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停在了清吧門口,此時後門虛掩着,來了也有好幾次了,每次他都沒有選擇進去裏面看看員工的情況,幾次聽到裏面的談話聲,卻不知道她就在裏面,都是直接去了易珏的辦公室。
推開門走了進去,並沒有見到一個人,拉開簾幕,入目的是一個裝修還算精緻的化妝間,三個爲一排背靠着的座位。
每一張桌子上都有不少的化妝品,唯獨在角落裏的那張,他走了過去。
旁邊有根鐵質棍子倒立在桌子旁邊,隱晦的散着淡淡銀光。
這是你的座位嗎
他拉開椅子坐了上去,閉着眼想象着她的模樣,她的動作。
他感受着。
漫天世界的尋找,卻不知你已離我不遠,每次都是觸手可及,卻總是陰差陽錯的陌生,想來也是諷刺。
你的盲人小女友呢
忽然,一句話在腦海中浮現。
他皺着眉頭。
當時易珏的表情並不見多大的波動,好像平常的問話一樣,可現在想起,讓他不由驚愕。
看來,他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她是誰,但是卻沒有選擇告訴他。
這麼做的意義又是什麼
兩道影子在陽光下重疊又分開,時而快時而慢的交錯着。
何雪玲騎着單車,不停的變化着速度。
突然她按下剎車,正在發呆的沈俊豪差點就撞了上去。
何雪玲一身休閒的裝扮,腳下踩着一雙小巧的運動鞋,大量的汗水正從她額頭滑下,小嘴微吐着芳香。
“俊豪哥,你今天有心事嗎”
她抽出一張包裝紙巾遞給沈俊豪,自己也抽出一張,抹着臉上的汗水,之後向着她雪白嬌嫩的脖子也擦拭着。
沈俊豪接過。
“怎麼了”
何雪玲:“我叫了你好多次你都沒回答我”
沈俊豪勉強擠出一些笑意。
“有點事,對了,你剛剛問什麼”
何雪玲:“我說你們天音節目現如今怎麼辦”
一提這件事,沈俊豪眉頭一蹙。
“參賽選手去了一大半。”
何雪玲:“那豈不是,這一季的天音很悽慘想當年人潮如浪,今年天音寥寥數人,想想都不忍直視。”
何雪玲呵呵一笑又道“不過那個獎金,我看了都有點抵抗不住。”
說完又悄悄的看了沈俊豪一眼。
對方只不過開始的時候眉頭一緊,現在看上去到很坦然。
“你也可以去那邊。”他看着她輕笑道。
何雪玲一聽,搖頭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動“那可不行,我可是已經報名了,做人得有始有終。嘿嘿”
“除非獎金再翻一倍。”她小心說道。
兩人推着單車走到一個木椅前坐下,沈俊豪從車上拿下礦泉水猛灌,有些從嘴角滲出,潤溼了一片衣領,反觀何雪玲就顯得斯文了不少,每次都只是小口的喝下,待完全吸收後纔會又喝一口。
夕陽餘暉灑出兩道重疊的斜影,何雪玲側頭看着兩人影子交疊處,就像一對情侶依偎在長椅上,她再把頭側過幾分,從影子上看去,彷彿她在親吻着他的薄脣。
微閉的雙目,好像能感覺到他的溫度,很甜,很暖,心中忍不住一蕩。
“怎麼了”
沈俊豪看着身旁正扭頭髮愣的何雪玲,只見她嘴角拉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沐浴在夕陽下的側面看上去美得不像話。
何雪玲白皙的俏臉爬上一抹緋紅,還好和夕陽的餘暉色彩相似,沈俊豪並沒有看出來。
何雪玲忙掩飾自己的尷尬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得罪人
沈俊豪勁眉蹙緊。
這個問題並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做生意,並且以沈氏集團如此龐大基業,得罪人是在所難免的。
每一行都像是一個動物界的食物鏈,無論如何的以和爲貴,都難免會讓其他行業難堪,或者應該說競爭劣勢者都會成爲自己的敵人。
可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爲,實在讓人費解,可是這件事並沒有讓他擔心多少,就算是把整個節目給取消,對沈氏集團來說,都只是九牛一毛。
他現在滿腦子在想的是那個孤獨的身影。
他不知道該以什麼形式出現,以什麼身份出現。
杜皓以她孤兒院朋友的身份。
還是沈俊豪,以沈氏集團獨子的身份
甚至他已經在想,今晚該穿什麼出現在她面前,該用什麼語氣,見面後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輕輕的觸碰,沈俊豪感覺到一個小手正點在自己的肩上,他這纔回神。
何雪玲以爲他在爲天音的事煩惱,安慰道:“其實以天音目前的聲望,還不用擔心對方會做出些什麼,再說天音連續舉辦了將近十年,也並不是一個剛剛纔從某處崛起的小公司可以比擬的”
她笑的夕陽都失去了色彩“至少,沈氏集團的底蘊,對方都只能仰視。”
她的話並沒有讓他有所波動。
反而說出了一句讓何雪玲微微愣神的問話。
“你說。”沈俊豪認真的看着她,表情有些嚴肅,明明很深邃不見底的眸,卻倒映着她的容顏。“如果一個人讓你等他,你會等嗎如果等,又會等多久”
何雪玲:“那得看等的人是誰。”
沈俊豪不解的看着她。
何雪玲微吐氣息,抓着塑料瓶的手有些用力,不難看出她的緊張。
“如果說是自己喜歡的人,我會等他一輩子,直到等到他爲止。”她羞澀的模樣低頭看着地面,不敢和他對視,柔情蜜意的雙眼含情脈脈。
沈俊豪目視着前方不遠處的江上。
人們都說秋天的落葉會比較泛黃,臨冬不過幾月,卻依然給人一種火熱的感覺,天氣也並不像該有的氣節那樣早黑。
可江上橫跨的橋樑已經亮起了彩燈,江中穿梭的船隻也都散着光芒。
一眨一眨的閃着,迷人雙眼,花人心竅。
何雪玲的話讓他不禁茫然。
喜歡就會願意等。
不喜歡呢或者說只是當成朋友呢
是否,等待已成多餘。
毫無焦距的看着遠方那艘寫着工商銀行的船隻,上面有着州市的吉祥物,五羊。
每個羊都栩栩如生,咬着水稻的羊脣傲嬌的揚起頭顱仰望天空,彷佛隨時都會踏空而騰。
他轉頭,看着她,盲目的眼光中滿是疑惑。“小玲,你呢你等待過人嗎”
“我”突然的轉向,讓她一顫,低垂的眼簾中羞澀之意更加濃郁。“等過,”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你恍然擡頭,看着他的雙眼,幽深如墨。
“等過,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