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苗老漢用指甲飛快的劃開長生的手腕,往我嘴裏一塞道:“這本就是他惹的事。”
溫熱的血一入喉嚨,我身體就是一暖,有着一些說不清的東西隨着血液慢慢的流了回來。
每次我咬破自己舌時,我都感覺血是甜的,苗老漢也說人血很甜很好喝,可那長生的血卻帶着苦味,很苦
吸了幾口之後,苦得我臉都皺成一團,忙將長生的手腕放開。
可他手腔上的血卻還在涌之而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赫然在手腕上。
我看了一眼苗老漢,眨着眼瞄了瞄長生手上的傷口。
“活該”苗老漢氣憤的罵了一句,伸長手指對着長生的手腕一摸,血立馬就止住了。
我看他那樣,知道剛纔是急,所以才劃得重了點。手掌上這時又匯着一團黑線,在掌心裏打着轉。
擡頭一看那巫婆子,卻發現她發睛半眯,一動不動,魂體已然就是化成了那團黑氣。
“你姓什麼”師父摸着將長生的手腕包好,問道。
長生漆黑的眼定定的看着我,張了張嘴道:“我叫羅長生”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裏一酸。
想到他在車上每次喫糖都會先剝一個給他娘,可現在他奶奶就這樣死在他面前,他卻沒有半點傷痛。
“奶奶說了,我要長生,我的命就是奶奶和孃的命”似乎是我臉上的表情出賣了我,羅長生看着我,咬着牙一字一句重重的道。
衆人一時語塞,臉上皆是一片慘白之色。
在一邊的房裏找到了長生他娘,也只是一具屍體而已。
可長生這個只有九歲的小孩,卻依舊木着一張臉,從家裏翻出壽衣壽鞋壽帽,一個小小的人兒,一點一點的給他奶奶和娘將衣帽穿戴好。
然後才一臉求助的看着我們,又瞄了瞄堂屋側門邊的那兩具棺材。
袁仕平清念一聲道號,招呼罵罵咧咧的師叔將兩人入棺材。
看着長生那張臉,我總感覺有着莫名的悲傷,卻又說不出從何而來。
正想說什麼安慰他的話,卻見他將屋門口那盞馬燈取了下來,猛的朝牆上一砸。
“你這崽子”苗老漢看着心痛一急,跺腳罵道。
木屋年久,油一澆,火立馬沖天而起。
“瘋子”師叔一把抱起我,招呼袁仕平牽着師父就朝外面跑去。
苗老漢呸了一聲,撈起羅長生跟着跑了出來。
站在木橋上,看着那木屋被大火吞沒,映着我手心裏的那團別人看不見的黑線,以及一邊死死抿着脣的羅長生,我竟然只有睡意。
“叮叮救火喲”
河對面的人家猛的敲起了盤,大聲的喝道。
這些有兩位村長大人在,也就不會有事了,而那位高幹的老爹和村長家的老爹,後來都沒有事,估計那巫婆子也只是想將我們引過去,好找一個會異術也不會歧視羅長生的人好好照顧他。
可坐在師叔車上時,苗老漢就跟師叔吵了起來。
苗老漢認爲那小子天生夭壽之人,靠借壽活着,閻王老子也管不着,是會蠱的好料。
可師叔卻說他不能離我太遠,必須呆在懷化,師父又沒有時間教他,由他收爲徒弟最好。
而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們倆看到羅長生在車上施了一次巫術,將苗老漢誇口說只有他能控制的金蠶蠱從我體內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