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寧紙鳶的邂逅是一個意外,不過似乎也正是這次意外的邂逅,兩人本來爲數不多的聯繫也慢慢增加了起來。手機端 m..
通過微信,兩人不會刻意去聯繫,只是在某個閒暇的時候,或晨起,或午後,或臨睡,一個簡單的微笑符號,或者一句簡單的問候。情感不一定是濃烈的,但這種只屬於兩人之間的特殊聯繫彷彿他們獨有的小祕密一樣,如此溫馨。
人生得一知己難,得一紅顏知己更難。
所以蘇昀尤其珍惜和寧紙鳶的這段友誼。
她獨一無二的氣質像是涓涓細流,總能輕易撫平內心的煩躁。
週四,原本前往魔都的計劃稍稍更改了一下。
因爲寧紙鳶今天要提前離開了。
蘇昀問過,好像是學校那邊有事,她必須得提前返校。
本來嘛,這件事與蘇昀的關係也不太大,但寧紙鳶專程打了個電話給他,然後告訴了他什麼時候走,連航班信息都沒有絲毫隱瞞。
要知道,寧紙鳶幾乎是從不會打電話給他的。
蘇昀只能延遲計劃,先把寧紙鳶送走。
週四的下午,蘇昀離開了公寓,他開車前往川音。
在川音外面,接到了寧紙鳶。
寧紙鳶的行禮不多,一個箱子,蘇昀多看了兩眼,心頭有些詫異。
不是說不喜歡粉色嗎?
周圍有認識寧紙鳶的同學,都紛紛朝這邊看來。
蘇昀以爲是寧紙鳶的朋友,於是還笑着揮了揮手,然後寧紙鳶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是再不走,得小心被人圍毆了。”
“什麼情況?”
蘇昀回頭一看,果然看到不少男生都目光不善地看向他。
“紅顏禍水啊。”他嘀咕一聲,然後趕緊車。
寧紙鳶嘴角微勾,看着蘇昀的目光有些嗔怪。
我從小耳聰目明呢!
開車一路往機場方向而去,半路的時候寧紙鳶接到了弟弟的電話,不過沒說兩句掛了。
“寧曉樂?”蘇昀笑道。和寧曉樂還是見過幾次面的,不過蘇昀有些害怕這傢伙,每次見面都要纏着蘇昀教他武功,可這傢伙又沒有半點恆心毅力,做事完全是三分鐘熱度。
“嗯。”寧紙鳶輕輕點頭。
“他姐姐要出國,他這個弟弟竟然也不知道送一下?”
寧紙鳶側過頭看着蘇昀,蘇昀有些莫名其妙,“看我幹什麼?”
“你真的要聽?”聲音雖然平淡,但漂亮的眸子裏有着一絲笑意。
蘇昀點點頭,“他不會說我什麼壞話了吧?”
搖搖頭,寧紙鳶輕聲道,“他說他放心你。”
放心我?
蘇昀翻了翻白眼,這傢伙還真是坑姐啊,不怕自己把他姐姐拐跑了?
“那你呢,放心我嗎?”蘇昀話一出口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這讓他想起了前兩天雪無垠對小龍的評價,隨時都在外面拈花惹草,又沒有結婚的覺悟。
不娶何撩?
“那個,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怕我把你賣了?”蘇昀尷尬地解釋。
寧紙鳶漂亮的眼睛依舊看着他,不發一言。
蘇昀敗退,“我認輸,我認罰。”
寧紙鳶認真地點點頭。
蘇昀有些心裏沒底。
一路風平浪靜,到了機場的時候,離登機時間已經沒多久了。
蘇昀幫她把行禮安檢了,纔看着寧紙鳶,笑着道,“真的要說拜拜了。”
寧紙鳶點點頭,一言不發的看着他。
蘇昀撓頭,“那個,那我先走了?”
“保重。”她輕輕道。
蘇昀正要轉身,寧紙鳶又道,“剛纔你自己說了要認罰,現在還作數嗎?”
“當然。”蘇昀硬着頭皮道。
寧紙鳶微微一笑,如同百花盛開,整個世界彷彿都明亮了。
“我對你的懲罰是,忘掉她。”
說完,她轉身離開。
“忘了告訴你。”過了安檢後,她回過頭看着還有些懵的蘇昀,“我也很放心的。”話落,轉身再不停留。
蘇昀呆呆地站在原地。
良久,他才苦笑着嘆了口氣,再看前面,寧紙鳶早已沒了身影。
走出機場,蘇昀回到車,看着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羣,他一時間感到如此疲憊。
忘掉她?
忘掉鳳雪媧嗎?
我一直都在努力忘記啊。
可爲什麼,當我以爲我已經忘掉的時候,卻又總是在某個不經意的時間想起她?
這段感情算不算刻骨銘心蘇昀不清楚,可他明白,在以後的人生裏,想要放棄她可能不難,難得是想要忘記。
這世沒有忘情水,那些深入靈魂的美好回憶,也許會伴隨着一生。
說忘記的人,往往最是難以忘記。
即便有,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抱歉了。”他喃喃道,“我忘不掉她,我真的忘不掉,即便以後的日子裏我和她再也不可能見面,但我們的回憶依舊會被我好好保存着。”
“當然,僅止於此。”
“感情不是這麼一回事嗎?在一起過,愛過,便無悔了。”
“但我會走出來,我已經走出來了!”
我已經不會再執着於她了。
生命的旅程還有很多精彩的,即便是我獨自一人,我也要好好欣賞沿途風景。
沒有她的陪伴,我還有很多朋友和親人。
如父母妹妹,如戰隊夥伴,又如你。
這樣也挺好,不是嗎?
忘不掉,但可以斬斷。
忘不掉是回憶,斬斷的是感情。
如他所言,他會把與鳳雪媧最美好的回憶封存在腦海深處,忘不掉,也無需忘掉。這是生命裏的遺憾,但未嘗不是生命裏最精彩的片段。
人生像是一場電影,總有精彩片段,縱然精彩片段裏的故事情節無法永久維持,可這樣精彩的片段,也足以當成人生最寶貴的經歷。
深吸了口氣,蘇昀臉重新浮現起笑容。
寧紙鳶以爲他還沉浸在鳳雪媧離開的痛苦裏,殊不知他早已經走出來了。
不是那種決絕的忘記,而是另一種更加溫和,但也更加適合他的方式。
“小看我了啊。”
嘀咕了一聲,蘇昀腳踩油門,離開了機場。
飛機,寧紙鳶坐在窗口望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