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能好好休息嗎？
坐在副駕駛裏，卓靜思沉默着，她扭頭看着窗外，看着道路兩旁飛退的樹叢，莫名的就因爲陳光這句話而思緒萬千。
她有些嬌羞，又有些期待，但心底卻又的確有些疲憊。
她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但卻又有別的考慮。
雖然許久不見，但既然自己回來了，大家又早已捅破了那層窗戶紙，該發生的時候遲早還是得發生。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都有那方面的需求，久旱逢甘霖，沒什麼見不得人和難於啓齒的。
只是兩情若是長久時，也不用急於朝朝暮暮。
理智告訴卓靜思，今晚最好的選擇肯定是好好休息，調整好生物鐘，明天白天才能拿出真正完美的工作狀態，幫陳光排憂解難。
道理我都懂，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感情上，她實在情難自已，只是聞到他身上傳過來的男人味，腦袋裏就有些模模糊糊的，當初和他在自己租下的房子裏發生的事情便歷歷在目，反覆重放。
然後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呼吸變得急促，小腹深處的魔鬼正在作祟，讓她死死的夾緊了雙腿，某處地方已經隱隱有些溼潤了。
等會兒到底該怎麼辦呢？
咱們做不做點什麼呢？
如果他主動索求的話，我肯定抵擋不住，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可如果他心疼我太累，當個悶葫蘆的話，我到底要不要主動進攻呢？
但這樣他會不會覺得我變得太浪蕩了？
我會不會在他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
還有，如果真做了什麼，今晚沒辦法睡個好覺的話，肯定要影響我明天的工作狀態吧？
卓靜思真是覺得好糾結，好睏頓，完全拿不定主意。
陳光以爲她睡着了，沒再出聲，一邊開着車，心裏卻又止不住的想起另外的事來。
十四億六千萬的鉅額債務，不可避免的讓他感到難以言喻的緊迫感。
必須馬上得到兩個一線天境界的神像，才能在兩年後剛好及時還清債務。
可神像不是大白菜，說有馬上就能有。
所以這中間必然會有個時間差，到時候也必然會還差上一截信仰值。
想活下去，必須得想辦法看能不能從別的思路里撈到點外快。
比如在接下來的某個月內，自己得到一個更靠譜的一線天杯中界，及時多樹一座神像。
再比如，多開發一些狂信徒出來，利用狂信徒提供的額外信仰值補足差額。
又或者，再開發出一個近乎於須臾海之界或者真武之界一樣的高階杯中界，從裏面混到些額外的信仰值產能。
但這些事情終究存在太多的變數，完全只能靠天喫飯，隨機性極大，並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最喪心病狂的，卻是自從欠下債務之後，通天聖盃已經開始主動收繳起欠款了。
每天每時每刻，信仰值剛到賬一點，立馬嗖的就給收繳，拿去補欠款。
現在通天聖盃已經成了個上下通透的漏斗，從上面倒進來多少信仰值，下面就給瞬間吞光多少信仰值，保證褲兜裏不剩下一個鋼鏰兒的。
如果不是這超級尷尬的處境，陳光完全可以靠定製培訓的杯中界抄近道，隨便來一發特別容易達成目標的定製杯中界。
比如最強三階魔方盲擰，先在特訓杯中界裏給學了，再然後直接上當前比較火爆的綜藝，譬如《最強大腦袋瓜子》、《挑戰絕不可能》、《華夏達人秀》，再或者原本的央視吉尼斯，現如今的新節目《華夏五千年絕技》，都可以。
到時候，以自己麒麟臂的驚人手速配合上杯中界特訓出來的能力，可以把世界記錄從近二十秒直接壓縮到一秒內！
配合着綜藝節目的現場直播秀，達到當場引爆眼球的效果，再輔佐以不計成本的瘋狂宣傳與炒作，最多不要一個月，就能搞出一個見靈天神像來。
雖然見靈天神像現在的產能上限也不過五萬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積少成多總能補足缺口。
奈何，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信仰值收多少漏多少，他現在連六十萬的乞丐版見靈天定製杯中界都爽不了。
