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裏空曠寂靜,唯有秋老城主的聲音徐徐響起,將衆人帶入到另一段恩怨情仇之中。
秋老城主名曰秋樺然,年輕那會兒,也是衣袂飄飄的俊美男子,這會兒雖然有些年紀,仍舊是風度翩翩一中年大叔。
他年輕那會兒,也曾鮮衣怒馬,到帝京裏玩耍。
因源於武林,又容貌不俗,很快結交了兩位好友,正是端木宇淵和端木奉俊。當時, 端木宇淵並未登基,他與端木奉俊皆是小王爺。
三個人不打不相識,也算是成爲了朋友。
端木宇淵的性格看似中規中矩,實則卻有着一分桀驁和兩分豪爽,以及一丁點兒不爲人知的調皮。
至於端木奉俊,看起來十分謙卑,實則心中有謀算。
三個人在一起,年少輕狂,愛玩愛鬧,自然也愛俏。
三個人曾登高一呼,也曾對酒高歌,更曾偷去過妓院,請來紅牌唱上幾首小曲兒。
端木宇淵喝多了,道:“這些女子都是凡間的,唯有阿果妹妹,那纔是來自天上的。因爲阿…… 尋常人見不到!”
端木奉俊附和着點了點頭,道:“父皇的後宮,三千佳麗什麼美人沒有?卻能說出,阿果絕豔天下,想來是真美豔不可方物。”
二人見秋樺然只喝酒,不搭話,便問他是否不信。
秋樺然坦言道:“女子再美,又能如何?且,皇上所贊,皆因心中喜愛之意,父女之情。”
端木宇淵道:“這你就錯了。我其他妹妹,都是後宮裏那些嬪妃所生,一個比一個好看,卻都沒聽到父皇誇獎於我。”
秋樺然問:“那你且說說,你那阿果妹妹,到底長什麼模樣?”
端木宇淵語塞。
秋樺然笑道:“莫不是忘了?”
端木宇淵道:“並非忘了,只是…… 我也沒見過她長成什麼模樣。你不知,在宮裏,我那阿果妹妹就是一個誰也不能提的禁忌。”
端木奉俊道:“此事還是別說了。來,我們繼續喝酒。”
端木宇淵卻道:“樺然又不是外人。再者,此事也無關皇家的臉面,只是頗爲怪異罷了。”
秋樺然不語。他心中好奇,卻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問。他們愛說,是他們的事兒;他們不說,還是他們的事兒。再者,出門前,他爹曾囑託過,不可多言,言多必失。不可多聽,聽多必煩。尤其是,有些祕密,還是要讓它爛到別人的肚子裏纔好。自己不知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端木宇淵繼續道:“父皇不讓人提起阿果妹妹,自己卻偶爾忍不住,會笑着贊上兩句。且,我那阿果妹妹,就住在父皇的寢宮側殿,從不出來,也不讓任何人去見。我曾因好奇,去看過阿果妹妹。人沒見到,卻被母后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秋樺然還是不語。
端木宇淵問:“怎麼,你還是不信?”
秋樺然道:“你的話我信,然,沒有親眼見到,卻不能盡信。”
端木宇淵直接坐直身,道:“走!今晚就帶你去見一見我阿果妹妹!”
端木奉俊立刻勸道:“別別,好好兒喝酒,那地方誰敢去啊?父皇曾下旨,不讓人靠近半步呢。”
端木宇淵道:“有何不敢?我們去看自己的妹妹,那是情誼深厚!”下了塌,穿上鞋子,“走!此時正好需得回宮,咱們就帶樺然混進去。”
端木奉俊猶豫道:“不好吧?萬一被發現…… ?”
端木宇淵一把抱住端木奉俊的脖子,道:“若是被發現,你我一起頂唄。”
端木奉俊哭喪着臉,道:“不帶這麼同命相連的。”
端木宇淵問:“你就不好奇,絕豔天下的阿果妹妹長成什麼模樣?再過幾年,她若出嫁,你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了。”
端木奉俊嘀咕道:“父皇肯把她嫁人?”
端木宇淵沒聽清,問:“你說什麼?”
端木奉俊道:“我說,捨命陪君子!”
端木宇淵笑道:“你小子一肚子壞心眼!明明好奇得狠,非得讓我打頭陣。得得,依你,咱這就出發。正好我讓小福子等在宮外,換上他的衣服,就能混進去。”
二人一同看向秋樺然,問:“敢不敢?!”
有何不敢?!
熱血青年,爲了一窺人間絕色,那是寧願灑下一路熱血的。
三個人藉着天黑,趕在宮門關閉前,匆匆而入,確實沒有引起誰的懷疑。只不過,等在宮外的小福子卻嚇得不輕。生怕此事被掀出來,自己小命不保。得,這一緊張,又要尿了。
宮裏,端木宇淵和端木奉俊分別回了自己的寢宮,假裝休息後,這才偷偷爬出窗外,叫上藏身在外的秋樺然,避開巡邏的護衛,偷偷來到皇上的寢宮外。
碰巧,今晚皇上不在,留宿在皇后的寢宮裏。
端木宇淵和端木奉俊竊喜不已,卻又因門口的守衛而頭痛起來。
端木宇淵道:“側殿那裏,也有入口。不但有人把手,且進去之後,也許會直接驚到宮女。宮女若大吼大叫,我們的行蹤必然暴露。”
端木奉俊道:“偏殿上方,倒是有窗。只是那窗已經被釘死,推不開。強行推開,定會驚擾到人。”
端木宇淵和秋樺然同時露出:原來你早就打過阿果妹妹的主意!
端木奉俊道:“我小時候好奇罷了。”
端木宇淵問:“現在就不好奇了?”
端木奉俊回道:“現在不好奇,能跟你們來胡鬧嗎?!”
三個人相視一笑。
秋樺然道:“這樣不作爲,永遠看不見阿果妹妹。你們其中一人,去吸引那些護衛的注意,我和另一人,潛入其中。”
端木宇淵道:“進不去的那一人,如何看阿果妹妹?”
秋樺然道:“我畫給他看。”
沒有辦法,卻也只能這樣。
端木宇淵和端木奉俊石頭剪子布,最後,端木奉俊輸了。
端木奉俊深吸一口氣,急吼吼地跑向門口,一把攥住護衛長的手腕,問:“可曾見到我二哥?!”
端木宇淵咬牙,低聲道:“這個死小子,到什麼時候都不忘拖上我!”
秋樺然勾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