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心無旁騖,按了三分鐘後,就換到了合谷的地方。
這是手陽大腸經穴,位於手背虎口處,於第一掌骨與第二掌骨凹陷處。
握住韓星悅的手掌,才知道她比想象中還瘦些,手指纖長如竹節。好在合谷處還是有肉的,要是連這地方都瘦,那不是皮包骨,那是骷髏。
“嗯”
韓星悅又發出異常的呻吟,王博看她無法控制,就打算轉移她的注意力。
“合谷主治牙疼、手腕和手臂處的疼痛,鬥雞眼,抽風嘴,風邪感冒,對應的也是相同部位的癌症疼痛。”
韓星悅微啓雙眼,眸子發亮地朝蹲在地上的王博瞧去:“我記住了。”
“那就好,”王博繼續說,“林子楠不缺女人,離開你之後,想必他也沒閒着。”
雖說是爲了轉移注意力,王博突然提起林子楠,韓星悅還是一愣。
“是的。”韓星悅低下頭,臉終於不紅了,也沒再發出會讓人誤會的聲音。
“那他就算不成事了,想要試試,找小姐找別的女人也行,爲什麼要找你”
王博的好奇心佔了上風,難不成韓星悅是傳說中的名器
“他對我有些特別別的女人未必能讓他他一見我就”
韓星悅說得磕磕絆絆的,王博恍然道:“你對他有超越別的異性的吸引力”
韓星悅鬆了口氣:“是這樣的。”
“我倒沒看出來。”
韓星悅脫口而出:“每個人不一樣的,再說我也比不上你女朋友。”
看王博在笑,她急忙說:“我不是說我不如徐姝麗”
越解釋越亂,好在王博的目的達到了,就換了一處穴位。
韓星悅又閉上了眼,心想王博的手竟像有魔力一樣,每按一個地方,相應的部位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股氣泄出去,讓身上的酸脹疲累都消失了。
一輪按完,王博又托住她另一隻腳。
“疼,疼”
王博想起在客運站時,錢永嘉拉拽她,讓她腳崴了。從醫院出來,她就在忍着。一時讓疼痛加劇,手摸到腳踝上,已有些輕微的腫脹。
“有紅花油嗎”
“在藥櫃裏。我去拿吧。”
“你坐着吧,在醫院裏也不說,你這腳要再腫下去,兩三天都動不了。”
“在我房間的牀頭櫃裏。”
韓星悅心中一陣溫曖,也不知多長沒人關心她了。
父親病了這一年多,躺在牀上和死人差不多,每天只會喊痛。跟林子楠在一起時,就是蜜月期,也都是吵架的多。
偶爾的關懷,也是假模假式的,好在自己也從他那弄了十八萬,也算兩清了。
從那時起,韓星悅就成了冰山美人,臉上再無半點笑意。
王博看房間裏的牆紙半新不舊的,都是小鹿斑比的圖案,天花板上還掛着個風鈴。
這小韓老師還有童心呢。
一拉開牀頭櫃,掉出來的是件黑色蕾絲邊的內衣,讓王博好一陣錯愕,然後就一臉坦然的撿起扔在牀上。
想不到小韓老師別看人瘦,居然也有33c。顯然是身藏利器引而不發啊。難怪林子楠要靠她來重振雄風了。
可惜的是,他氣海被破,丹田已泄,腎精全虧半點不剩,這輩子都休想做男人了。
要往前一百多年,他倒有個地方可以去,就是入宮做太監。
拿出櫃子裏的藥箱,翻到紅花油,瞧了下牌子,還是新加坡出的斧標。國內許多幾塊錢十來塊錢的紅花油,哪有一點紅花。自然了,斧標這一類的,也要貴一些,一瓶50的都要六七十塊錢。
王博握着紅花油,看天全黑了,怕是回不去了。
“這瓶是我朋友送的。”
“你還有朋友是了,豬還有三個朋友呢。”
韓星悅不理他,等看他把紅花油放在掌心,拍了幾下,再按在她腳踝上,慢慢的將藥力推開,心中竟有點羨慕徐姝麗。
“你在山裏教書,你爸誰照顧對門的李哥嗎我看他是項莊舞劍,志在沛公。是想要泡你啊。”
“我早看出來了,不過我找了護工,不是他照顧
我爸。”
“你還有錢找護工”
