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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絕世名伶的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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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晚登臺開嗓後,第二天開始,蘇辛果然讓人將新的劇目時間點給排了出來。

    安妮一天唱三場,時間在上午10點,下午3點,晚上8點。她學戲時間尚短,學的是崑曲,只會唱《牡丹亭》,可誰也沒規定安妮必須要唱其他劇目……有的大師,一輩子也只有那麼幾齣最擅長的戲目,安妮離大師還差的遠呢。

    蘇辛從未說過安妮唱的如何,倒是師兄師姐們不斷說她“天賦好”。

    安妮覺得自己不“代入角色”,就像在複製蘇辛的唱腔,她感受不到自己究竟唱的如何。全情全意投入時,她又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表現,心神都在“杜麗娘”中,戲臺就是她的整個天地。

    但第二天早上,安妮在後臺就聽說昨晚幾個票友來了。

    要等她10點那場戲,點名道姓說要來聽“杜麗娘”——那大概,自己唱的還不錯?

    這一天,早中晚,安妮唱足了三場。早上人少,下午人多,晚上人稍少。臺下,掌聲不斷,叫好聲拍手聲不斷,更有瘋狂送花的……蘇辛在梨園裏養了這麼多人,當然要靠表演收入。在售賣戲票和茶水之外,梨園還有個重要的收入是“打賞”,不是從前扔金錠銀、銀裸子的舊習了,倒是效仿民國時期流行的送花。

    玫瑰豔俗,梨園清雅講究之地,幾年前沈銘給提出這個意見後,就送“梅”和“蘭花”了。

    梅花分枝送,蘭花以盆論,前者50一枝,後者200一盆,送梅蘭就是在給演員打賞,梨園下來再和該演員分成。

    早上10點,安妮唱第一場時,票友還不太多,她收到梅花8枝,蘭花5盆。

    下午3點,安妮唱第二場,是一天中聽戲票友最多的時候,不說現場如何轟動當她亮相時,等她唱完了退場,共收到梅花98枝,蘭花62盆!其中二樓包廂裏,有一豪客送梅花60枝,蘭花30盆,聽安妮一場戲,消費了差不多小一萬呢。

    晚上8點時,安妮唱第三場。

    她這時候其實已經很疲憊了。

    但小鄒說,晚上的人和下午比起來不減反增,好些人聽那意思,就是接到相熟票友的通知,刻意來聽“杜麗娘”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好激動,明明這樣的場合,還不如電影首映禮人多……”

    有那麼多人來看“杜麗娘”,他們並不知道“杜麗娘”是安妮,沒有明星光環加成,他們就是因爲她唱得好,可能有一部分票友是因爲安妮的扮相,但對喜愛戲曲的人來說,扮相永遠不會是最讓人着迷的東西。追捧一個名旦,一定先是因爲他唱作念打上佳,扮相不過是錦繡添花。

    安妮能理解小鄒激動的原因。

    和拍電影拍電視不同,從表演到製作完成最終播出,必須有個週期。這個週期間,演員個人可能已經早就抽離了表演時的狀態,等播出後收到觀衆的“叫好”的反饋,高興是高興,遠遠沒有戲臺上、戲臺下這麼直觀而熱烈!

    她知道自己哪一句唱得好,知道自己哪一個眼神到位,因爲觀衆的反應在切切實實告訴你他們的感受!

    晚上第三場的觀衆超級多,票友圈子本來就小衆,大家聯繫都比較緊密,一傳十、十傳百,生怕“杜麗娘”只唱一天般呼朋喚友趕來。安妮唱完了,收到梅花219枝,蘭花107盆!整個戲臺下都被梅蘭包圍着,觀衆們試圖用鮮花打賞叫安妮再來一場,可安妮一天內連唱三場,是怎麼也支持不下去的。

    “物以稀爲貴。多唱無意,三場足夠了。”

    沈銘這樣給小鄒說,彼時小鄒正在給安妮燉蘇氏特製龜苓膏喫。

    “沈先生,真的不用給安妮說您今天來了嗎?”

    經紀人和藝人要相處融洽,這種時候當然要讓安妮看見沈先生的支持嘛,哪知沈銘卻在樓上包間沒出現過。

    “不用說,我有分寸。”

    如果不是他帶頭送了那麼些花,到了晚上怎麼讓觀衆發酵的如此熱情?觀衆反應熱情了,演員纔有激情,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一天三場,安妮共計收到梅花325枝,蘭花174盆,僅僅打賞一項,梨園收入就超過五萬元。

    這個待遇,大概只有蘇辛本人親自唱整場時纔有,而沒有獨立門戶的任何一個弟子都暫時辦不到。

    鮮花打賞,戲園和演員本人分成,一般來說從七三、六四、五五不等,蘇辛則定下的四六分成,梨園拿的少,演員拿的多。安妮這演技速成班,還變成帶薪的工作了……

    晚上安妮沒有馬上入睡,儘管她十分疲倦,依然在想着三場戲裏的得失。

    睡覺時臉上也要敷着面膜,濃重的彩妝對皮膚是個不小的負擔,上妝繁瑣,卸妝清潔過程麻煩……安妮畢竟年輕,皮膚底子好,暫時還不用太擔心這個。

    安妮

    現在甚至顧不上Dior的看秀邀約,一門心思想要抓住如今的“靈感”。

    ……

    “杜麗娘”在梨園火了,或者說在京城的票友圈裏火了。

    您沒有在梨園看過這個新角兒?

