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寒冰般的目光冷冷凝視着沒有半分神采的顧時宴,一字一句地說着殘忍的事實:“你輾轉於我的兩個女兒之間,左右搖擺,不停地得隴望蜀,貪圖左擁右抱。”
“鄭媗和你有婚約時你爲了鄭芯和她退婚,把她的名聲踩到地上踐踏。”
“好,你不願意,我們也不強求,這下你該和鄭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你又不幹了,直接疏遠她,又想回過頭來找鄭媗。”
“現在,你一時被人算計幹了錯事,可鄭芯已經跟你糾纏不清了,你竟然敢跟我說你愛的是鄭媗,想娶的也是鄭媗!”
“顧時宴,你是當我鄭泰安死了嗎?由着你禍害我的兩個女兒,讓你對她們挑挑揀揀?”
鄭泰安怒火中燒,竭力忍住想捏死顧時宴的慾望。
顧時宴臉色一半慘白,一半紅腫,看着可憐又可恨,他直視鄭泰安,偏執瘋狂的目光毫不畏懼:“我喜歡的,想娶的,從始至終都只有鄭媗。”
跟鄭芯的一切,都非他所願。
鄭泰安冷笑:“你的這些鬼話留着給其他女人說吧,我鄭家的女兒不需要。”
顧時宴垂下頭,眼中滿是絕望和不甘。
秦蓉此時厭惡地開口:“泰安,你跟他廢話什麼,快把他轟出去!”
她真的不想再看見顧時宴這個畜生,剛毀了她養大的女兒的清白,心裏卻惦記着她親生的女兒。
說他無恥,都是口下留德了!
鄭泰安應了聲,他壓着怒火對顧鴻文歉聲說:“顧叔,對不起,是我們夫妻倆失禮了,就不留你們了!”
顧鴻文臉色鐵青,一臉灰敗,深知此事是他們理虧,他更是沒臉倚老賣老地求晚輩通融,只得拉着頹喪的顧時宴誠懇道歉:“小宴年輕氣盛,還請賢侄多多擔待,他造成的後果,我們顧家會盡量彌補鄭芯,告辭了。”
“顧叔慢走。”
鄭泰安凝視着顧時宴被顧鴻文強行拉走的背影,突然開口叫住顧時宴,語氣極冷:“顧時宴,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但是大錯已鑄成,無論如何都是回不了頭的,你們只能往前看。”
“你不想娶鄭芯,我不會強迫你娶,但是你想娶鄭媗,我是絕對不可能同意,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顧時宴的背影瞬間僵硬,他頓住了腳步。
他想回頭,不知道顧鴻文跟他說了什麼,終究還是耷拉着腦袋離開了。
“嗚嗚,媽媽,宴哥哥他不要我,他想要的是姐姐……”
鄭芯淚如雨下,啼哭不已。
鄭泰安看了有些心煩:“難道除了嫁給他,你就沒別的事可做了嗎?一個心裏根本沒有你的男人,真的值得你爲他賭上一輩子嗎?”
而且,他有一種預感,他這個養大的女兒肯定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否則怎麼會這麼巧!
秦蓉耐心地安慰着鄭芯,絕口不提讓顧時宴娶她的話。
鄭芯眼見眼淚無用,止不住的心慌,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媽媽,我該怎麼辦啊?我已經沒有臉再出門了,我的名聲全部都毀了……”
秦蓉早就考慮好了這一點:“芯兒,你放心,你爸爸已經封鎖了消息,知道你們事的人全都閉上了嘴巴,不會有人說閒話。”
“而且,現在是新社會,男歡女愛更是常見,沒什麼好羞恥的,以後媽媽給你介紹一個對你很好的男人,完全把你捧在掌心的男人,顧時宴他不會對你好的。”
鄭芯並沒有被安慰到,她淚流滿面的臉上平添一絲陰鬱。
可是,對她再好,他們都不是顧時宴啊!
他們也都沒有顧家的財富和地位啊!
——
鄭媗收到了一條匿名發給她的短信,裏面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的內容讓她瞳孔緊縮!
顧時宴和鄭芯赤身裸體糾纏在一起,畫面清清楚楚,兩人正在發生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只看了一眼,鄭媗就收回了視線。
這樣的肉體糾纏,讓她有些噁心。
但是,有些事情,是真是假尚未可知,她必須要問個清楚。
她從不冤枉好人,但眼裏也容不得一粒沙子。
鄭媗直接給顧時宴打電話,卻打不通。
可是連打了好幾個,都是沒有人接。
鄭媗冷笑,不知是沒空接還是不想接!
她乾脆利落地把照片轉發給顧時宴,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可是對方卻遲遲沒有反應。
她直接給下了最後通牒,發送過去一條信息就關了手機。
‘我可以給你時間思考,但是明天晚上我會抵達帝都,如果你還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以後不必出現在我面前了,我們就到此爲止吧。’
——
顧時宴心死如灰地靠坐在酒吧的沙發上,他面如土色,眼中再無神采飛揚。
他含着淚,神情眷戀地看着手機上鄭媗的來電顯示明明滅滅了五次,卻一個也不敢接。
就連鄭媗的最後通牒,他也不敢回。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鄭媗,該怎麼面對骯髒的自己!
顧時宴,你真可恨!
你又一次辜負了鄭媗!
“帥哥,怎麼一個人在這掉眼淚?是感情受挫了嗎,要不要姐姐幫你調節調節?”
一個矮小肥胖、身材走樣、一身暴發戶氣息的中年女人看見獨自垂淚的顧時宴,兩眼放光。
這是極品哪!
“滾!”顧時宴聲音冷厲,擡眸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
肥胖女人被這眼神嚇到了,卻還是有些不甘心,這種極品,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兩眼放光地想繼續搭話,順便佔點便宜。
“滾開!別碰他!”
沈牧匆匆趕來,既是爲了照看偷溜出家的顧時宴的安危,也是爲了給他傳達最新的檢測結果。
誰知,他纔剛到,一眼就看到了這不知死活的肥婆想佔他兄弟的便宜,要是再讓這肥婆玷污了他兄弟的清白,恐怕下一秒他兄弟就真的會引頸自戮了!
沈牧厲聲趕走這肥婆後,坐到顧時宴身邊,見他生無可戀的模樣,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那些檢測結果,說與不說,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沈牧倒了一杯酒,環視一圈周圍,突然好笑道:“你怎麼來了這種地方,這裏可是帝都有名的鴨子店啊!”
名爲酒吧,實則是提供特殊服務的情色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