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
古色古香的房間裏充滿了書香的氣息,幾個木製書架上擺滿了各種類型的書籍,房間的擺設非常的質樸自然。
紅木書桌前,白髮蒼蒼的老人佝僂着身子,藉着微弱的檯燈發出的弱光,細細的看着被她視如珍寶般貴重的畫框。
歲月的無情讓她捧着畫框的雙手上刻下了一筆一畫如刀雕刻般留下的痕跡,一雙無力的雙眸底透着濃濃的思戀。
蒼白的手輕貼畫面。
照片中,一男一女相擁而立,正中間站着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懷中緊抱着一個粉色芭比公主的玩偶。
夫妻兩的雙目直視前方,男人的右手環繞在女子的腰間,左手輕輕的觸碰着小女孩的頭部,愛憐的低眸下透着睿智的光彩。
女孩的笑容很純真,如柳條般的長髮有些凌亂的鋪散在胸前,芭比娃娃被她抱在胸前,一雙可愛的雙眼透着調皮的味道。
女子慈祥的目光,淺淺的笑意昭顯着滿滿的祝福。
殘破的手撫摸着畫面。
輕輕撫過男子的帶着些滄桑的臉龐。
撫過女子美麗中又微含嫵媚的笑臉。
最後停在了小女孩那天真活潑的小臉上。
顫抖的雙手無力的低垂。
又忍不住的撫摸了上去。
最後又掉落。
終於。
淚水靜悄悄的從她蒼老的臉龐劃下。
“老婆子,又在想他們了”
餘大爺邁着沉重的腳步走了進來,她竟沒有絲毫的察覺。
不知是因爲她深深陷入了回憶。
還是因爲,此時此刻,她疲乏的有些無力去回答他的問題。
餘大爺輕輕走來。
站在她的身旁。
透過她蒼老的雙手,模糊的看到了照片中的一家三口。
微弱的燈光下。
照片中的三人臉上都有着滿滿的幸福。
“老頭,你說他們在那邊還好嗎。”她的話好像在問餘大爺,卻又好像在自言自語,一滴滴有着色彩的淚水滴落在她手中的照片上。
圖片中的三人開始顯得模糊。
水潤的水滴放大了一部分的角度,就好像放大了老人心中這麼多年慢慢沉澱下來的悲傷,無限的在面前一幕幕的重演。
餘大爺何不傷心,那是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那是他還沒來得及多抱幾下的孫女,還有他事業上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女婿。
怎能不傷心,難過。
他心中的痛,不比她少。
甚至當年聽到噩耗的時刻,他幾欲暈厥。
只是。
他必須表現得要堅強,至少,在自己年邁的妻子面前,他必須得表現出很淡然,不然,以當時她的狀況,保不準會經不住打擊。
餘大爺把她抽搐的雙肩按下,希望能透過自己雙手能傳遞給她堅強的力量。
“她們在那邊,肯定會很幸福的生活,那邊,沒有煩惱,也沒有那麼多的事故。”
餘老太微聳的雙肩有些無力。
“小靜今天剛滿18,我只是隻是想跟她說一聲生日快樂。”
“我真的只是想祝賀她成年了長大了”
蒼白的容顏,淒涼的語氣。
她已經抽搐得聲音有些沙啞。
餘大爺看在眼裏。
心中彷彿被那一年,那一晚的恐懼填滿了心腔。
三人的屍體。
面目全非的屍體。
被燒得漆黑焦臭,兩大一小的屍體。
他還是認出了自己女兒。
因爲。
她手上戴着的是她嫁人那一刻,老兩口送出的傳家之物,璧月,一個手鐲。,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