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焱走後,端木奉俊小憩了一會兒。
端木宇淵幾次想從暗處走出,將他掐死在自己的雙手之中。
就在他控制不住心中恨意的時候,端木奉俊醒了。他支撐起孱弱的身體,來到放置帽子的地方,將那頂色彩斑斕的帽子拿起,戴在頭上,對着鏡子照了照,自言自語般說道:“滿頭寶石,卻失了最珍貴的一顆。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爲自己那老態龍鍾的樣子而發出感嘆。在位這些年,他……的身體被各種繁雜的國事挖空,竟老得如此迅速。
端木宇淵望着端木奉俊那顯得格外灰暗的臉,心中竟有些痛快。痛快之後,也陷入到疑惑中,不知道那顆摩蓮聖果到底落在了誰的手裏。
端木奉俊取下帽子,將其隨手丟到一邊,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滿是失望。若他能得到摩蓮聖果,或許,尋到與摩蓮聖果相融合的那個人,也許……自己就會重獲青春。
這時,一個黑影從外面進來,單膝跪地,抱拳道:“皇上。”
端木奉俊從鏡子中收回目光,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道:“說吧,可有結果?”
黑影道:“屬下打聽到,有一顆摩蓮聖果在唐門。唐門避世而居,已經一百五十多年,想要尋到不容易。不過,有傳言說,有位唐姑娘,來自於唐門。且……奴才打聽到,那位唐姑娘,與六王爺頗有幾分交情。”
端木奉俊的眼睛一亮,道:“可還有其它?”
黑影回道:“奴才只打探到這些。”
端木奉俊略一沉吟,道:“再去打探,別驚了誰。”
黑影磕頭離開。
端木奉俊閉上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端木宇淵不敢動,因爲他知道,皇上身邊都會跟着一名供奉。當初他奪得皇位,固然有秋樺然幫忙的原因,也離不開他父皇那位供奉的背叛。
幸而,端木奉俊心情大好,竟然起身離開,不知去了哪裏。
端木宇淵從暗處走出,飛檐走壁,快速離開,徑直出了宮。
沒過一會兒,端木淳出了皇宮,登上馬車,看見了假世子端木宇淵,臉就是一沉。他問端木宇淵去了哪兒,卻沒有得到回覆。端木淳想要發火,可一想到世子身上那些令人作惡的燒傷,就將話咽回到腹部,直接回了王府。
端木宇淵想要出府去尋摩蓮聖果。他猜,摩蓮聖果可能不止一顆。帽子上的那顆,很有可能被他父皇給了阿果妹妹,至於另一顆,很可能在那位唐姑娘的手上。
端木宇淵不能長時間離開王府,因爲……他需要的一種藥材,唯有王府能提供得了。爲了不讓他死掉,鬼骨手也確實廢了不少心力,且提供了一個十分惡毒的辦法。
鬼骨手將他變得沒有知覺,這樣就不知道痛。但是,沒有知覺很容易讓身體壞死。於是,他需要處a女的心臟做成藥引,再提煉出屍油,輔佐一些藥材,這樣才能保持身體的良好狀態。
起初,他並不知道這些。
可當他爲了能夠出去,去尋鬼骨手想辦法時,鬼骨手卻將他帶到一處地下室,讓
他看那些罐子,然後又把藥的配置方子給了他。
打開罐子,看到支離破碎的人體,再看向手中的方子,端木宇淵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驚恐、害怕、噁心、不敢置信、瘋狂、憤怒,想要嘶吼,想要……殺人……
他裝作鎮定離開,回到屋子後,卻吐得稀里嘩啦,險些嗆死在自己的嘔吐物中。
他就像一個脆弱的孩子,一邊吐,一邊哭,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纔會遭遇這些。難道,就因爲他將自己的父皇趕下皇位?父皇之死,乃是他自己心氣不平,又與自己有何干系?自古以來,帝王更替,朝廷換代,誰又能做着一統江山的美夢,千秋萬代?!
端木宇淵摘下面具不停嘔吐的可憐樣子,被兩位啞巴婢女撞見。
端木宇淵覺得自尊心受辱,在一瞬間起了殺心,於是……他直接殺了兩名婢女,並……掏出了她們的心。
他抱着那兩顆心,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止不住流淌而出。
隔天,他向端木淳提出,要出去走走。
端木淳道:“本王給你訂了一門親事,已經合過八字,一切都好。後天就是黃道吉日,你且先把人迎娶過門,再出去遊歷吧。”
於是,端木宇淵在端木淳的安排下,竟然娶了一位嬌妻。
端木宇淵心中有祕密,讓其在另個屋子住下。
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他將鬼骨手那裏的罈罈罐罐搬到自己的屋中,存放到他偶然發現的地下室裏。
自從發現了這個地下室,他就一直住在裏面。那陰冷的空氣,令他覺得舒服一些。
值得一說的是,他又在地下室裏發現一條通往外面的密道。那密道下連着一個洞穴,可以直通外面。密道下,堆積着皚皚白骨,看起來都是一些府中的婢女。
他猜,這個位置在他住進來之前,一定是用來處理屍體的地方。他住進來之後,那個處理屍體的地方沒有變,卻不再用原來的這個通道。他從來不關心府中事,不過,自己用了那麼多顆人心,想來也不是平白出現的。那些屍骨堆積在他的屋子下,還真是恰如其分。
端木宇淵發現,有人在山洞裏養了老虎,用來喫掉那些屍體,防止屍體腐爛變臭。
這裏,竟成爲老虎的進食處。
既充滿諷刺,又堆滿了惡意。
端木宇淵不再多想。他按照鬼骨手給的方子,開始爲自己配置藥。
他十分聰慧,調試了三遍後,無論是火候還是藥效,都和鬼骨手所調配相差無幾。
這時,他才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到底爲何會親手調配這噁心的東西。因爲,他不想因爲此等事,而受制於人。
調製好藥膏後,端木宇淵帶上一罈子屍油,準備出發了。
不想,端木淳竟派人叫他,說讓他和一人同行,出門歷練一番去。
此人,正是端木夏。彼時,他只是夏公子,連端木的姓,都不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