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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她開槍了(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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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夜便在這漫漫習涼的雪山風中煎熬出了痛感,薛冗走後,空氣便顯得焦灼,隔壁的陽臺上傳來弟弟妹妹們嬉笑的聲音,大提琴聲消失以後,連空氣都顯得滾燙,如他掙扎的那些年,封閉,窒息,凌遲,有種從懸崖之巔跌入萬丈深淵的失重恐懼感,針尖對麥芒的極端痛楚。那種情緒的撕扯又開始了,如海浪排山倒海的將他沉沉淹沒,溫颯寒獨坐在沙發上,忽然拿過牀頭櫃上的一本日記,飛快的翻看,彷彿看着上面的文字,他不至於被無數個人格拖下萬丈深淵,吞噬的連骨頭都不剩。他一遍又一遍的看她日記,看那些少女心事,看字裏行間的悲苦,看滲透肌理的絕望,看明亮鮮豔的疼痛。彷彿文字上的痛楚,那種極強的同理心可以減輕他炸裂疼痛的心臟。翻着翻着,他忽然將手中攥到變形的避孕藥瓶子用力砸了出去,暴躁極端的情緒讓他心底的殺意咆哮而出,他起身來回在闊朗奢華的房間內走來走去,額角的汗汩汩如雨,到底是沒忍住,最終撥了一通電話出去,“找到顧名城,不用交給警方,弄死他不留全屍”咬牙切齒,極致的憎恨和不甘,“守住陶喬,就能抓到顧名城”西藏的風是從雪山上吹來的,涼入了骨頭縫中,讓人全身冷寒的如同修羅,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大抵是剛剛入睡,溫祈便風風火火的從外面噔噔蹬蹬的跑進來,蹬了鞋子便跳上了溫颯寒的牀,用力的跳着說,“二哥,二哥,我們早餐都喫完了,大哥讓我叫你去一樓大廳集合,全家人一起去布達拉宮,快起來啊,都九點多了。”溫颯寒惱怒的一腳把溫祈給踹了下去,他基本是破曉才入睡,剛睡着就被這小兔崽子給吵醒了,“告訴溫天景,就當沒我這個人,別”“二哥哥”不等他說完,門口傳來糯糯軟軟的聲音。溫颯寒頓時住了口,下意識向門口看去。十二歲的小妹妹抱着洋娃娃站在門口怯怯的看着他,“大哥說家族旅行,大家就要一起去,少了誰都不行。”溫颯寒滿腔怒火在小妹妹面前發不出來,他冷冷的拎着被子躺回牀上順勢蓋住了頭。似是習慣了,溫祈被踹下牀後,靈活的又爬了起來,看向門口的小姐姐。小姑娘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牀上悶頭繼續睡的溫颯寒,一時不敢吭聲,家族裏所有人都知道二哥很可怕,性子孤僻乖張,連她都不敢多看二哥一眼。但是打私心裏,她覺得二哥是整個家族長得最好看的人,比兩個姐姐都長得好看,雖然大哥也長得好看,但是二哥長得更討人喜歡,乾乾淨淨的,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小姑娘唯恐溫祈惹溫颯寒生氣,緊緊將溫祈拉在自己的身邊。沒一會兒,又有人敲門,有人大咧咧的徑直推開了門,十八歲的妹妹扎着兔耳朵髮箍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探頭探腦的往牀上看,小聲問,“二哥還在睡”小姑娘和溫祈點了點頭。十八歲的妹妹清了清嗓子,壯着膽子說,“二哥,大哥說爸爸不跟我們一起去,讓你放心,爸爸五點多就起牀去大昭寺見一個名僧了,所以咱們兄弟姐妹自己個兒的團建會很好玩,讓你趕緊收拾收拾,我們都等着你呢。”溫颯寒猛的翻了一個身,這個身簡直翻出了怒意和不耐煩,卻又沒有發作,被子將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一看就是溫天景那個傢伙使出的策略,讓這些小傢伙來打親情牌,一個接着一個來攻陷他。四妹瞧他不耐煩地樣子,站在門口也不敢多言了。五分鐘不到,三妹猛的推開了房門,不滿的嚷嚷道:“怎麼回事讓大家等這麼久,溫颯寒,你到底還去不去了,就你傲嬌,全家人都要圍着你轉,你當自己誰一天天眼高於天,真把自己當太子爺了,你”不等她說完,溫颯寒忽然從牀上坐了起來,犀利的往門口看去。三妹鐵青的臉瞬間白了,本能的閉上了嘴,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雖說她天不怕地不怕,但還是有些懼怕溫颯寒的,這傢伙雷厲風行的整頓家風,老爹的幾個姨太太給驅逐了兩房,剩下三房,還把大哥都逼得退讓三尺,不僅如此,二哥家業一份沒分,自己個兒出去創業,讓家族裏嫡系和旁系都抓不到話柄,也立不了敵手。短短十來年,這傢伙便在內陸有這麼大的成就和勢力,連大哥也不敢對他小覷,所以她本能的收了聲。十二歲的小妹妹壯着膽子來到牀邊,輕輕伸出手搖了搖他的胳膊,軟軟的說,“二哥哥,我想你跟我們一起去,我很喜歡二哥哥。”