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哈哈大笑。</p>
他得意洋洋的時候，既好看又英武，顧輕舟愛極了他這樣。</p>
家裏傭人的棉襖，沒有適合齊師父的。</p>
顧輕舟派人去城裏找找成衣鋪子，還真有幾家開門的，故而按照齊師父的尺寸，給他買了幾套衣裳。</p>
而其他人，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新衣。</p>
吃了午飯，司行霈就帶着顧輕舟去廟裏，給他母親、祖母點一盞燈，今年不能親自祭拜，只能如此寄託哀思。</p>
從廟裏回來，司行霈就開始忙碌了。</p>
他在廚房烹煮煎炸，廚娘們都只有打下手的份兒。</p>
齊師父瞧見這一幕，對司行霈的好感增加了五成，覺得他可靠，又認真考慮起司行霈的提議來。</p>
二寶就坐在廚房的門檻上。</p>
司行霈時不時拿菜讓他嚐嚐，二寶也是喫得滿嘴油。</p>
顧輕舟就在傭人的幫襯下，親自把大紅燈籠掛了起來。</p>
蔡長亭來的時候，就看到顧輕舟立在高高的梯子上，黑髮及腰迎風繾綣。她的臉被寒風吹過，白皙中透出紅潤。</p>
她穿了一件緋紅色的家常小襖，月白色長裙，小襖上一圈白狐毛領，襯托着小巧精緻的臉。</p>
蔡長亭腳步頓了下。</p>
回神間，他高聲喊了句：“輕舟？”</p>
顧輕舟就居高臨下看着他。</p>
風撩起了她的頭髮，她的面容更加清晰，眸子明媚，似一樽下凡的神女。</p>
蔡長亭沒想過頂禮膜拜，卻在心中想：這樣的女人，註定就不是平凡之輩。</p>
他進了院子。</p>
顧輕舟也從梯子上下來，哈氣暖手：“你怎麼來了？”</p>
“夫人請你回去喫年夜飯，讓你帶着司少帥和二寶一起。”蔡長亭微笑，同時拿了個長長的錦盒給她，“夫人給你準備的禮物。”</p>
顧輕舟打開錦盒，看到一件貂皮坎肩，笑道：“是俄國貨嗎？”</p>
“是。”</p>
“真好看。”顧輕舟道。</p>
然後，她很爲難告訴蔡長亭：“你看，我不止有司少帥和二寶，還有我的師父。我師父從小看着我長大，他是我的至親。”</p>
齊老四是顧輕舟乳孃替她找的人，也告訴了平野夫人。</p>
怎麼教導顧輕舟，是乳孃的事，她聘請了誰，平野夫人不太關心。</p>
所以，平野夫人對齊老四知之不祥，只知道有點拳腳功夫，槍法不錯。</p>
平野夫人將顧輕舟的一切，都告訴了蔡長亭，蔡長亭就知道了齊老四的身份。</p>
他微笑：“讓你師父也去吧，夫人也想感激他教導你。”</p>
顧輕舟聲音微低，似乎和蔡長亭耳語：“不行，我師父不喜歡日本人。”</p>
蔡長亭頓了下。</p>
顧輕舟道：“真不好意思長亭，我去不了了。”</p>
蔡長亭笑容燦爛，道：“無妨，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安排，夫人會理解的。”</p>
他又在廚房裏看到了司行霈。</p>
司行霈做一手好菜，情報上說過的，可真正看到他下廚，蔡長亭還是有點驚訝。</p>
從前覺得男人下廚顯得陰柔懼內，如今再看司行霈，在那熱氣騰騰中，宛如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p>
蔡長亭表情微斂。</p>
司行霈則道：“輕舟，你的客人來了嗎？”</p>
“長亭不是來做客的，他是替夫人傳話的，他就要回去了，是不是長亭？”顧輕舟笑問。</p>
蔡長亭道：“是的。”</p>
他略微坐了坐，勸不動顧輕舟，也是他和平野夫人意料之中的，蔡長亭就起身告辭了。</p>
他臨走前，看了眼廚房的方向。</p>
顧輕舟立在門口的瑤階上，含笑揮手，跟蔡長亭作別。</p>
蔡長亭心中，說不出的惆悵。他不知自己爲何一下子就如此失落，只感覺心緒被什麼激盪着。</p>
他好像失去了一些希望。</p>
蔡長亭是開車來的，他的車子停在街頭，故而他走到了自己車子旁，在汽車裏獨坐良久，這纔開車回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