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p>
秦紗震驚看着顧輕舟。</p>
如此冷血的女孩子，跟秦紗記憶中的她完全不同。</p>
司行霈微笑，拔出了槍。</p>
秦紗聽說過司行霈的惡名，那是個狠辣惡毒的男人，他設立的刑罰，至今令人膽寒。</p>
與他爲敵的人，都不願意落入他手中，走投無路時寧願自殺。</p>
司行霈折磨人的手段，會叫人生不如死。</p>
秦紗真沒想到，顧輕舟死心塌地愛上了這麼個惡棍。</p>
司行霈出手了，秦紗就明白此事並非兒戲。</p>
她一下子撲向了顧輕舟。</p>
顧輕舟靈巧避開了。</p>
“別這樣，輕舟。”秦紗堪堪站穩，“我以後不提這茬，我保證。”</p>
顧輕舟面無表情。</p>
秦紗語氣遲緩且沉痛：“輕舟，我欠了夫人一個大人情，所以我要幫她做事，況且我還有把柄在她手裏。”</p>
顧輕舟不爲所動。</p>
秦紗道：“若是可以，我何必蹚渾水？我沒有害你，也沒有害二寶，只是把樸航救出來。難道這樣，我也該死嗎？”</p>
司行霈看了眼顧輕舟。</p>
顧輕舟雖然仍是沒什麼表情，可她的手卻握緊了。</p>
知道了妻子心中所想，司行霈沒有行動。</p>
“你說得對。”顧輕舟開口，聲音暗沉。</p>
秦紗大喜：“多謝你，輕舟。”</p>
顧輕舟道：“你有什麼把柄在夫人手裏？”</p>
“我開過煙館。”秦紗道。</p>
煙土是骯髒的生意，多是幫派經營着。偶然也有上層社會的人染指，卻都是偷偷摸摸。</p>
做過煙土生意，在自恃身份的上層社會，就是一身髒。</p>
王家如果知道了，肯定會把秦紗掃地出門，因爲秦紗會玷辱王家千年來的清譽。</p>
而秦紗自己，出身太原豪門，也把名聲看得很重要。</p>
“......我剛到你身邊時，不是說我是幫派龍頭的妻子，被人追殺嗎？這話是不假的，我跟過他，他將我從法國帶回來。”秦紗道。</p>
秦紗當初在法國，也是經歷過不少的磨難。</p>
她十六歲就在法國。</p>
那時候的她，仍是個小女孩子。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又有點叛逆，加上家庭的背叛，她滿心憤怒，故而做了很多錯事。</p>
有個男人救她脫離苦海。</p>
她到了上海之後，雖然沒有嫁人，卻跟那人同居了，而那人的確是上海青幫的。</p>
“我後來就擺脫了煙館。”秦紗道。</p>
顧輕舟沉吟，道：“你沒有說實話。若只是那些陳年舊事，你不會巴巴跑回太原府。說吧，還有什麼把柄？”</p>
秦紗一驚。</p>
此刻的她，才知道顧輕舟的確像她的乳孃。</p>
看着那麼不顯山不露水，肚子裏卻全是主意。</p>
秦紗閉口不談。</p>
顧輕舟道：“既然如此，你先走吧，去給我的乳孃作伴，百年後我再來找你們。”</p>
說罷，她又看了眼司行霈。</p>
司行霈的槍，上了膛。</p>
秦紗活了半輩子，早已知曉人情世故，明白世道險惡，並非每個人都會維護她。而顧輕舟動了殺機。</p>
司行霈的手下，更加無情。</p>
秦紗咬了咬脣，只得如實道：“我在香港還有生意——堂子和賭場。”</p>
堂子，就是高檔妓院。</p>
秦紗做的，全是非常賺錢但是很骯髒的生意。</p>
這些生意，都需要背後有人撐腰，否則難以維持。</p>
給她撐腰的，肯定就是保皇黨。</p>
“一旦我不聽話，我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當前世道，女人沒有錢怎麼活？再說了，如果我不聽話，夫人就在太原府公開我的祕密。</p>
輕舟，我原本就是和秦家、王家賭氣，若我的祕密敗露，我就會成了笑話，這讓我無法忍受。”秦紗痛苦道。</p>
這些祕密，她全部告訴了顧輕舟。</p>
並非她妥協或者信任顧輕舟。</p>
秦紗很通透，她知道顧輕舟是平野夫人僅剩的女兒，將來這些祕密，平野夫人也會告訴她的。</p>
遲早她都要知道，此刻向她獻殷勤，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是更好嗎？</p>
“.....我利用了二寶，可不會危害二寶的安全。”秦紗又道。</p>
顧輕舟冷漠看着她：“二寶和康家是有婚約的。他如今看不見，康家願意把晗晗給他，你知道這多麼難得嗎？事情如果敗露，二寶會失去康家的庇護，你知道是什麼結果？”</p>
秦紗擡眸，看着她：“你很關心二寶，可夫人已經知道如何利用他了。”</p>
她能得手，還是平野夫人告訴她的祕密。</p>
既然平野夫人可以用秦紗來利用二寶，也可以用其他人。</p>
“這個不用你操心。”顧輕舟道。</p>
秦紗沉默，死死咬住了脣。</p>
她相信，如果她沒有利用價值，顧輕舟早已殺了她，不會聽她說這麼久的廢話，也不會關心她的難言之隱。</p>
既然顧輕舟也抓住了她的把柄，那麼......</p>
秦紗心中，不那麼驚慌了。</p>
“我可以不殺你，也不計較今天的事。”顧輕舟沉吟良久，“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p>
“什麼？”</p>
“我要讓人對你進行催眠，你不得反抗。將來我需要用你的時候，你的催眠會讓你乖乖聽話。”顧輕舟道。</p>
秦紗心頭髮緊。</p>
如此，自己真的成了籠中之鳥，任由顧輕舟捏扁捏圓了。</p>
秦紗瞭解催眠術，她知道其中的可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