溫颯寒眉間隱隱剋制的冷意有所緩和,他看了四妹許久,一言不發的掀開被子下了地,他的睡袍是白色的,輕袍緩帶,腰身精細性感,胸膛強壯。溫祈人精,伸長了手捂住了小姑娘的眼睛說,“四姐,你別看。”“走走走,我們去樓下等,讓他自己個兒收拾。”三妹擁着弟弟妹妹們往樓下跑去。今天的陽光很好,明豔微涼,讓這座城市的輪廓愈發的明晰,滿目的噪點,紅藍色差極大,整個拉薩像是油彩花布上塗抹的城市,鮮豔極了。梵音一大早被尚小苔從牀上拉了起來去布達拉宮玩,爲了避免被人認出來,又爲了防止紫外線灼傷,兩人頭上披着紅色的頭巾,慕名而來的旅人將大街小巷擁堵的水泄不通,文化交流活動持續了三日,今日整好是第三日,前來感受不同宗教文化的旅人多數上了街,更顯得擁擠。殷睿本是牽着梵音的手,可是參觀布達拉宮的人太多太多,三人便硬生生被擠散了,梵音回頭看的時候,除了人山人海的頭,絲毫瞧不見殷睿和尚小苔去哪兒了,於是她下意識裹緊了頭巾,隨着人流往白宮走去。許是不想這般隨波逐流,她從人羣中擠出來,本想給殷睿和尚小苔打個電話,突然意識到她並沒有他們的電話號碼,於是她下意識環顧了一圈,只有站在高處,才能被他們看見,看了一圈,前方一百米處有一個高臺,於是她選了僻靜的甬道往那個方向走去。白宮的殿宇很多,人們蜂擁而至的通常是美名在外的大殿,她這般與人流背道而行,順着迷宮般的甬道往白宮深處走去,不等走到高臺,她的目光便被甬道左側路口處的一所宮殿吸引了,那宮殿位於甬道深處的院子裏,兩進拱門,宅院深深無人,透着幽幽禪意。殿門上方懸掛清同皇帝御書“福田妙果”匾額。梵音拎着裙裾緩緩走了進去,殿內正中央供奉的檀香木質自在觀音像,爲松贊干布所依本尊,屬布達拉宮的稀世珍品,尚有合金質的六面閻羅王等許多珍貴的佛像和佛塔。這充滿莊嚴的佛家重地,震懾的她寸步難行,這一身的罪孽負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身背了多少條人命,害的多少個美滿的家族前途盡毀,又爲了自己的希望之光,掬滅了多少他人頭頂的燈火。她虔誠的跪拜在殿內的藏毯上,磕了一個長頭。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求不得不生;求不得青春;求不得健康;求不得永生;求不得團聚;求不得解脫;求不得清明。求,就是欲。求不得,便是苦惱。她無慾,但有所求。不求洗盡這一身罪孽,亦不求佛祖原諒她的妄爲。只求往後的每一步都能讓仇人血債血償,誰逼得她家破人亡,她亦讓他闔家離散,往後的路途要惡,便惡到底。送佛,便送到西。“佛祖,你且閉着眼睛。”她低低說了一句話,再一次虔誠的伏地叩首。殿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大波的旅者似乎被導遊引導着往這座宮殿而來。“頌梵音。”身後有低低的男聲傳來。梵音下意識回頭,往門外的院內看去。忽然那麼一大波的旅者從外面涌了進來,有人擡着一塊從商販手裏購買的高仿匾額抱怨着走了進來,那匾額巨大,遮住了梵音半數的視線,什麼都沒有看到,她轉回頭,拉緊紅頭巾,起身匆匆離開。可是匾額被人擡開後,溫颯寒白皙俊美的臉緩慢地從匾額後出現,陰沉沉的冷,剛剛殿中裹着頭巾的女子,暮然回首時,那一眼萬年的眼神,淡漠如水的容顏,不是頌梵音,又是誰他尋着殿門一角的紅色身影,大喝一聲,“頌梵音”這一次,梵音確切的聽到了有人在喚她,而那個聲音,彷彿從阿鼻地獄中來,不是溫颯寒,是誰梵音臉色白了幾分,沉下眉眼,快步走出甬道,往人流擁擠的地方走去,步子越走越快,最後跑了起來,她怎麼會想到溫颯寒居然也來了西藏是憤恨,是怨憎,是仇視,還有凌然的殺意,她忽然止了步子,猛的回頭。溫颯寒大步流星的從甬道里走了出來,眉眼陰沉。他迎面而來。梵音的胸脯一起一伏,父親和母親上吊的那一幕,大拿烈火中翻滾的一幕,那些畫面交錯的腦海裏,絞的腦殼生疼,胸腔內似碎裂開來,她忽然大口大口的喘息,利落的從身後的腰帶荷包底下,掏出了貼身的手槍,遙遙的對準了他。溫颯寒猛的止了步子,他眼底有霜。整整找了她七年,惱了她七年,唸了她七年,想了她七年,仍然不承認愛她,無非是沒睡夠這具沒有硅膠味兒的緊緻身體,沒看夠這張乾淨高級的臉,沒玩夠這副自由自在的靈魂,沒馴服這顆充滿野性而又狡猾的心七年未見,再相見,便這幅兵戎相見的模樣。溫颯寒看她許久,這張臉還是記憶中的那張臉,隱藏的紅色的頭巾下,露出野性難馴的殺意雙眸,心臟無端被撞擊了一下,他忽然挑眉,“你敢”身畔旅行的人們看見這幅拔槍的景象,短暫的詫異寂靜之後,緩緩向後褪去,有一人尖叫之後,便有更多的人尖叫。溫颯寒沉目,大步往梵音的方向走去。梵音扣動扳機,冷靜地瞄準了溫颯寒心臟的位置,毫不猶豫的便開了一槍。這一槍出去,無非他死,她亦入地獄。什麼血債血償,什麼感同身受,什麼讓他亦家破人亡,都抵不上看到他的這一刻,那滔天恨意如悶雷滾滾炸過心頭,來的強烈,失了理智,視死如歸。“嘭”的一聲槍響,擁擠的人流尖叫聲四起,紛紛抱着頭往旁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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