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過郎中了嗎?”凌楚楚緊鎖眉頭,倒了一杯水遞給滿臉蒼白的男人。
歐陽伏農搖了搖頭,推開她的手,“看過了,都說沒事,他們說是內心壓抑太久導致的。”
“那你從小就壓抑?”
“沒有……所以都是些庸醫。”
“……”是,一看他們說的都不靠譜。
“最近這段時間不知爲何,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你肯定是太累了……”凌楚楚垂下頭眼底一片黯淡,“都怪我……我聽左侍衛說你最近調查的案子非常棘手,若不是橘子……”
“不怪你!”男人冷聲打斷她,若是要怪也只能怪他不夠謹慎,“楚楚,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
他沒能夠一開始就護她周全……
“我已經不生氣了!”凌楚楚擡起頭急切的說。
男人聞言眉頭一皺,她繼續說:“一開始我是有些埋怨你的,怨你不分青紅皁白就冤枉人家!只是我忽略了你的立場,你顧全大局,只能這樣做,應該是我太任性了纔對。”
就在她悶聲認錯的那一刻,還以爲男人會替她解釋的,誰知道他閉着眼睛“嗯”了聲。
“……”她只是客套而已!她纔沒有成心道歉好嗎?
“歐陽伏農!難道你認爲我很任性?”某女猶如炸毛的小獅子一般,怒瞪着閉眼的男人。
“這是你自己承認的。”男人已經恢復了元氣,輕磕了下眼皮,睜開眼睛瞅着撅着嘴一臉不滿的女人。
“我纔沒有……我那是……那是口誤!”凌楚楚底氣不足的反駁道。
她剛纔真的是瘋了,纔會被眼前這個男人所感染。
他剛纔所散發的柔情,都是錯覺!
還有她的吻……
初吻、第一次、第二次都給了他!
歐陽伏農嘴角沁起淺笑,一臉的風輕雲淡,“你不覺得你此時的行爲很任性?”
“哪有,我只是以事論事而已!倒是你,竟然強吻人家,那怎麼算……”凌楚楚一時嘴快,話說出一半的時候她就後悔了,直到最後,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角。
時間快快後退!
快!
歐陽伏農聞言,臉色浮現不自然的神色,眸光一閃,“剛纔的事……本王……”
“你肯定是喝醉了,對!你剛纔神志不清,我纔不跟你計較!”
“……”他其實剛纔很清醒,只是藉着酒意做出了平常不敢做的行爲。
他想解釋,她卻沒有給機會。
空氣彷彿瞬間凍結,陣陣寒風拂過,凌楚楚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下一秒,她慌張之餘下了逐客令,“已經很晚了,我都要睡了,你快回去!”
“今日本王有些醉了,能否送我回府?”男人眼底劃過一抹精光,瞥了眼正望着他一臉茫然的女人。
猝不及然的,凌楚楚最終是無法拒絕某人的要求,他剛纔頭疼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也害怕他要是晚上真發生了什麼事就遭了,於是她跟着歐陽伏農回了府上。
“歐陽伏農,本姑娘是擔心你喝醉了若是遇到歹徒打劫,才送你回去的!”凌楚楚一想到剛纔意亂情迷的熱吻,臉色就忍不住發紅,內心一陣悸動。
“嗯。”歐陽伏農隨着她的話說下去。劍眉微挑,內心不由得好笑,心想着若是連他都抵擋不住的歹徒,那她豈不是上去送死?
