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奴僕們紛紛汗顏。
要是將軍醒來發現自己被看光摸光了,豈不殺了她們
可是沒辦法,眼下救人要緊。
婢女們一邊忙活,一邊芳心暗動,相互交換眼神兒。
將軍身材好好啊
將軍真是好偉岸啊
等管家帶着人送來煎好的藥時,一進門看見秦如涼赤身裸蟹體地躺在牀上,牀邊幾個婢女勤勤懇懇地伺候時,嚇得踉蹌欲倒。
那畫面太美他沒有老臉去看啊
管家伸手捂了捂臉,閉上了眼睛。
雖然公主很有公報私仇的嫌疑,但是爲了性命着想,將軍還是犧牲一下吧。
到了喂藥的時候還是老樣子,秦如涼牙口緊閉,根本喂不進去。
沈嫺緩緩走過來,低頭看了秦如涼兩眼,然後伸手往他臉上就是兩個耳刮子,打得他啪啪作響。
房裏一干人等目瞪狗呆。
沈嫺再捏住他下顎時,就發現他牙關有所鬆動了,遂虎口擠開一點縫隙,道:“看,給他兩下不就老實了麼,把藥拿來。”
下人忙不迭把藥送上。
沈嫺一手接過,不大意就往秦如涼嘴裏灌。
送藥的下人慾言又止。其實她很想提醒一句,公主,這藥纔剛煎好還很燙吶
忙活了大半夜,秦如涼的燒總算降了下來。
而沈嫺也很累了,臉色略有些熬夜後的蒼白,玉硯趕緊扶她回池春苑休息。
第二天沈嫺睡了個懶覺,全府上下無人敢打擾她。
秦如涼人雖沒醒,可昨晚用了沈嫺的藥以後,情況好轉了很多。
下人們無不對沈嫺生出幾分崇敬。
接下來只要按照沈嫺的藥方繼續用藥,秦如涼遲早會好起來。
可到了喂藥的時候,下人還是喂不進去,又不敢對秦如涼無禮,只好又來求助沈嫺。
這天晌午,婢女又來了。
沈嫺剛剛起牀,坐在門前屋檐下等午飯,不耐煩道:“前兩天我不是才教過你們怎麼幹了麼,給他兩耳刮子,待他嘴巴鬆動以後再往裏灌就是。”
“奴婢不敢”
“那就用個鐵鉗把他門牙給鏰嘍。”
“要不還是公主來吧”
沈嫺挑了挑眉,突然覺得要是在秦如涼昏迷期間鏰掉秦如涼的門牙,約莫是件不錯的事。
還能一勞永逸,大家再也不用擔心他不會喝藥了,直接往門牙縫裏倒就可以了。
關鍵是等秦如涼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少了兩顆大門牙,不知道會不會羞憤欲死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沈嫺就心情奇好。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於是沈嫺心血來潮地答應去主院給秦如涼喂藥。
府裏下人們樂見其成。要是趁着將軍養傷期間,能和公主獨處生情的話,那就皆大歡喜了。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沈嫺打的是什麼主意。
喫過午飯後,沈嫺讓玉硯帶上鐵鉗,就興沖沖地去主院了。
玉硯風中凌亂:“
公主,要不還是算了吧拔了將軍的牙,將軍醒來發威怎麼辦”
沈嫺眯着眼道:“你說少了兩顆門牙的將軍,還能有什麼威風”
玉硯想起那畫面感,實在沒忍住,噗地笑了出來。
沈嫺捏了捏玉硯的圓臉,又道:“咱們這又不是去幹壞事,這是去解救將軍啊。誰叫他一直咬着腮幫子,下人喂不進去藥,待公主我敲掉他的門牙後不就方便了麼,這也是爲了他的身體着想。”
玉硯居然神奇地覺得有點道理。
到了主院,藥正放在秦如涼的桌上攤涼。秦如涼睡在牀上絲毫沒有動靜。
他臉色有種病態的蒼白,此刻閉着雙眼,髮絲散落在枕邊,五官輪廓猶如刀削般深邃俊朗。
門外的光線照進來,平添了幾分柔和。
沈嫺覺得這個時候的他沒有平時那麼討厭。
沈嫺過來,在他牀邊坐下,看了看他,還是嫌棄地拿起他的手腕診了診脈象。
秦如涼正在一點點地恢復,暫時還死不了。
於是沈嫺對玉硯招了招手,玉硯勇敢地把鐵鉗送到手上。她撈了撈衣袖,扒開秦如涼的嘴皮子,就準備大幹一場。
約摸是沈嫺表現得殺氣騰騰,又或者是鐵鉗太有殺傷力,秦如涼有種本能的警醒。
那鐵鉗碰到他牙齒時,他感到牙槽陣陣發寒,反而刺激到了他的神經。
沈嫺正準備用力,哪想就在這時秦如涼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那時尚在虛弱中,甫一睜開眼時,竟有些茫然和無辜,與平時的冷酷剛冷截然不同。
繼而他眼中有了影像,看清了面前的人,神情微怔。
坐在他牀邊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沈嫺。
沈嫺眨了眨眼,比他更無辜地瞪着他。心裏卻罵翻了天我擦,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這個時候醒,真是見鬼她都還沒開始拔牙
兩人對視了短短片刻,秦如涼很快就意識過來,自己牙槽爲什麼如此冰冷。
原因是有把鐵鉗正鉗在嘴裏,而這鐵鉗正握在沈嫺的手上
他的視線漸漸冰冷了起來,凝視着沈嫺。
沈嫺微微一笑,全無半分被活捉現場的窘迫,寒暄道:“秦將軍醒了啊。”
秦如涼繃緊了聲音,沙啞道:“你在幹什麼”
“我在撬將軍的嘴啊。誰讓將軍不肯喝藥。”
秦如涼的視線像薄薄的刀子一樣削來:“撬我嘴,用鉗子”
沈嫺理所當然道:“不用鉗子怎麼給你弄掉門牙”
“你還想弄掉我的牙”秦如涼胸口起伏了兩下。
還好他醒得及時啊,這要是再晚點兒,門牙就沒了。
沈嫺用鐵鉗在他門牙上敲了敲,道:“將軍不肯喝藥,這牙縫兒又太小,我可不就得把你牙縫兒掀大一點麼。如此也是爲了你身體着想。”
秦如涼:“我看你是想挾私報復吧到底是誰准許你到這裏來的”
沈嫺挑挑眉,不屑道:“若不是府裏的下人求着巴着我來,你以爲我會來秦將軍,少兩顆門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也用不着這麼激動,凡事都有利有弊。”
秦如涼氣極反笑:“你倒是說說,這利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