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主人”喊得如小貓兒撒嬌,勾得權世心中一動,待看到她眼底還未及收斂的嘲諷,才嗅到一絲熟悉而危險的味道。
果然,小野貓還是小野貓。
就算變得乖巧粘人,也是爲了更近地亮出爪子。
“乖貓兒~”
權世伸出手,將沈深雪更加拉近了一步,深潭般的眸子定定地凝視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她忍不住露出原型。
沈深雪平靜地與他對視。
她的眼睛很黑,又十分清亮,彷彿寂寂黑夜裏幾點星光。
權世忍不住有些晃神。
“賤人原來你是權世的人”這時,一聲暴喝突然響起。
王俊生被權世那一腳踢得反倒清醒了幾分,此刻終於看清了沈深雪的臉,忍着周身痛苦破口大罵。
難道他們認識
權世朝沈深雪看去,卻見她並沒有半分見到熟人的神色,眼神冷靜得可怕,她開口說:“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你個賤人,竟敢出賣我虧得老子對你那麼好”
“我有意帶你出去見見世面,給你引薦一些貴人,你對老子愛答不理的這是也看上他了”
王俊生渾身通紅,顯然已經熬到極限,只能藉助怒罵轉移注意力,“你以爲他是什麼好人他當年”
還沒說完,王俊生就被人一腳踢在嘴上,頓時牙齒和着血塞了一嘴,只好猛烈地咳嗽起來。
一邊咳嗽,他一邊憤怒地指着沈深雪,質問道:“就是你向他告的密,是不是否則他早就”
沈深雪面無表情地看着王俊生,眼裏透着幾分冷意。
說得那麼好聽,什麼帶她見世面,不過是他利用自己的家世背景逼她在飯局上作陪而已。
不過也幸好是那一次,他在酒後一時說出要教訓權世的話,才讓她得以在關鍵時刻趕到
權世聽到這裏,眼裏有一絲訝異。
原來她也是意外得到消息,然後來救自己的嗎
只是,權世更加好奇,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微微眯着眼,打量着眼前這個女人。
說是愛慕不,那樣清傲而嘲諷的目光,不該是愛慕者所有的。可要說她是別有所圖,那她到底圖的是什麼
權世依舊沒有接過酒杯,沈深雪端着酒杯的手已經有些痠軟。
權世的眼睛裏迸發出凌厲的光,像是刀子一般要穿透她的身體,看透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沈深雪明白權世此刻在想什麼,卻並不在意,又把酒杯往前一遞。
權世盯着她的眼睛,忽而一笑,“你餵我。”
“是,我的主人。”
沈深雪應着,卻沒把杯子再往前送,反而自己一飲而盡。
在衆人驚恐的目光中,她上前一步,雙手捧着權世的臉,吻了下去。
雙脣相觸的地方,微冷的液體緩緩流進權世嘴裏,他眼神閃動,這女人,竟是在以吻渡酒。
待口中的酒渡完,沈深雪意猶未盡地在權世脣上輕輕一舔,隨即湊到他耳邊,口中的熱氣噴在權世耳垂,淡淡的酒氣帶起他腹中一股暖意。
“你問我有什麼陰謀”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把控不住的聲音緩緩響起。
“主人,我圖謀的,是你呀。”
這聲音如此綿軟,如春風化雨,卻又如高山之巔俯瞰衆生的神,帶着不容拒絕和否定的直白與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