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涔當初被他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都是因爲南宮凝在他手上。
如果不是南宮凝,墨涔和赫連擎正面較量的話,赫連擎未必是墨涔的對手。
所以說,一個人如果有死穴掌握在被人手中,再強大也變得沒有任何作用,他會心軟,這就是弊病。
“怎麼樣了?”
赫連擎盯着赫連絕,太醫給赫連絕處理好傷口,轉身對赫連擎說道:“大皇子都是外傷,修養幾日就好了,沒有大礙。”
赫連絕趴在*上沒有出聲。
羑言已經想起來了,她倒下之前的那個眼神就已經很清楚的告訴他這個訊息了。
她想起了一切。
現在羑言跟東方曜在一起,她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她也應該也記起他了吧?他還有瞞着她的必要嗎?
赫連絕冷嘲。
“絕兒。”
赫連擎走到*榻邊,赫連絕愣了一下,僵硬着身體,他現在不想看見赫連擎。
一看到赫連擎他就會想起羑言倒下之前那抹憎恨的眼神,連帶着從他的身上掃過,撞進他的心裏。
“羑言已經想起來,這你也知道吧。”
赫連擎意味深長。
赫連絕猛地坐起,“父親,你想做什麼!”
赫連擎覺得不會放過羑言,之前羑言沒有想起什麼,赫連擎或許還能容忍羑言的存在。
畢竟赫連擎知道愛而不得的滋味。
羑言又被赫連絕戴爾回來,既然已經不再君承修身邊了,那麼,赫連擎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哪怕知道羑言在赫連絕這他也沒有不同意過。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尤其是在他親眼看見東方曜之後。
東方曜跟東方御長得真的是太像了,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東方御當初一直幫着墨涔,如果不是墨涔執迷不悟,偏執的相信赫連擎,或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後來東方御也不強求墨涔,放任墨涔,哪怕是在赫連擎推翻朝政的時候,東方御也沒有出現過,他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赫連擎一直在等東方御出來跟對恆,但是一直無果,於是,他就那麼登上了皇位。
心不安,理不順。
東方御可能就是抓住了赫連擎這樣的心理,所以他才一直不出現,他要讓赫連擎一直都活在自責之中。
如果東方御出現了,赫連絕就有理由說服自己,是因爲有人反抗他,所以他纔出手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赫連擎也昏睡了那麼久,不見東方御的身影,倒是看見了東方曜,那張臉,若是放在十幾年前,赫連擎一定會認爲那就是東方御。
東方曜和東方御的氣質是不一樣的,所以,想要區分他們還是很簡單的。
而且,羑言現在已經想起了一切,斷然不能這麼放任羑言下去,萬一羑言想要做什麼,那赫連擎現在所得到的一些就前功盡棄了!
羑言是正主,而赫連擎,不過是個半路出家的叛徒!
光是這一點,也會有很多人站在羑言這一邊。
“父親,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赫連絕站起身對着赫連擎說道,這是他的決心,也是他的底線。
赫連絕可以容忍赫連擎做任何事情,並且無條件的站在他這一邊,哪怕知道是錯的,他也幫,但是,前提是赫連擎不動羑言的心思。
但是現在不同了。
“你老實的在寢宮裏養傷,其他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赫連絕竟然就這樣被赫連擎囚禁起來了!
這也在赫連絕的意料之中,但是赫連擎想這樣就囚禁住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赫連絕來到窗邊,看着來回巡邏的士兵們,他盯着他們,他們迴避着赫連絕打量的視線,赫連絕轉身回到房間在*榻邊坐下。
深夜,羑言走進來,赫連絕聽到動靜起身,看到羑言傻了眼。
她竟然就這麼進來了。
在看到羑言身後跟着東方曜,他就釋然了。
東方曜跟在她的身邊,一切都變得輕易多了,羑言好像跟東方曜相處的很和諧。
赫連絕不知道東方曜救走羑言之後究竟對羑言做了什麼,但是羑言確實恨過東方曜,可能是因爲羑菱的原因。
羑菱死了,這是這些年來改變不了的事實。
東方曜將門關起來,站在門邊,羑言走到赫連絕*邊,坐下來,輕聲開口道:“赫連絕。”
腦海裏是有赫連絕面孔的,只是,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有些模糊。
但是跟赫連擎的樣子結合一下,再加上記憶衝突,她自然是知道了。
“你都想起來了。”
赫連絕垂着眸子,他是不是該慶幸自己現在還帶着面具?
他不能想象直接跟羑言面對面的樣子,他會覺得心裏很慌。
當初他們四人一起看見了當時的情景,之後羑言跟他對視那一剎那的恨意,已經讓赫連絕記了一輩子!
現在,羑言的眼睛很是平淡。
可是,他心更慌。
人就是一個矛盾體,希望她記得,又不希望她想起,他一直處在這樣的矛盾之中,一直都是。
“對,我都想起來了。”
說起來應該感謝他的,如果不是他將她帶回俞朝,如果不是在他的寢宮,如果不是那天東方曜縱火,或許,她到現在還是記不起來。
東方曜說過了,她之所以會忘記所有,是因爲,他對她進行了深度催眠。
這種深度催眠,一般人是解不開的。
都有一個命門,如果羑言要想起來,必須有一個開啓她記憶的鑰匙,而當初羑言內心深處最忌諱的就是那場火。
一把火,不僅燒死了沐川和南宮凝,更加是因爲,她一直以來視如掌中寶的妹妹,竟然將親手她送進了火場,那火,差點就要將她燒死了。
“你……”
赫連絕不知道應該問什麼了,羑言眼中毫無波瀾,這讓赫連絕無所適從。
擡頭,正好可以看見東方曜的眼睛,他盯着她們,目光森幽。
其實,東方曜是不希
望羑言來的,他怎麼會同意羑言在想起了一切之後還跟赫連絕接觸了。
只是羑言要來,他最後還是從了她。
因爲羑言也是他的弱項。
如果說之前羑言沒有想起來,他或許還能忍一點,至少羑言不會那麼揪住他的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