坑爹的通天聖盃比銀行還不要臉，人家好歹是一個月收一次按揭款，通天聖盃是每時每刻都結賬！
有鑑於此，陳光除了必須儘快樹立兩座一線天神像之外，能不能活下去還得靠天喫飯，
純粹賭命。
臉好則命好，命好就能活。
但總不能完全不努力一下，掙扎一下就閉目等死吧？
算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總之，剩下的時間卻只有七百三十天，每虛度一天，自己成功還貸的可能性就更低一點，離死就更近一步。
這不是演習，也不是開玩笑！
現在卓老師回來了，自己也定下靠卓老師更合理的扔出五大神級新型光觸媒配方的策略，但這事務必要快，自己沒多少時間繼續消磨在通山工業廠。
錢財雖好，面子雖然重要，但終究沒有信仰值來得更實在，現在出了這狀況，自己就不能顧此失彼，得分清主次。
可通山廠的戰線還很長，也無法一蹴而就，知道配方是一回事，讓配方落到實處，從紙面數據變爲現實裏的產品則是另一回事。
必須通過卓老師想辦法去聯繫國內外靠譜的大型實驗室，才能解決工業化生產並運用的問題。
通山工業廠的規模有這麼大，對光觸媒的用量需求也不小，不可能一毫克就打得住。
偏偏光觸媒的合成材料非但價值不菲，並且極難得到，哪怕揮舞着支票都不見得能買到，合成所需的設備與器材更是極其高端，代表着世界上最先進的科研水平，有錢都沒得用。
就像華夏國內的世界第一離子對撞機，先進的設備代表着被壟斷的科研資源，哪怕找個高中生去用一用這對撞機，根據觀測結果整理出一份數據來，隨便寫點什麼論文出來都能發在SCI刊物上，比一個博士生累死累活寫半年的論文都更管用。
陳光的配方雖是現成的，理論知識上領先世界上百年，合成方法卻在通天聖盃妙至毫巔的潛規則之下，剛好卡住了現代科技水平的極限，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光觸媒合成設備的能效極限。
很不巧的，這一套設備並不在國內，正好在卓靜思剛剛得罪了的世界第一光觸媒實驗室——普林斯實驗室裏。
到目前爲止，陳光還並不知道這狀況，依然只陷入在自己的煩惱裏，不然他只會更蛋疼。
我該如何與她講，給她解釋，讓她對我的配方深信不疑，並即刻扔掉她手頭這弱渣的項目成果，轉而全力落實我的五大神級配方呢？
她現在連我的基礎水平都不信任，我直接扔給她五個配方，她肯定以爲我是瘋了，完全不會當一回事的吧？
這真是天才的幸福的煩惱。
知識與能力超越這個時代太多，境界和層次上超越自己這個年齡的層次太多，以至於自己說出來的話，展現出來的能力，尤其這種學問層面上的東西太難取信於人。
假如如今的自己已經是個六七十歲的老者，在別人的眼裏成爲一個老而成精的大師級人物，別說拿出五個光觸媒的配方了，哪怕今天提出個新理論，把當代量子力學的理論層面往前更推進二十年，明天又來一套新科技，把癌症或者艾滋病的治療給攻克了，別人都不會提出太多質疑。
哪怕有爭議，但別人起碼不會不當回事，頂多在質疑自己的同時開展對自身理論的科學驗證。
只要自己的知識理論本身沒有問題，經得起推敲和考驗，別人在完成驗證和實踐之後，所有的質疑就會慢慢消失。
科學不比政治，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更單純得多。
我現在該怎麼講呢？
我還不能傷到她的自尊，蠻頭疼的呢。
從通山工業廠離開之後，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倒是一路無話，直奔酒店。
這氣氛倒並不尷尬，只是各自心裏都裝着有事而已。
到地方之後，卓靜思沒讓陳光扶她，“沒事，我哪有這麼虛，精神頭好着呢。”
卓靜思一邊笑着直襬手，一邊強行讓自己顯得精神抖擻的樣子。
她真不想承認，其實自己就是故意裝出精力旺盛的樣子，免得等會兒陳光這傢伙只想着憐香惜玉，到酒店就逼着自己睡大覺。
她雖然矛盾，但卻真的想發生點事情。
她的腿越來越軟，臉上也慢慢的更紅了。
走了兩步，卓靜思又是一個趔趄，險些軟倒在地上去。
陳光一把扶住她，“你這精神頭哪裏好了？得，得，算了，今晚本打算和你好好說道說道爲什麼你帶回來這光觸媒不行的，看樣子是沒戲啦。等會一上去你還是先睡吧，什麼都等明天再說。”
陳光心頭嘆口氣，雖然自己真的很急，一天都不想浪費，但看樣子真沒辦法了，自己不能太自私，卓老師實在太累了。
她必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