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首先穿過了半個墟界,在黑暗一族的眼皮子底下來到了一個荒蕪的大平原上。
“就是這裏了。”影蒼生眼神悠遠的說了一句,隨即控制着飛船緩緩落了下來。
“神魔通道已經關閉太久了,只有將位於墟界四周的法陣全部開啓,才能夠讓神魔通道再次打開。”
“這裏就是東方的通道法陣,山陣。”
說着話,衆人已經來到了平原之上,在高空看下去,下方的衆人就如同是一隻只小螞蟻一般,在平原上十分的渺小。
從懷中拿出了一片顏色瑰麗的小水晶,影蒼生輕輕的蹲下來,插在了自己面前的泥土裏。
一道奇異的光芒瞬間出現,在巨大的平原上,勾勒出了一個莊嚴肅穆的法陣。
看着腳下一片一片土地相繼亮起,陸飛的眼神中有些感慨,震驚於這鬼斧神工的創造。
當陣法即將成形的時候,影蒼生又趕緊拿出了一層薄薄的輕紗,掩蓋在了水晶的上邊。
一瞬間,似乎天上都被覆蓋了一樣,整個陣法開始急速的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裏,再也沒有傳出一點氣息。
“這就是開啓陣法的鑰匙,叫做靈晶,沐蘭家有一塊,我南北劍閣有一塊,倒是可以勉強開啓三個陣法。”
影蒼生看了一眼腳下的靈境,隨意的踢了捧土上去掩蓋了起來,反正最重要的氣息已經被遮蓋住了,也沒有誰會來這茫茫的平原上找這個小東西。
陸飛在旁邊靜靜的看着影蒼生,隨即又問道:“四個法陣卻只有三塊靈晶,最後一個法陣怎麼辦呢”
似乎早就猜到陸飛會這麼問,影蒼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起身離去:“到了你就知道了。”
北方的山陣已經打開,隨後衆人又打開了東方的風陣、南方的林陣,最後來到了西方的最後一個大陣前。
火陣
若不是影蒼生帶着他們來到了這裏,誰也不知道這裏竟然還有一個深藏在地下的火山。
這座火山已經沉寂了很多年,裏邊緩緩流淌的岩漿顯得十分平靜。
“這就是最後的火陣了。”影蒼生站在一邊的岩石上說着,臉上全都是沉重的表情。
聽到他說出了這句話,衆人裏竟然齊刷刷的站出來了四五十個人,一臉赴死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淒涼。
到了這個時候,陸飛終於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確定了以後,陸飛心中莫名出現了怒火,跟着站了出來:“等一下”
衆人的目光全都盯在了他的身上,影蒼生挑了挑眉頭問道:“怎麼了”
“閣主,你是不是打算用他們的命來開啓法陣”
這句話一出口,影蒼生一直平淡的臉上終於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緊接着又強作鎮定道:“沒錯,這是典籍中留下來的第二個開陣辦法”
“這是魔教的手段”
沒等影蒼生說完,陸飛就直接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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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正道和魔道之所以會有區別,那就是因爲正道不管怎麼行事,最後都還是會保持着自己的底線,不像魔教一樣肆意妄爲。
像這樣用活人的生命來獻祭開啓陣法的,陸飛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但無一例外全是那些魔教的人搞出來的事情。
只要被發現了有正道衆人悄悄進行這樣的事,必定會被所有人所不齒,並且劃分到魔教衆人的行列中去,永遠被追殺。
現在影蒼生竟然準備這麼做,陸飛當然會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是十分憤怒。
知道陸飛的意思,影蒼生臉上露出了一絲慘淡的微笑,說道:“你以爲我說的必死之局是什麼,若是追殺逃命尚且還有一線生機,就是這樣的獻身,才叫做必死。”
其實若是能夠有選擇的話,影蒼生也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但是對於黑暗一族的計劃已經迫在眉睫了,最後一塊靈晶還是沒有下落,他沒有辦法。
身後的弟子們也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使命,看着陸飛的眼中沒有一點點退縮。
人羣中,劍十三慢慢走了出來,對着陸飛說道:“師弟,魔教中人行事是強迫別人,但是我們都是自願的,你就別說了。”
一個不知名但是陸飛看起來有些眼熟的弟子也灑脫的笑了笑,說道:“對啊副閣主,從我們抽籤抽到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獻出自己的生命了。”
“我們不是什麼光芒耀眼的人物,對於墟界沒有像你這樣的大貢獻,所以能夠讓我們作爲戰勝黑暗一族的墊腳石,其實是我們的榮幸。”
“只希望我們走了以後,副閣主你能夠記得我們,待到墟界重見天日之時,能夠替我們看看這世界。”
他一句一句緩緩的說着,音量雖然不大,但是每一句落在陸飛的耳朵中,卻十分的響亮。
終於,在他說話間,陸飛終於想起來了,這是那個守在更房下執勤的弟子。
再往後看,不少都是陸飛的熟面孔,有掃地的、有護山的、有做飯的,當中最爲傑出的也不過是劍十三而已。
這些人都是小人物,但是此刻卻如此的高大雄偉。
看着他們一個個殷切的眼神,陸飛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失魂的往後一站,眼角中竟然有些晶瑩。
影蒼生嘆了一口氣,沒有再拖延,轉頭說道:“開始吧。”
緊接着,那些弟子們就一個一個的走到了岩漿的面前,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落在岩漿中,陸飛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他們被高溫一點一點的吞噬,甚至連屍骨都不能留下,心中只感覺像是窒息了一樣,怎麼也喘不過來氣。
一個接一個的跳下去,每一個人都是一臉釋懷的表情,在灼熱的岩漿中甚至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全都憋了回去。
這是多麼壯烈的犧牲
與此同時,這個一直平靜的火陣,終於有了巨大的變化。
這些跳下去的弟子身體中的靈氣,沒有一點泄露,全部被熔漿給吸收了進去,爲這座大陣提供了運轉的能量。
隨着岩漿逐漸劇烈的翻涌,火山的最中心緩緩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