    那您可太落伍了!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安妮演出還不到半個月,別說是京城的票友圈兒、戲曲界,就連南方那邊兒都知道了有她這麼一號人。蘇辛也不說安妮是他弟子,就有人好奇了,哪個崑曲大師收了這麼一個大寶貝?

    說來說去,也沒把安妮的師承說出個名堂。

    她從來都是化完妝登臺,卸了妝從不見人,唱了半個月,沒有票友見過安妮真實模樣。

    因爲梨園不保證安妮能唱多久,對外宣傳也不掩飾這點,哪天劇目時間表撤了呢,就說明安妮不在梨園呆了。這還了得?老票友們巴不得多來聽幾場,京城附近的票友圈聽說了,有條件的也要趕來見識下。聽戲麼,就圖個氣氛,圖個同好,圖個熱鬧,梨園生意越是火爆,沒來的人越是想擠進來。

    蘇辛堅持不漲票價,可一票難求的現象依然催生了黃牛黨。

    每逢安妮演出的三個時間段,樓上的包廂不會有空的,樓下的大堂擠滿人,沒座兒的只求有張小板凳,要不站着、蹲着聽完也行呀!

    安妮唱了一個月時,在戲曲界火的一塌糊塗。

    外地的票友打飛的來連聽三天不肯走的;南方老闆一擲千金,一場送蘭花1000盆,擺的觀衆快沒站腳地方,只求安妮下場後肯合影;有老票友聽到酣處,夜半高呼“麗娘別走”被老伴兒捶醒,惹得票友圈兒鬨笑的。

    最多的一天,安妮曾經在三場後收到梅花超過2000枝,蘭花也有過千盆,戲臺下襬不下,一直襬到後院裏,擺到梨園的巷子衚衕裏,整個梨園都成了梅蘭的海洋。

    “這得有當年鳳雲先生受追捧的盛況了吧?”

    鳳雲先生,就是梨園戲院的創世人秦鳳雲,一百多年是名動華國的戲劇大師,多少高官顯貴都是鳳雲先生的戲迷,多少名門公子爲他癡迷傾倒……此後,傳統戲曲山河日下,戲曲能出蘇辛這樣的大師,卻再出不了絕世名伶。

    名伶者,其扮相絕美,身姿動人,唱腔完美,還要有天生的號召力。

    切換到娛樂圈,可能就是傳說中超級巨星的氣場……一個眼神一個笑,就足以讓擁簇們瘋狂如斯。

    安妮從不說太多,不求打賞鮮花,也不讓人捧場,她就說過“謝謝”,反覆的說謝謝,很誠摯的態度。一個月下來,蘇辛叫財務將安妮分成後收入結算給她,居然足足有160多萬。也就是說,一個月裏,安妮爲梨園帶來了超過300萬的“鮮花收入”。

    連負責購花的師兄都調侃道:“蘭花就不說了可以循環利用,你知道梅花每天都要新鮮的,附近幾家花店爲了拿下我們梨園的訂單都快打起來了。”

    安妮想不到自己唱戲能賺那麼多。

    她自持有演技金手指,在娛樂圈時,連曾穎那樣的國際影后也並不害怕,但在戲曲界,她只是一個會唱《牡丹亭》的新人。

    她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追捧自己……

    沈銘也想不到,蘇辛也想不到,倒是小鄒如今頗有安妮腦殘粉的趨勢,不管安妮做到什麼地步,小鄒驚歎歸驚歎,卻又認爲是理所當然的!

    “杜麗娘”在戲曲界走紅,場場爆滿,梅蘭堆積如山,怎會不引得媒體的注意?

    戲曲界的新聞比不上娛樂圈吸引人,可安妮的“杜麗娘”畢竟是讓南北兩邊兒的戲曲界都驚動的,崑曲新人還是絕世名伶?一擲千金只爲博佳人一笑是否爲真?《京城日報》的兩名記者,就帶着採訪任務來到了梨園。

    他們刻意打聽過安妮的演出時間段。

    手持記者證,好不容易纔說通守門的,給開了兩條縫兒擠進去,引來外面排隊票友的不滿。

    大堂里人山人海,別管是有錢的還是窮的,此時有個座位的就值得驕傲,來遲了連黃牛票都買不到,那沒辦法,您就只有站着了。大家擠在一塊兒站着,不時搖頭晃腦陶醉,抑或伸長了脖子努力張望。

    喝彩是齊聲的,是不約而同的,是唱詞的停頓處,其他時間沒人會亂說話。

    所以戲堂子裏雜而不鬧,別管你站哪兒,都能聽見“杜麗娘”的唱詞……費心擠到了前面兒,記者想先拍兩張戲臺照,他們不是票友,雖覺得臺上的“杜麗娘”身姿曼妙,到底不至於癡狂失神。

    咔咔咔,連拍了幾張照片,一個記者瞅着臺上的“杜麗娘”有點眼熟。

    ——臉上的濃墨重彩抹去的話,是有點像一個人,像一個最近媒體簡直掀遍京城地皮都沒找到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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