她的話彷彿是一陣春風,罄入他冰冷的心底。
他真是越來越不瞭解自己了……
彷彿中了櫻毒,唯有聽到她的聲音才能緩解內心的渴望……
入夜,陣陣寒風拂過,吹亂了她才放下來的頭髮,一陣清香的氣息飄入他的鼻翼。
這一晚,凌楚楚再次回到了久違的將軍府,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再次躺倒了那張牀上。看着眼前熟悉的畫面,陣陣心酸涌入心頭。
她入神的看着那兩個瓷娃娃,輕輕的撫摸着着墨色衣服上的“大笨蛋”,嘴角漾起一抹苦澀的淺笑。
這一夜,兩個人躺在不同的牀上一夜無眠。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屏風揮灑在屋裏。
牀上一團小小的攏起,被子中的女人只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濃密的睫毛下斑駁的陽光留下了一團陰影。
“楚楚,我愛你。”
“歐陽伏農……”女子緊攥着雙手,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顯得不知所措。
“你聽到沒有,我愛你!”下一秒,男人一把擁住她纖細的腰,她毫無防備的男人熾熱的脣壓住,狠狠地親吻着,他的脣輾轉落到她的脖頸……兩具身體落到蓬軟的牀上,瞬間交纏在一起。
“歐陽伏農,我也愛你……”意亂情迷間,女人眯縫着眼睛情不自禁的說道。
一張精緻的臉蛋微微蹙了蹙,下一秒驚恐的睜開眼睛,眼底的迷濛還沒散去。
原來是一場夢……
凌楚楚閉上眼睛,還能感覺到身體傳來的陣陣躁意。
不行,她不能再墮落下去了!
她猛的睜開眼睛,映入視線的是熟悉的場景——
凌楚楚帶着朦朧睡意的眸子頓時一驚,趕走了所有的睏意。下一秒,她才記起,昨夜輾轉反側,她又回到了將軍府。
她打開門的那一刻只見身上還帶着寒氣的男人剛好來到門邊,她眉頭微蹙,“怎麼了?”
“本王今日要去趟東方府上,準備邀請你一起去,你準備好了沒?”歐陽伏農說。
“我不去,我還要打工!”
“沒關係,本王已經派左侍衛給你請假一天。”歐陽伏農嘴角漾起一抹幽邃的弧度,看了眼面前的女人,“你不是說很想夜鶯?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去看看她。”
“夜鶯也在東方府上?”凌楚楚聽到這句話,堅定的內心動搖了。
“當然,她現在是東方的專用小女僕。你不是想她嗎?難道只是嘴上說說?”
“當然不是了!”凌楚楚想了想,自從夜鶯回來以後她們才見過兩次面,是有些想她了。本來馬上就回去的想法越來越淡,她撇了撇嘴,妥協道:“那好吧,我去看看她就回來。”
“現在馬上出發。”歐陽伏農清冷的俊臉微微一笑,擡起腿朝着原來的方向走去。
他懂得抓住別人的軟叻,特別是身後這種毫無城府的人!
他腦海突然回憶起早晨的事情。
左一首今日告訴他,“屬下剛好看到昨日瑞王爺派了幾個丫鬟與侍衛到凌姑娘的客棧裏去幫忙,恕屬下愚昧,若是長期這樣下去,凌姑娘單純,肯定會對瑞王爺動心的。”
他雙眼眯起,視線投向窗外,眼底透露着些許複雜的情緒。
半晌,他終是忍不住心底的異動,問他:“何時開始的?”
“據手下所知,在我們找到凌姑娘的第二天,瑞王爺就找到了。”
歐陽伏農眯縫着眼睛,神色晦暗不明,動了動喉結,沒有回答。
左一首遲疑的看了他半天,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將軍,屬下看得出您對凌姑娘是不同的。若是您有意,切不可輕易地將她拱手送人啊!”
歐陽伏農臉色瞬間變得難堪起來,垂下的手忍不住收緊,“左侍衛,你多話了。”他沉聲警告道。
左一首看他一眼,卯足了勇氣說:“將軍,難道您沒有感覺到凌姑娘對您是有感情的嗎?她只是礙於羽揚公主與您的身份,才逼不得已離開您身邊的。難道她對您的情意,您真的沒有感覺到?屬下只是還沒他媽遇到這麼個人!要是遇到了,早就搶到手了!”說道最後,他想到了自己已經過了三十還沒娶妻生子,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幾個字來。
歐陽伏農擡起頭望了眼蔚藍的天空,收回思緒。女子嬌嗔的聲音縈繞在他的耳畔……
“歐陽伏農!等等人家!”
“等下我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