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小鎮上,經過兩天的時間,躺在牀上的男人終於恢復了神智,只是身體還格外的虛弱。
這兩天,陳寅時都在加班加點的照顧和調配藥物,好在其他藥品順利到達,纔不至於有其他的意外。
陳寅時將今夜要喫的藥物端入了房間裏,看着坐在牀上,已經開始查看公司文件的男人,忍不住嘆息一聲。
同樣身爲男人,他是真正的欽佩眼前的男人,不管再艱難險阻,再大的困難,都會咬着牙撐下去。
如今身體纔剛剛恢復一點兒,就開始處理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文件,很難真正的鬆懈一分。
老大,藥拿來了,先吃了再看吧。陳寅時將藥物放在桌子上,叮囑道。
把我的手機還給我。龍澤煥擡起頭。
陳寅時點了點頭,拿出手機遞給他,忍不住道:前兩天她給你撥了好幾次電話,爲了不被她知道,我都掛斷了。
嗯。龍澤煥應下,並沒有覺得不妥,這件事也不想讓蘇沫知道,免得她白擔心。
如今他的身體已經康復了,自然也不需要再逃避,就當這件事成爲祕密,永遠不讓她知道更好。
像他這樣的生活,生與死其實只在一念之間,從小就體會到了生活的不易,死亡的道路卻非常的近。
也不想將她拉入泥潭,成爲其中的一員,如今這樣的關係挺好的,簡簡單單,無憂無慮。
陳寅時忍不住道:我覺得她應該開始懷疑了,不知道老大準備怎麼跟她解釋
不需要解釋,我很忙。龍澤煥回答,這也是一種最簡單的解釋。
好吧。陳寅時點頭,就是不知道蘇沫會不會相信,那女孩如今一天天的變了模樣。
曾經覺得她是有目的的待在龍澤煥的身邊,他也很清楚,他們兩個人都是抱着目的性的待在一起。
只不過,老大實在是太縱容她了,如今甚至連自己也跟着搭進去了。
龍澤煥打開了手機,果然在裏面看到了很多條問候的短信,擔憂的短信,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
陳寅時察覺到了他的笑容,只覺得受到了一萬點傷害,老大竟然笑了,還笑得這麼騷包
他不想繼續待下去,轉身離開了房間,望着外面碧藍的天空,心想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在什麼地方。
龍澤煥立刻給蘇沫撥了過去,可是裏面傳來了關機的提示音。
她並沒有關機的習慣,怎麼會關機難道是有什麼事還是忘記了充電
他並沒有多想,放下手機拿起藥物吃了,繼續埋頭看文件。
只需要再過三四天的時間,他的身體便能恢復,到時候會再次回到她的身邊。
想到這裏,他也有了更多的精神。
漆黑的夜晚,一輛越野車穿過凹凸不平的道路,顛簸的車內的人也跟着左右搖擺。
金髮碧眼的女孩手裏握着一把u9,眼神猶如鷹眼一般,掃視着四周。
坐在她旁邊的女孩穿着一身休閒t恤,外面套着風衣,下身一條休閒褲和運動鞋。
此刻拉攏着衣服,斜靠在車門的位置,閉着眼睛假寐着。
前方開車的男人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接着繼續專注的開車。
非洲雖然沒有中東那麼亂,但是時不時出現的匪徒同樣不少,爲了防範於未然,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
可是,這個女人卻完全不給他們機會,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定好航班和路線,護送她來目的地。
要是被少主知道了,他們肯定會被剝掉一層皮,只希望這個女人能幫他們說一些好話,不然真是冤枉死了。
忽然,車子一陣劇烈的顛簸,迷迷糊糊的女孩醒來了,她坐起身來,怎麼了
別動前方的男人立刻喝止一聲,對着手拿武器的小姑娘道:你在車上保護好她,我下車去看看。
外面有人。瑪麗篤定道。
嗯。男人拿起副駕駛的槍支,頭也不回的下了車。
蘇沫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向瑪麗,問道:怎麼回事
少主別害怕,我們會解決掉的。瑪麗神色早已不再是以往小女孩的模樣,而是透着一股冷意的小女王一般。
蘇沫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冰冷的小臉,心也跟着縮了縮,知道大事不好了。
她看向外面,外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所以然來。
忽然,眼前的玻璃傳來啪的一聲,瑪麗大聲喝道:趴下趴下
蘇沫的心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立即趴了下去,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只聽見外面啪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在漆黑的夜晚裏,格外的刺耳。
