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蓓蓓在羣裏發了張照片,立刻引起轟動。
她原來的胎記全都消失了,肌膚白如細雪。跟着於梅又發了張照片,才三天,她臉上的胎記顏色就消褪了一半。
“於梅,你身上的呢”
一個網名叫信孃的女生急忙追問,羣裏都是受胎記困擾多年的病友。
年紀從六十六到十六都有,還清一色全是女性患者。
這是上次在整形醫院聊上後,於梅把楊蓓蓓拉進來的。
“都淡了許多,有幾處黑色的都變成紅色了,蓓蓓讓我繼續吃藥。”
於梅喜孜孜地說着,她這幾天,是她活了二十多年,最開心的日子。
看着胎記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在消失,比中了五百萬還高興。
“是那位王哥嗎”楊蓓蓓提過王哥,可那時她沒發照片,羣裏都沒人問。
“蓓蓓,他那還有藥嗎多少錢一顆”
“多少錢也得買,這不用開刀,不用激光,一點痛都沒有,還消除得那麼快,這可是神藥啊”
“對啊,我前前後後花了好幾萬,都沒能消掉啊快給我介紹這位王哥吧,他是哪家醫院的”
“對對,蓓蓓快說啊”
楊蓓蓓倒沒理她們,把於梅帶去見王博,回去被楊靜罵慘了,不能隨便給王博添麻煩。
楊蓓蓓是不懂,看王博和藹可親,可楊靜是見過王博厲害的時候的,這可是個大魔頭。
何況,王博現在人也不在南京了。
甚至,他都不在筆架山。
他昨天就和白老三來到了成都,先吃了一晚上的火鍋,又跑到寬窄巷子逛到大半夜,被白老三硬拉着去洗了個三溫曖,蒸了個桑拿,渾身舒服了。
早上去吃了碗擔擔麪,就去了青城山。
三大黑市,一是在南京,剩下的在西北西南各一處,其中一個地方就在青城山。
來之前就打聽到了黑市開張,這邊有人出二十年的射干,白老三正好要帶一批石斛來拍賣,就一起過來了。
修東城、張志常都會來,七家一家不缺。
白憶仙人也會過來,聽說她還帶了些別的藥材。
看時間,也快到了吧
就瞧路上開來一輛麪包車,後面是一輛路虎,掛着桂c的牌子,到青城山腳旁的茶館就停下。
白憶仙冷若寒霜的臉先露出,就有幾分驚豔,一襲素白套裝,如那天上仙子。
看得茶館裏的食客,都扭頭關注。
跟下來的是個高壯的男人,戴着墨鏡,穿着黑西裝,一身肌肉,孔武有力,臉上還有個十字型的刀疤,淡如兩條蜈蚣趴在上面。
“姐”
白老三跑出去一喊,人人側目。
這倆長得天南地北一點不搭,一個矮得跟冬瓜似的,一個身材纖長,凹凸有致,還有些少婦的韻味。
王博也跟出來了,手裏還拿着從宋持那打印來的中醫文獻,上面還沾了些泥。
既然是複印本,也就不用在乎了,電子檔也有,但沒拿在手裏看舒服。
捐了幾臺掃描儀後,宋持帶着館裏的工作人員,在將所有的文獻轉換成電子檔。
“仙姐。”
王博也招手喊,白憶仙看他也在,就點頭一笑,臉上的寒氣才減弱了幾分。
茶館裏的男人們,更覺心動。
“這女娃硬是要得”
“要得是要得,怕是惹不得。”
白老三笑道:“先進來坐坐吧,喝口茶再進山。杜家那已經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七家裏,白、張、修不用說,四川這裏是杜家地盤,黑市也由杜家管着,就在青城山深處。遠離着旅遊路線,就是當地人也未必知道從哪兒走。
好在白家姐弟都來過幾次了,也不用杜家人帶路。
“王博,”白憶仙喝了口青城雪芽泡的茶,“射干的事我幫你打聽好了,老杜幫你聯繫了賣家,你進山後拿了藥材就先走吧。”
“有多少”王博一喜。
這可省事多了,他也沒興趣在山裏多待。
“一千斤”
“一千斤二十年的野生射干”白老三一驚,“哪找到的”
