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虎陰着臉不理會王博眼中的奚落,提着鋤頭跟張浩然來到右峯。
“巴戟天,野生巴戟天價格不菲,王博挖掉的就值十幾萬。”
聽到張浩然說的,趙山虎心裏想罵娘,這承包筆架山才花了多少錢,這都賺回來了。
剩下的人也是一臉的羨慕。別看家裏人都在外地打工,家中也都蓋了小洋樓。錢倒多半是原來外面修路時的補償款。
有的人家裏,早就坐喫山空了。在外面打工的孩子又不長進,自己花都不夠的,寄回家的錢,也勉強夠開銷而已。
“大把土翻了,改造成藥田,王博原來留了種,就把種子種下去就行了。”
巴戟天入藥的是根莖,果實陰乾後可直接拿來播種。
王博也跟過來了,半路上還讓青河鎮的木工說了,要在哪裏蓋木屋。
“張爺爺,巴戟天種果實的話的,不塊根法。”
“對對對,那先翻土,等你把塊根拿來再種。”
看張浩然很有幹勁,王博本不想澆他一頭冷水,但還是說了,不然這都得白乾。
“張爺爺,巴戟天就是用塊根法,收穫時間也在五年以上。要是用果實種植,要五到十年。從種植到採收,時間太長了。”
趙山虎正準備鋤地,一下就把鋤頭扔了:“搞什麼呢張浩然,五年五年黃花菜都涼了,還種個屁啊”
“對啊,要五年的話,那算起來一年也沒幾個錢。”
“老張,你逗人玩呢”
張浩然老臉漲紅,他拍着腦門,這真不是他的錯,因爲這裏原來長着野生的巴戟天,就想種巴戟天,誰知忘了這茬。
等能收穫的時候,他都快進棺材了。
“不幹了,走”
趙山虎一揮手,就想把人帶走,心裏還很痛快,這張浩然想拍王博的馬屁,這下好了吧,兩個傢伙都喫癟了。
王博靠着樹笑說:“不種巴戟天可以種別的。”
“能種什麼”
“黨蔘”
張浩然皺眉道:“黨蔘也要兩年一採啊。”
“有一種新品種的黨蔘,一年一採,而且右峯的山地最適合種這新品種黨蔘。畝產能達到一千斤,比普通黨蔘產量高出百分之四十。現在黨蔘的價格是每斤五十,一畝能產出五萬元。右峯大約有六百畝地,刨去不能種植的和一些溪流和有樹的地方,能種一百畝左右。這一年下來就是五百萬”
王博給他們算賬,這是往最好的情況算。
黨蔘能到八百斤一畝就算是極其高產了。第一年,就種一百畝,也是往頂了算。每畝的成本,包括種子和施肥,以及後期的覆膜,也要三千左右。
但就這麼一說,這些人都沸騰了。
“這麼賺錢嗎王博,你別騙你劉伯伯。”
“對啊,王博,這筆架山不是你承包的嗎這賬又怎麼算呢”
“你借給我們種嗎你要抽幾成”
“老張說你投資,這山又是你的,我們一畝能拿多少”
徐姝麗也睜大了眼,這不是一年就能成百萬富翁了
“稍安勿燥,”王博虛按了下,“你們想得太簡單了,這不是借不借給你們種的關係,這還涉及到種植技術。張爺爺,你先去找農技站的專家問一問。最好找人來看看,種子方面,你們不用擔心。至於收成嘛,刨掉成本,我和大家七三分,你們佔三成。”
“三成,一畝能賺多少”
“就是啊,三千這還有成本呢。”
趙山虎也盯緊了,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大約兩千一畝吧,這是純利,你們別嫌少,也就是開始種時活多些,後面就派人每天來守着就行了。一百畝就是二十萬,你們七個人分,一家三萬。等第二年種熟了,中峯也能種。除了黨蔘,這山下的地裏還能種白芨。”
張浩然瞪大了眼:“白芨”
“黨蔘可以做菜、可以入菜,白芨入藥效果也極好,重要的是兩三年一收,一畝能產四千斤。現在收購價格,白芨節節高
升,已到了好幾百一斤。一畝能賺二十萬以上。”
