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寶的娘尋來,顫着雙腿,慘白着臉,將小女娃拉走了。
唐佳人喊道:“現在壞人多,別讓寶寶一個人出來玩記得嗎”
寶娘一把抱起小女娃,撒腿就跑。
唐佳人嘀咕道:“搞什麼就像我們是壞人似的。”
戰蒼穹呲牙咧嘴地站起身,六位堂主也隨之起身,幽幽道:“我們就是壞人。”
唐佳人抓起餅,送入口中咬下,眉眼彎彎地一笑。
荷紫朗道:“宮主,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回戰魔宮吧。”看向左手邊的方黑子,希望他也勸一勸戰蒼穹。
方黑子粗聲道:“是啊,宮主,在這鳥兒地方,喫不方便睡不踏實,還是回去的好。”看向自己左手邊的沈白蜇。
沈白蜇輕咳一聲,道:“離開多日,也該回去看看了。”看向袁綠野。
袁綠野斟酌道:“挺說那秋月白好像受了傷,要不然 我們一不做二不休 ”看向許紅娘。
許紅娘道:“呵 你別忘了,我們宮主大人也身上有傷。”傷在頭上這種話,不能說啊。扭頭,繼續看向左手邊的段青玥。
段青玥看向戰蒼穹道:“紅堂主說得對,我們也應回去休養生息。”
戰蒼穹目露沉吟之色,終是 看向唐佳人,問:“娘,你怎麼說”
嗖嗖 嗖嗖 所有目光瞬間集中在唐佳人的臉上。
唐佳人將最後一隻梨吞下肚子,扔掉梨核,拍了拍空空如也的手,道:“還是先找個地方喫飯吧,有些餓了。”
餓了餓了餓了
這兩個大字在衆人的腦中迴盪,撞得人頭暈目眩心驚膽戰啊。您老人家以一人之力喫掉了那麼多的東西,竟然還說餓了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衆人不信,堅決不信。
於是,大家大張旗鼓地回到客棧,在一樓擺下酒席,宴請佳人。
唐佳人再次證明,唐佳人這三個字是不容小覷的她再次憑藉一人之力,將衆人喫服了,喝倒了。
她撫着圓滾滾地肚子打了個飽嗝,戰起身,暈乎乎地道:“今天真是撐到了。你們要是再多出兩個人 嗝 我還真得費點勁兒將你們統統喝倒”一抹嘴,仰天一笑,哼着小曲,邁着發軟的雙腿,溜溜達達地往外走。
戰蒼穹從桌子上爬起身,伸出大手,口齒不清地喊道:“娘啊”
唐佳人腳步微頓,回身看向戰蒼穹,也伸出手,深情地呼喚道:“兒呀”
二人相望,深情幾許啊。
唐佳人幾個小碎步,衝到戰蒼穹身邊,一把抱住他,然後輪起酒罈子,砸向他的後腦勺。
嘩啦一聲響後,戰蒼穹倒下,唐佳人離去。
終於,逃出生天了
唐佳人深吸一口氣,感覺到了自由的美好。
她腳步踉蹌,身子發軟,卻還是傻笑着前行。每走一步,她就會離戰蒼穹遠一步,想想就無比美好啊。從今後,再也不會有個傻大個兒她叫娘了,想想就好感動。
秋江灩覺得秋風渡裏憋悶,無法呼吸,於是戴着幕籬走在街道上。她對同樣戴着幕籬的綠蔻抱怨道:“我哥不知怎麼想的,竟爲了一個女人至此。諾大的家業,乃至整個秋城,都要成了陪葬不成”
綠蔻身上的鞭傷未愈,走起路來有些緩慢。
秋江灩見綠蔻沒趕上,心中煩悶,呵斥道:“秋風渡還沒倒,我始終是你主子,你磨磨蹭蹭是要慢待我不成”
綠蔻立刻快走兩步,道:“小姐冤枉。綠蔻身上有傷,所以走得慢了些。”
秋江灩輕嘆一聲,道:“我哥不辨黑白,將你打傷,也是怨我。若不是那賤人使壞,讓那兩個老不死的將我掠去,也不致於讓你受傷。”
綠蔻忙道:“小姐不必自責,綠蔻知道小姐是心疼綠蔻的。”
秋江灩笑了笑,道:“你知道就好。”轉過身,繼續前行,“我們得想個辦法,讓我哥恢復鬥志,讓秋風渡屹立不倒。”
綠蔻的眸光幽幽,看似隨口道:“若城主大人有後了,也許會好很多。”
秋江灩看向綠蔻。
綠蔻垂頭道:“綠蔻在胡瞎說八道,小姐不要怪罪。”
秋江灩卻是挑眉一笑,道:“你說得也沒錯。這男人,若是成家裏有有了子嗣定會更有擔當。只是這人選,還需斟酌一下。畢竟,我哥非一般人,也不能隨便拿個女人胡亂塞給他。有關我們秋家的子嗣問題,不容馬虎。”
綠蔻道:“小姐說得有理。”
秋江灩心中暗道:當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哼想服侍我哥,也要看你配不配
二人一路前行,
也沒心情看集市上的擺件,只是想散散心罷了。結果,無意間的一瞥,竟看見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年紀不大,走起來路來卻好似喝了大酒,搖搖晃晃的。
