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側身看了眼身後的人影，只見那個女人倜倜而來。
凌楚楚特意放輕了腳步聲，免得打擾他，只是下一秒，男人略帶着嘶啞的聲音傳過來。
“你怎麼來了？”
她一陣詫異，沒想到他警覺性挺高的嘛！只是他的聲音與以往有些不一樣，難道是哭過了……
她的心頭一震。
歐陽清瑞側目瞥了眼已經與他平行的人，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怎麼沒有與五弟在一起？”
“爲什麼我要和他在一起？”凌楚楚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果然，他的表面都是假象，骨子裏還是最愛調倜人！
歐陽清瑞聞言，聳聳肩一陣好笑，笑意卻沒有達到心底。
“你來這裏作何？天冷了，快回去！”
“那你又爲何來這裏！”凌楚楚反駁道。
一看他那樣子臉上就寫着我很不開心，她只是碰巧路過而已，看到便過來了。
“還真是伶牙俐齒的丫頭？”歐陽清瑞嗤了聲，嘴角漾起一抹淺笑，即是無奈也是欣慰……
“說吧，有什麼事情要問我的，今日本王我心情不佳，也許會全部告訴你。”
凌楚楚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全部猜透。
他與歐陽伏農不愧是兄弟，即使他整天無所事事，但是過人得心思還是展現出來。
她動了動眉頭，擡起頭望了眼他漆黑一片的眼眸，看不清他眼底的悲傷。
“蘭溪是誰？”她問。
歐陽清瑞回眸一笑，笑意帶着冷氣，“怎麼你想知道？”
當然了！不然她問了做什麼？
她並不是想偷窺他的隱私，只是想安慰一下他而已。
只見男人下一秒極速靠近，一張臉在她的瞳孔中無限放大。
凌楚楚一驚，皺着眉急急地後退一步。
看吧！她還是排斥他的。
先前他在花園裏看到五弟抱起她的那一刻，她的手是緊緊簒着他的。
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做出的反應往往是最真實的。
“說了有沒有什麼好處？”他隱藏眼底的失望，勾起邪魅的笑容，有種風流倜儻的模樣。
凌楚楚眉頭一皺，“沒有。”
歐陽清瑞淡淡的憂傷劃過眼底，也不再逗她，收回靠近她的身體，恢復了以往的倜倜而談。
就在她以爲他不會出聲的時候，男人抿緊的薄脣微微張合，“蘭溪算得上是我的初戀情人吧！”
聞言，凌楚楚不由得再次看了眼對面的男人，心頭蔓延着一股奇怪的感覺。
“我和蘭溪與五弟與羽揚差不多，都算得上青梅竹馬吧！那時候的蘭溪溫柔善良，沒有任何的心機，而年少輕狂的我深深地被她所吸引，一發不可收拾……於是我請求父皇爲我們賜婚，當時她也沒有拒絕，只是當我們真正成親以後，我才知道，她對於我的情只不過是她與她父親之間的一場交易而已。前提便是，不阻止她與她的情郎幽會……”
凌楚楚聽着，不禁握緊了拳頭，同情的看了眼對面的男人，他沒有過多的表情，更多的木然與撕心裂肺之後的麻木。
歐陽清瑞掃了
眼她，發現她還真是善良，就這麼幾句話她就悲傷的不能自已了？
那他是不是應該早點告訴她呢！
“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後來被三弟無意間撞到了他們，當時我年少輕狂，一怒之下殺了那個狗男人！蘭溪跪在地上求我，給她一次機會……她說她是來與他斬斷情絲，只想與我好好過日子。這樣的話，你信嗎？”歐陽清瑞的眉宇間閃過一抹戾氣，久久未消散。
碰觸到這段往事，不論是誰都忘不了吧！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與其他男人苟且，如此驕傲的他沒有殺了她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吧！
突然間，她有些佩服眼前這個男人，想必他是真的很愛這個女人……
“啊？”凌楚楚擡起頭髮現男人正斜睨着自己，突然慌張的搖了搖頭，“當然不信了。”
歐陽清瑞看着她呆頭呆腦的模樣，不由得無奈的搖頭，隨後眼底閃過一抹堅定，“當時我信了。”
信了？
凌楚楚無比的震驚！一雙大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驚訝得只差塞的下一個雞蛋。
“那後來呢？”她忐忑的問。
歐陽清瑞將視線投向遠方，看不清他眼底的一層水霧，“後來我努力告訴自己躺在我身邊的這個女人是愛我的，只不過當我們翻雲覆雨時，她呢喃着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時……那一刻，我是真的死心了……”
“那你現在還愛她嗎？”
“何爲愛？何爲不愛？”歐陽清瑞瞥了眼面前的女人，嘴角漾起嘲諷的笑意。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愛過她？可能只是年少無知錯將佔有欲當愛情……
不然，現在他又怎麼會看上眼前這個呆頭呆腦的女人呢？
想到這裏，沉重的內心瞬間釋然了，猶如撥開迷霧見月明的爽朗。
“歐陽清瑞，真是看不出來你還能如此大度！”凌楚楚緊緊盯着他，感嘆道。
“哪個年輕時候沒有個年少輕狂啊！否則不枉此生！”歐陽清瑞揚起眉頭，側目勾起一抹瀟灑的笑容。
這一刻，她看得出來他是發自真心的笑意。
“那你趕緊再去尋找一個值得你付出所有的女人，真是心疼你啊！”真沒想到，他竟然遭遇了男人最不可恥的一件事情——
戴了天下最大的一頂綠帽子！
“心疼我？那你可以抱抱我？”男人壞笑的湊過來。
“哼！狗改不了****！”凌楚楚立刻警惕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看來她剛纔的同情心真是多餘的！
“你看我這樣一天多瀟灑啊，哪像五弟成天整得跟世界末日一般！”
“他高興不行嗎？”
“嘿！你如何知道他高興？難道你……”男人挑眉，別有深意的盯着她。
“你在想什麼呢？我就是打個比方不行嗎？不想理你，我先回去了！”凌楚楚移開視線，面紅耳赤的狡辯，抵不住男人犀利的目光，下一秒狼狽逃去……
歐陽清瑞沒有跟上去，雙手環胸，看向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深邃的眸光，“楚楚，看來你也踏入了一條不歸路了……”
他們好像都開始走錯了一條道路，離正道越來越遠……
如果要下地獄，那就一起吧！隨波逐流的一顆心，既然放出去了，他也不準備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