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木狼走到赫連絕身邊,赫連絕擡手製止了木狼的話。
“是。”
木狼退到一旁,他們就那樣安靜的等着。
“君承修已經昏迷很久了,他的情況,你應該也聽說了吧。”
花雨不知道羑言目睹了君承修中劍的全程。
“知道。”
羑言點頭。
營帳的簾子被掀開,羑言看見君承修躺在牀榻上,雙眸緊閉,他這個樣子她也見過很過次了。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每天早晨羑言醒來都能看見君承修安靜的躺在她的旁邊,那個樣子很安詳。
但是,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
“你……”
“沒事。”
羑言搖了搖頭,走到君承修身邊坐下,拉起君承修的手,什麼話也沒說就是看着他。
“君承修是中劍了,是……”
赫連絕傷的。
羑言還是跟赫連絕一起來的呢,所以,她要不要告訴羑言呢?
“是被赫連絕傷的,對吧。”
羑言握着君承修的手用了一些力量,她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君承修,她來了。
“你知道?!”
驚訝的看着羑言,羑言確實異常的冷靜。
“嗯,都知道。”
她不是說過了嗎?她都知道,全都知道。
只是,君承修現在的情況她不知道,爲什麼會昏迷不醒?
“正中心臟嗎?
如果是那樣,君承修恐怕早就沒命了吧。
“不是。”
答話的人是左新文,他上前一步,“偏離心臟一點點,只要在偏差一點,或許就完了。”
“軍醫還說,赫連絕掌握的很好。”
左新文說話時笑了出來,是嘲諷的笑,“可我覺得,根本就不是赫連絕,而是君承修自己。”
當時那樣的情況,一直都是君承修在攻,赫連絕在防守。如果不是東方曜突然說話,赫連絕可能會拖很久都不動手。
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赫連絕的劍就刺進了君承修的心口。
當時赫連絕驚訝的表情左新文一覽無餘。
這麼明顯,根本就是君承修湊上去。
“羑言,你都知道,那你還跟赫連絕在一起!”
左新文有點爲君承修打抱不平,羑言說她都知道爲什麼還要跟赫連絕在一起呢?
如果她是有什麼苦衷……
“是不是赫連絕要挾你了,你說實話?”
“沒有。”
羑言搖頭,“都是我自願的。”
“如果當時不是東方曜要赫連絕出手,赫連絕也不會這麼做,君承修也不會爲了連命都不要了。”
木狼懷中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羑言。
其實旁邊的人在赫連絕和君承修打鬥的過程已經看出來了,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君承修就已經中劍了。
“左新文!”
沒有看見羑言的臉色很不好嗎?他怎麼還一直說一直說啊!
花雨拉着左新文,將他往外拉,被左新文一推,對着羑言問道:“羑言,你發作了一次,是不是。”
這麼短的時間間隔,下一次又會是在什麼時候呢?
“沒有。”
她撒謊都這麼正經,誰會相信呢?
“好了,羑言,時間不多,你要是有什麼想跟君承修說的抓緊時間吧。”花雨轉頭對着左新文使眼色,而後又對着羑言說道:“我們先出去了。”
左新文不情不願的被花雨拉出去,剛出營帳,左新文就甩開了花雨的手。
“左新文,你幹嘛!”
“我就是不滿羑言現在的態度!”
君承修爲羑言做的,一點兒也不少,他現在根本就不能理解羑言。
“你滿不滿意是你的事情,但是不要在羑言面前表現出來。”
花雨皺着眉頭,“羑言已經那樣了,你覺得她看着君承修那樣心裏會你好受嗎?她不會,她只會你比更難受!”
這點花雨還是知道的。
“羑言一直都不是一個會表露自己情緒的人,她什麼事情都是藏在心裏的,如果能這麼輕易的被你看出來,那她還是羑言嗎?”
對,這就是羑言,她的喜怒從來都是不會輕易展現的。
你看着她現在好像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能她的心裏在滴血呢?
左新文被說的啞口無言,握着拳轉身離開。
花雨將視線落在營帳,嘆了口氣,走開。
營帳內羑言一直握着君承修的手,沒有開口。
來之前好像是有很多話要跟他說,可是來之後,在花雨說他一直昏迷不醒的時候,羑言就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她想過很糟的情況,君承修不是。
她也想過,有可能只是君承修的誘敵之計,可也不是。
現在君承修就這樣安靜的躺着,羑言卻是不知所措了。
“不喜歡你這樣子,你知道嗎?”
第一次在軍營裏見到君承修的時候,他也是這般樣子躺在牀榻上,一動不動,毫無血色,傷口青紫。
現在他跟當時的情況差不多。
很多次,他的情況都差不多,聽蒼南說的那些描述,君承修貌似已經這樣昏過好多次了。
“君承修,我沒有多少時間了,真的沒有了。”
羑言用自己的臉蹭着君承修的手背,“所以,在這段時間內,你趕緊醒來,這樣才能看看我。”
也讓她看看他,完好的他。
羑言想起了君承修腰間繫着的護身符,那是羑言給他做的,但是做的時候,不過是爲了以羑菱的身份給君承修一點不一樣的感覺,但是沒想到,倒是成了她給他的定情之物。
羑言現在被褥,看見他腰間繫着的腰帶。
她解下他的護身符,拿在手心裏,而後放在他的手掌之中。
“這個,會護代替我護你的。”
平安符被羑言放進他的手裏,將他
的手指收緊,羑言放下君承修的手,將被褥蓋好,站起身,俯身在他脣上落下一吻。
“我走了。”
就這樣離開,她沒有更多的話要說。
本來時間就不多,她就算待下去也是一直陪着君承修坐着。
她是在說不出什麼傷春悲秋的話來。
羑言掀開營帳,沒有回頭,不忍在看君承修一眼,若是如此,怕是她也狠不下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