雖只看了個背影,卻讓球江灩心中一凜。
她對綠蔻道:“綠蔻,你覺不覺得前面那名女子的背影有些熟悉”
綠蔻目露寒光,點頭應道:“是像一個人。”
秋江灩皺眉,道:“走,跟上去瞧瞧。我不信她的命就那麼大”
綠蔻點頭。
二人快步追上唐佳人,打眼一看,真是 恨得雙眼通紅啊
她哥因唐佳人之故,躺在牀上半死不活,唐佳人卻在街上逍遙快活瞧那樣子,何止是喝了酒,簡直就是酒足飯飽後的饜足
瞧着臉色紅潤、雙眼迷離、表情舒坦的佳人,秋江灩恨得差點兒咬碎一口銀牙她將拳頭攥得死緊,拼命忍下當場宰了她的衝動,對綠蔻道:“帶她走”
二人悄然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唐佳人,綠蔻掏出匕首頂在佳人的後腰上,恨聲道:“跟我們走”
唐佳人這會兒已經腳踩棉花,看東西都不真切了。她覺得自己到了極限,似乎睜着眼睛都能睡着。在這種情況下,誰掠了她,都行啊。
唐佳人哼唧一聲,直接醉死過去。
秋江灩和綠蔻托起唐佳人那死沉死沉的身子,硬是咬牙將她拖到一處無人的衚衕裏,扔在了地上。
唐佳人勾了勾腿,不但繼續睡,還打起了鼻鼾。
秋江灩恨得胸口起伏,掀了幕籬,一把奪過了綠蔻手中的匕首,照着佳人的腹部便刺了下去
刀子停在佳人的腹部上方,秋江豔將其收回,陰狠地道:“不行,不能這麼便宜了她”
綠蔻也掀了幕籬,看向佳人的目光如同淬了毒,道:“小姐說得對。”
秋江灩惡狠狠地一笑,道:“尋繩子,將她吊起來,然後扒了她的衣裙,讓她給大家看看”
綠蔻道:“斜對面不遠處有家賣繩子的鋪子,綠蔻這就去買。”言罷,快步走出了衚衕。
秋江灩真是恨極了唐佳人,拿着匕首比量着她的鼻子,想將其切掉。
有人拍了拍秋江灩的肩膀。
秋江灩一回頭,就看見一隻大拳頭迎面而來,直接打在了她的臉上。
這一拳,打得真是又重又狠哪
秋江灩被打得後仰倒地,腦子磕碰在地上,發出嘭地一聲。她的鼻血噴薄而出,川流不息。她的眼前一片昏花,想要看清楚打自己的是誰,卻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她想叫,卻是連個聲音都發不錯。
那人,拿起了她的刀,直接刺入她的手掌心,將她釘在了地上
如此兇狠,那般無情。
秋江灩的慘叫聲衝破喉嚨,都劈叉了。
綠蔻匆忙趕回來,只看見秋江灩倒在自己的血泊,像只瀕死的魚,不停地抽搐着。她的臉上,都是血。刺入她手心的匕首,散發着幽幽寒光。
綠蔻的雙手顫抖,拔下匕首,秋江灩又是一聲慘叫。那聲音,淒厲至極。
綠蔻叫來馬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到秋風渡。
下車前,秋江灩用染了血卻沒有受傷的左手,一把攥住綠蔻的手,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道:“不能讓我哥知道。”
不能知道什麼,自然是不能知道唐佳人還活着。
綠蔻爲難道:“小姐傷成這樣,卻不準備告訴城主”
秋江灩眼冒惡毒,咬牙道:“唐佳人必死無遺”
綠蔻點頭表示明白,秋江灩這是要對唐佳人出手,讓她真真切切地死上一回。
二人戴好幕籬,下了馬車,回到屋裏,請來赫大夫診治一二。
赫大夫沒想到,在秋城之中,還有人敢重傷秋江灩。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穩了穩心聲,這纔開始給秋江灩診治。結果,十分不好。
秋江灩的鼻子,塌了。
從今後,她只能頂着一個軟趴趴的鼻子,從江湖第一美女的名頭直接跌落到醜陋的深淵。 至於她的手,醫治過後,還需鍛鍊一段時間,才能拿起東西。卻是,再也提不得重物。劍,也屬於重物。
秋江灩威脅赫大夫:“不許將我的事說出去,否則 要你兒子姓名”
赫大夫一疊聲的說不敢。
秋江灩閉上眼,沒有哭。因爲,她知道,哭已經沒用了。這一次,她毀了,她是真的毀了。她不知道是誰對自己下得黑手,卻將這份恨,加倍記在了佳人頭上
她一定要活剝了她的皮,啃噬她的血肉,才能解心頭之恨
她毀了,那個賤人必須比她痛苦萬分,必須給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