“你那些野生石斛哪找的”白憶仙掃了他眼,“凡是野生之物,要不就是孤寡單株,要就成片成羣。”
這倒是,王博點頭道:“那就謝過仙姐了。”
“喝過茶
就進山吧。”
茶館的茶味道清甜,回甘無窮,白憶仙還讓保鏢去買了十斤。
青城雪芽是五十年代開發的新茶,名聲比不得龍井那些名茶,但也小有名氣。茶形秀麗,喝下去醇爽回甜明顯。
出來茶館,白老三開着車在前面,來到一處岔道,便往裏開去。
一路越來越荒僻,路也難行,幾乎連鄉道都算不上。路上倒有不少輪胎印記,都還挺新。想是這幾日趕來黑市的藥材商。
等到再往裏走,野草竟沒過車頂,路也只能憑着記憶。
又開了一里多,才終於路見寬敞,都是由水泥鋪就,再往前開了幾百米,眼前豁然開朗。
數十座吊腳樓依山而建,隨山起伏,別具一格。樓下停着各色車輛,上面有的還插着小旗,寫着姓氏。
在車屁股上,還有編號,都是剛貼上去的。
對應的就是各座吊腳樓的號碼,由在這路口前的一張桌子上的杜家人發放。
白老三停下車,領了給七家留下的號碼牌,一看是三號,就說:“給我姐面子呢。”
七家裏白家勢弱,也最窮,排在第七也沒意見。
又再上車開過去,就看三號吊腳樓也特別寬敞。這吊腳樓一樓原是養豬的,二樓住人,但現在又不一樣,一樓都用來放貨,也能做車庫。
把貨車直接停進去,路虎和x5就停在一旁。
“又是你。”
才停好,旁邊吊腳樓裏走出張志常,眼睛一斜,冷笑一聲。
“我說老張,你想幹架是不是”
張志常看了眼王博和白憶仙,有點忌憚的冷笑兩聲帶着人走開了。
“東城要晚些來了,他路上遇了些事。”
白老三瞟了眼手機:“要不先去逛逛”
“還是等仙姐聯繫上賣家,先把貨買了再說吧。”
“也好。”
正說着話,就看個背有些佝僂的老頭走過來,在白憶仙前站定:“掌櫃請白大姐、白三爺、王醫生過去。”
“是杜九爺嗎”
“對。請吧。”
跟着老頭走到一排吊腳樓後,這裏有處竹子搭的大堂,裏面還放着一些鹹菜罈子,遠遠就能聞到酸味。
一個快有一米九高的中年男子,在那翻着本冊子,聽到腳步聲擡起頭,就笑道:“憶仙”
“杜老九杜少府,”白老三低聲跟王博說,“追過我姐。”
“靠,老情人啊”
“沒追上”
“靠,單相思啊”
白憶仙回頭瞪了王博一眼,才淡淡地對一臉熱情的杜少府說:“你幫我聯繫的賣家呢”
“禿鶴,你去把人叫來。”
“是,掌櫃的。”
老頭又出去了,還深深地看了王博一眼。
“老三,好久不見。”
“老九。”
白老三這不明擺着佔杜少府便宜這杜家的輩份和白家的輩份能放在一起論的
杜少府也不在意,上前又和王博招呼說:“王老弟,你可是大名在外啊。”
“客氣了九爺。”
“來,來都坐下,上茶。”
杜少府一喊,就有杜家人拿着茶上來,還是青城雪芽。
喝着茶,老頭禿鶴也將賣家帶來了,是個衣着精緻的男人。自報家門,竟然是甘肅那邊的藥材商。
射干產地遍佈大江南北,北至東三省,南至廣西,西至西藏甘肅,可說是各地都有。連日本、朝鮮、印度、越南也有野生。
就是二十年的不好遇見,這都是有運氣成分。
“你還特意帶來了”王博一怔,“過去看看”
“當然可以,我也是聽人說前兩個月在亳州有人收了一批,這纔想帶過來試試。”
“收的就是我,以後要有貨,我還可以再收。價格好說。”
“那就好。”
王博隨那商人來到吊腳樓前,就看一輛小貨車,裝着滿滿一車。上前摘下葉子,放在嘴裏一嘗,就知都是野生的,年份也對。
“五千”
上次王博收的時候是兩千一斤,這商人肯定是打聽過了,只是一次翻了兩倍多,他還是受不了。
“王總不要,別人還盯着呢。”
還有人要二十年的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