這些人都激動起來了:“種,都種”
“你們先種黨蔘吧,第二年收穫了黨蔘,有了本錢,再種白芨。”
趙山虎的神色陰晴不定,他是村長不錯,可這事是張浩然發起的,王博又起了主導作用,賺錢他也只能跟着賺,這可讓他不甘心了。
趙軍的病,讓他花了一大筆錢,家都快掏空了,這纔跟過來看看,可沒想着跟在後面喝湯。
他想了想,抱着鋤頭去找劉建國了。
徐姝麗盯着他,等他下山,就跑去找王博。
“趙山虎你不管嗎”
“我管他做什麼他想跟着賺錢,就跟着張浩然老老實實的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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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博指着在蓋木屋木工說:“就一間房帶個沐室廁所,通個電裝個燈。”
“可他要使壞的話”徐姝麗老不放心,“你不怕嗎”
“他要敢玩花樣,正好把他收拾了,”王博瞧瞧她,“你想做村長嗎”
“什麼我,我做村長”
徐姝麗嚇了一大跳,王博這彎拐得有點急,把她都快摔出去了,腦子都暈乎了。
“天王村是自然村,村長都是村民推舉的,他仗着年輕時能打,都是嚇唬村裏的人選出來的。現在趙兵死了好幾年了,骨頭都涼透了,趙軍又殘廢了,剩下他一個缺牙老虎,還能做什麼下個月就要選村長了,你戶口不也早就遷過來了嗎”
結婚證沒辦,戶口倒是遷到村裏了,還沒掛在趙家的戶口上。
徐姝麗茫然地點頭:“可我也不能做村長吧你不能做嗎”
“我戶口早就隨考上大學遷去了廣州,畢業後也落戶在廣州了,我看啊,姝麗你最合適了。”
王博不容她拒絕,笑笑拿起電鑽幫木工鑽空打釘子。
餘少鋒過來時,這木屋都蓋了一大半了,他欣喜的來回轉,還想伸手去拍。
“別,你那力氣,這還沒蓋穩呢,別一巴掌拍塌了。”
餘少鋒傻呵呵地笑着,滿心歡喜。
早就想來農村過些日子了,沒想到美夢成真,他有點不敢相信。
“等裝好了,你進去試試看吧。”
王博幫鑽了幾個空,就把電鑽還給木工了,這活他幹得不夠專業,再搶着電鑽會拖慢進度。
徐姝麗幫村裏的鋤了會兒地,王博就把她叫去做飯,餘少鋒也安排進藥房繼續碾藥。
“你做飯是一把好手,鋤地就差了些,這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徐姝麗起初還不在意,等她進了廚房,看王博在盯着她屁股看,就咬牙說:“你能不能正經些”
“我說你體質有問題,這會體現在身體上,你要是氣往下沉,屁股上的肉就往下墜,會變得不夠緊實。”
徐姝麗也不知他是說真的還是胡說八道,哼了聲,就在那和麪。
這中午不單她和王博要喫飯,那右峯上幹活的村裏人的伙食,也都包了。
烙幾個大餅,蒸些饅頭,再炒兩個犖菜,也就湊合了。
“這緊實不緊實,我還得抓兩把才能”
話沒說完呢,外面傳來一聲慘叫。
“我的腿啊痛死我了”
一個木工從屋頂摔下來了,腿直挺挺的頓在地上,直接摔斷了。
一塊兒來的工人,都急了起來,有人就要揹他下山。
“慢”
王博一聲大吼,把人都嚇了一跳。
“這,王醫生,你看這腿,都岔出來了,得送衛生院啊”
徐姝麗一看,就捂住眼睛。
木工的腿骨從旁邊岔出來,都看到骨頭了,血淋淋的。
“不用去衛生院。我來吧。”
王博上前一拳把木工打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