“哎,三百一天,丁總給我開的薪水才五百。”
王博能想到丁言一大方,可是五百一天,一個月三十天就一萬五了,對於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家教來說,簡直是天價。
但一細想,又說得通了。韓星悅要住在山裏,一天要教兩三個小時。平均算下來,一個小時纔多少
出差還得有補貼呢,現在找個好的家教,一個小時兩三百都正常。
“等藥效散開了,就好些了。”
王博站起來,坐在她身邊:“晚上喫什麼”
“點外賣啊,美團餓了麼都行啊,你想喫什麼”
韓星悅滑着手機,王博湊過去一看:“鴨血粉絲湯就免了,我都喫膩了,來個鹽水鴨,再來個炒菜。”
“行行,都聽你的。”
韓星悅瞧他靠得近,就把手機拿過去給他看。屏幕才放到王博眼前,突然跳出來一條微信。她順手一點開,就看到一張照片,是林子楠憤怒的表情,而拍照的地方正在樓下。
“啊”
韓星悅嚇得手一抖,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直接碎了。
“他,他怎麼過來了”
“我去看看,你先進房。”
“好,你小心點。要不先報警吧”
“嗯。”
韓星悅回房裏,想要把門關上,想想王博也要進來躲着吧,就先虛掩着。拖着腿坐到牀上,就感覺有東西咯着,伸手一摸,心就咯噔一下。
沒想到呀,男人還終究是男人。
王博就算有了徐姝麗,也還是喫着鍋裏的看着碗裏的,我這內衣明明是放在櫃子裏的,怎麼跑到牀上了,這還用說嗎
韓星悅狡猾地笑了下,心情沒因林子楠的到來而變得陰霾,還有一絲的高興。
王博從陽臺往下看,就見一輛麪包車停在樓下,林子楠和錢永嘉站在一邊,身前還站着五六個混混,手中除了砍刀外,還有一人提着把射釘槍。
不用說,那射釘槍是改造過的,加長了槍管。
要光是拿刀還好說,帶槍來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人是肉長的,拿肉身去跟槍鬥,有些不明智。
王博掉頭看了眼還在保溫的電藥壺,抱起來,就伸出頭,朝着樓下砸過去
“我跟你說,你要怕事,你就先回去,人我帶着,我這次不把那姓王的剁碎了喂王八,我他媽就哎喲”
林子楠捂着腦袋就喊,頭上還有藥渣,人在那蹦來蹦去的。
藥汁還灑在了錢永嘉的脖子上,他也顧不得林子楠了,這燙得他不停的拍打。
還有兩個叫來的混混也被燙了,都扔下刀在脫上衣。
“我,我這臉”
林子楠衝到麪包車旁,藉着後視鏡一看,馬上就崩潰了。
電藥壺的保溫檔是在七十度左右,雖然不像一百度的沸水能讓他毀容,可是那臉紅得跟關公似的,還掛着一頭的藥渣,讓一向對儀表極其在意的林子楠受不了。
“給我把門打開”
樓下的鐵門並沒有對講裝置,是用鑰匙開的,還得往外拉,也就是說,往裏踹也踹不開。
幾個人就一起拉着鐵條往外扯,可這麼不好用力啊,哪有踹方便,拉了會兒,還是沒開,正要換個姿勢再來一次,結果一張椅子從樓上砸下來了。
這次林子楠命好,站在麪包車旁,沒被砸中,可錢永嘉和他帶來的混混就慘了。
其中三人被砸了個結果,瞬間就一頭一臉的血,倒在地上站不起來。
剩下兩個混混也嚇了一大跳,怕還有東西砸下來,拖着錢永嘉和同伴就退到麪包車旁。
林子楠和他們站在樓下,也不敢去砸門了,膽戰心驚地瞧着樓上。
等了半晌也沒動靜,林子楠就說:“不會再砸了,快把門撬開。”
“楠哥,真不會了嗎”
林子楠正想說什麼,心一跳,擡頭一看:“臥槽”
一個巨大黑影從空中落下,一個混混聲嘶力竭地喊:“電冰箱”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