她,從來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戰場是什麼。
也從來沒有想過,會走在一個生死只是在一瞬間的道路上
剛纔,玻璃若不是防彈的,那麼此刻自己會在什麼地方
兩天前。
蘇沫撥打了無數次龍澤煥的手機,先是不接,最後直接是關機了。
她的心裏更加的不安起來,反正公司現在穩定了下來,梁浩然解決他手上的爛攤子也需要很長的時間。
想也沒有想的找到了趙源秉,直接讓他訂了前來非洲的飛機。
趙源秉勸阻過她很多次,說了在路上的危險,也說了這邊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和平。
窮困的地方,自然也是最混亂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很多大型項目那是有專門的僱傭兵在保護着,所以纔不至於出現大事故。
但是她一個女流之輩,從來沒有見識過真正戰場的人,出現在那裏,生存的機率非常小。
趙助理越是那樣說,越是阻止她,就表明龍澤煥真的出了事。
每次,他都如同天神一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挽救自己於水火之中,拯救自己走出泥潭。
他給予自己的東西,不僅僅是獲得生命的新生,還有感受到了世間最美妙的愛。
就像自己的家人,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他出了事,自己怎麼能夠坐視不理
怎麼能夠一邊享受着他給予自己的庇護,一邊又害怕他真實的世界
趙助理說不動她,也知道瞞不住她,只能開始計劃她的行程。
當下。
外面交戰的聲音此起彼伏,蘇沫緩了好久,心纔算冷靜了下來,看向身邊一直在防衛的瑪麗,吳忠什麼時候回來外面那麼多人,他是對手嗎
他繞到了敵人的後面,應該能解決掉,對方只有五個人。瑪麗堅定道。
你能看得見蘇沫看了一眼漆黑的外面,驚訝的詢問。
看得見。瑪麗點頭,夜晚的野外作戰我參加過兩次。
蘇沫不知道該慶幸還是難過,慶幸她能夠保護自己,卻難過她小小的年紀卻要遭受這般的生活。
反觀自己,以前覺得世界對自己不公平,覺得自己的身世很可憐。
可是在瑪麗的面前,那些又算的了什麼
如今在真正的危險面前,她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竟然什麼也不能做,還要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保護自己。
蘇沫咬着牙,不甘心的抿着脣。
不一會兒,槍聲不見了,很快吳忠回來了,他的身上滿是血污,手裏的槍也染上了刺紅的鮮血。
你受傷了。瑪麗看着他蒼白的臉色,擔憂的皺着眉頭。
蘇沫看不見,但聽到他受傷,驚訝不已,忙着道:怎麼樣嚴不嚴重
沒事,只是中了兩顆子彈,不是在要害處。吳忠將槍扔到了副駕駛,艱難的才爬上了車。
你受了傷,我來開車吧,你先休息。蘇沫忙着說道。
你找不到路,我能堅持。
蘇沫啞然,她的確是找不到路,問道:這裏過去還要多長時間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三個小時就能到。
那麼遠竟然那麼遠
他身上受了那麼重的傷,肯定堅持不到三個小時。
她搖了搖頭,直接打開了車門,下車前往駕駛室。
少主,下面危險,別去。瑪麗急急忙忙道。
漆黑的夜晚,不知道外面究竟還有沒有其他隱藏着的敵人,要是此刻動手的話
蘇沫置若罔聞,來到了駕駛室的位置,將吳忠拉了下來,我來開。
吳忠臉色蒼白一片,渾身是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她,感覺到了一股作嘔,差點要吐了出來。
忽然,吳忠一把將她推入了車門,對着她吼道:快跑
不等蘇沫反應,一陣刺耳的槍聲再次傳了過來,悶悶地聲音透過窗戶傳了進來。
蘇沫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外面的那雙眼睛,漸漸地滑了下去,最終失去了生氣。
他死了他死了他被自己害死了
蘇沫難過的哭了出來,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讓他休息一會兒,免得流血過多而亡,不是要害死他
自責、難過、無助、彷徨
從未有過的感受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眼淚就像是決堤的大壩一般,不停地向外涌。
靈魂,彷彿被捲入了無邊無際的旋渦之中,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少主少主你不要擔心,我已經把壞人解決掉了瑪麗人小個頭小,鑽到了前面,搖着她的肩膀,少主,你快醒醒,我已經幫他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