼,王清波就說:“來了就先坐下吧,馬上菜就好了。”
“好,那姑父我先出去了。”
袁空城走到外面,市容局的人都一驚,馬上圍了過去,以他爲中心,呈拱衛之勢。
“你跟空城生什麼氣那都是你爸不想見你。他也沒對你說過重話吧”
“我看他就想起他爸,氣不打一處來。”
“血濃於水嘛,你這話說的。”
王博走進來說:“爸,你們ju長都來了,你請的嗎”
“袁空城嗎他是你表哥”
“嗯”
“你大舅的兒子,你說該叫什麼”
“哦”
王博一臉冷漠,袁家人他都不喜歡。
九條咬着棒棒糖和蘇曖茶站在西陽臺外面,王博上前摟住蘇曖茶說:“聊什麼呢”
“在跟師嬸聊師叔的風流史。”
“咳咳,我說你一小孩,你師父沒教過你尊敬老人嗎”
“是啦,師叔是老人,那我是小孩唄,快來愛護我吧”
九條嘟起嘴,要王博親,蘇曖茶都被她惹笑了,推她進去,纔回頭說:“你要不去看看宋沫”
“從她的體症來看,她多半是由於受到刺激影響了腦部的判斷能力,冷靜下來就會好了。最多睡一覺就能復原,不需要我去看她。”
“我也見過有受刺激就真瘋了的”
“那我也救不了,我只能治生理上的病,心理上的病,九條她師父在行。”
術業有專攻啊,心理上的問題很複雜,王博實在沒興趣研究。
“要真瘋了,宋理可要算在你頭上。”
“看吧。”
菜終於坐好在,在客廳開了兩桌,飯廳還有一桌,袁空城自然坐在主桌上,幾個市容局的還攛掇着讓他會主位,被他搖頭拒絕了。
剩下幾位跟王清波袁星儀交情好的街坊也坐在這桌,再就是王清波一家子了。
九條一個人抱着
碗東竄西逛的,這桌夾點那桌夾點,跑花園那喫去了。
“祝賀老王喬遷之喜,住上大房子了”
一位街坊代表起身敬酒,大家就都舉起了酒杯。
“我們啊,還在安置房裏,可羨慕死我了,”那街坊毫不掩飾地說,“也不知什麼時候能住上新房。”
“都住一輩子了,還想住新房就是搬了,我也不習慣啊。我那兒子,在江寧那片也買了房,讓我過去住,我住了兩天就渾身不自在,趕緊搬了回來。還是老街坊好,都是熟人,下棋打牌也找得到人嘛。”
大家都笑了起來。
袁空城也拿起酒杯給身旁的王博敬酒:“表弟,咱們走一個”
“好。”
王博也不會在酒桌上讓袁空城沒面子,私事是私事,沒必要做到那種地步。對袁家的恨,也更多來自於外公。
那老東西王博想着就哼了聲。
袁空城倒是放下酒杯就嘆道:“爺爺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了,畢竟九十的人了,一年有一大半的時間住在醫院裏。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好些時候認不出人來了,估計也就這兩年就扛不住了。”
“年紀差不多了,也該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