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段艱辛的歷程。
夏新感覺自己經歷了世上最羞恥,也是最恥辱的事。
他是頂着一干店員怪異,驚訝,羞辱,變態等等帶有一切負面情緒的目光,站在鏡子前,讓舒月舞比劃的。
舒月舞則是提着一堆花花綠綠的女生衣裙,在夏新面前一件件樂此不疲的對比着。
“不行,不行,顏色不搭。”
“這件好像太大了。”
“這件太寬了。”
“這裙子又太沒氣質了。”
在比劃了半天,挑戰了夏新羞恥心的極限之後,才勉強選定了一件。
所以,在重新來到街上的時候,兩人已經完全換了副樣子。
夏新穿着一身粉色的蕾絲裙,裙上鑲着精緻的花紋,鏤空了不少部位,再綴以複雜多樣的美麗褶邊,就裙子而言,確實相當的漂亮。
這也是當然的,光這件裙子就花了舒月舞8000多呢。
然後腦袋上還戴了頂時尚的女士太陽帽,帽子比較大,一眼望過去,只能看到夏新的嘴脣,再配上一雙細巧的小高跟,相當的有淑女氣質。
反觀舒月舞,則是一身咖啡色休閒的運動裝,運動衫,運動褲比較肥大,完全掩蓋了她妖嬈誘惑的身段,頭戴一頂棒球帽,長髮完全藏進了後背的衣服裏,蹬着一雙配套的咖啡色運動鞋。
如果這樣看,其實她還是個英姿煥發的大美人,偏偏她還搞了兩撇小鬍子黏在了嘴脣上,配以那雪嫩的沒有半分瑕疵的肌膚,頓時就給人一種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感覺,少了幾分嫵媚誘人,多了幾分筆挺的英氣。
沒錯,兩人現在是“性別互換”了。
就連這頂太陽帽,也是夏新拼死抵抗,寧死不屈,才得來的,被人看到臉的話,他以後還怎麼混。
走了幾步,夏新忍不住問道,“我說差不多可以了吧。”
“噓,不許說話,都還沒開始逛街呢。”
“已經逛半小時了吧。”
這對夏新來說是個嚴厲的考驗,他現在是恨不得拿帽子直接把臉蓋上,這舒月舞忒能折磨人,整個一磨人的小妖精。
“半小時那能叫逛街,那不才剛剛出門嗎,噓,不要多嘴,出門在外要聽‘藍’朋友的知道嗎。”
“……平時怎麼不見你聽我的呢。”
“平時是平時,今天是今天,不許反駁,今天一天你都是女朋友,這是你自己答應好的懲罰。”
舒月舞說着還伸手一把懶住了夏新的腰,裝作一副老成的模樣壞笑道,“小妞,你這一臉嫌棄的眼神,莫非你還敢有意見不成,本大爺今天嫖定你了,來,先給本大爺笑一個。”
夏新一臉面無表情的回答,“大爺請自重,小女子只賣身不賣藝。”
“只要惹的本大爺高興了,賞錢大大的有哦。”
“不需要。”
“……”
兩人逛了會街,舒月舞嘀咕着“餓了”,拉着夏新去吃了頓KFC,沒錯,彷彿怕人看不到一般,就坐在最引人注目的,大門口旁邊的位置,還很恩愛的喂着夏新,“啊——,張嘴。”
對此,夏新從頭到尾都保持着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隨舒月舞高興。
他在想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舒月舞的存在簡直就像是爲了證明,天賦的作用遠大於努力,努力了也不一定能成功,但有天賦,你不努力,也能成功,努力練習什麼的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
這讓夏新稍稍有些不爽。
以致於走出KFC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舒月舞拉了他一下,“我們去玩那個吧”,夏新纔回過神來。
一看之下,發現是女生們很喜歡玩的大頭貼機器,機器前還排着一對情侶,兩對女生。
“你在跟我開玩笑是嗎?”
夏新怎麼可能會答應,打扮成這樣,他已經沒臉見人了,再拍下照片,留下罪證,那他只能懸樑自盡了。
“有什麼關係嘛,去玩嘛。”舒月舞抱着夏新的手臂就往那邊拖。
夏新當然不肯,“你想都別想。”
“去嘛去嘛~~~”
“不可能。”
舒月舞改抱住夏新的腰想拖,但她力氣沒夏新大,拖不動。
夏新可是抱着寧死不屈的精神拼死抵抗的。
終於,舒月舞咬牙鬆手了,“好,這是你逼我的。”
“拜託,是你在逼我好嗎。”
“那就別怪我了,”舒月舞沉下小臉,壓低聲音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大喊,有變態,有男扮女裝的變態,你覺得會有多少人圍着你拍照?”
夏新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要這麼狠?做這麼絕?”
舒月舞陰沉着小臉,“這是你逼我的,誰叫你不聽我的。”
“……這跟事前說好的不一樣。”
事先明明說好不脫帽子的,夏新這才接受的,反正戴着帽子,也沒人認得出他。
舒月舞揚了揚好看的眉毛,驕傲道,“此一時彼一時。”
說着還一把,抱住了夏新,生怕夏新跑掉。
軟玉溫香入懷,曼妙的香氣縈繞鼻間,夏新沒有絲毫的貪戀,只想着努力的推開舒月舞,“喂,大街上別摟摟抱抱的,誰纔是變態啊。”
“恩哼?把帽子拿掉你說誰是變態?”
“這不公平
,憑什麼女扮男裝就不是變態,男扮女裝就是變態?”
夏新再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性別歧視。
這簡直是社會對於男性的惡意!
舒月舞擡起小臉,衝着夏新一臉的壞笑,“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們採訪下附近的路人吧。”
“……”
在罵了幾句,卑鄙無恥,陰險狡詐,說話不算話之後,夏新終究還是屈服了。
這女人太陰險了……
兩人排了會隊,就進去了。
舒月舞做了些女生標準的嘟嘴賣萌剪刀手動作,然後還有湊到夏新身邊,兩人臉貼着臉,或者噘嘴要親吻的動作,還有用食指輕佻的挑着夏新下巴的動作,“來,小妞,給大爺笑一個”。
玩的不亦樂乎。
至於照片中的夏新,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或是木然的盯着機器,或是嫌棄的瞥着舒月舞。
舒月舞也不介意。
拍完後,兩人拿到了一大堆不同背景花色的大頭貼照片,舒月舞把照片分成兩份,一人一半,夏新直接就給塞進附近的垃圾桶了,他永遠不想再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