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沉聲道:“是的,那顆紫琉璃珠絕對是假的。 .”
秦詩若不由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吳昊道:“第一,以董奎的這點經濟實力,根本買不起一顆價值兩萬兩的琉璃珠,你看他這商行,頂多也只能算一家看得過去的等,甚至是等偏下的小商行而已,這樣的商行一年能賺多少銀子?
或許什麼都不懂的平頭百姓會相信他吹牛,信他能一年賺十幾萬兩,甚至幾十萬兩,但實際,這樣的商行,一年能賺個大幾千,萬兩很不錯了,
那還得是生意特別好纔行,要是遇到生意不好的時候,虧本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他是絕對買不起一顆兩萬兩的紫琉璃珠的。”
然後,吳昊繼續又道:“好,咱們退一步再說,算他是愛寶如命的人,願意花好幾年的積蓄,甚至是所有存款身價去買那一顆珠子,那他買來以後是不是該很珍惜纔對?
可是他呢?他是怎麼看那寶貝的,福臨菜館的掌櫃說,他那天爲了把賽金花她們幾個女人哄回家牀,張口許諾說,只要她們肯跟他回家,那他把那顆珠子送給她們幾個,呵呵,那幾個女人是個什麼價位,他心裏會沒點數嗎?正規的青樓裏的小姐一次纔多少錢,像那種暗娼的市場價一次幾吊錢那已經是頂高的了,他會腦子瘋了,拿自己的全部積蓄,只爲去跟幾個那樣的女
人過一次*?”
秦詩若瞪了吳昊一眼:“果然不愧是神探,懂的可真多,連長安城裏窯子裏的價格都摸的一清二楚,嘖嘖嘖……”
吳昊乾咳了兩聲:“哎,你注意一下重點好不好,我的重點不是那些窯妹子的價格,而是……汗,算了,不解釋了。”
秦詩若當然也瞭解吳昊是什麼樣的人,她是故意這麼說的,見吳昊這樣子,她心裏也忍不住笑了。
吳昊繼續道:“然後是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了,他沒有報案,詩若,我問你,如果是你掉了一顆兩萬兩的珠子,你會這麼算了嗎?”
秦詩若道:“當然不可能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肯定怎麼樣也要找回來的。”
吳昊道:“對,沒錯,如果是幾十幾百兩,或許對你還無所謂,但是兩萬兩,那絕不可能了,連你都不可能這麼大方,那他小小的一個商行老闆,憑什麼這麼慷慨?
所以,唯一的解釋是,那顆珠子是假的,如果讓我估計的話,那顆珠子大概只值二三十兩。”
秦詩若一愣:“不會吧,假的也這麼貴?這都夠一個普通人幾個月的薪水了。”
吳昊點點頭:“嗯,假的也要這麼貴,因爲如果太假了,肯定會讓人看出來,而要想仿的跟真的一樣,那必須這麼貴,
而且,這也符合董奎當天的反應,畢竟是幾十兩銀子的東西,所以他纔會暴跳如雷,要求搜身,如果真的只值幾吊錢,那他根本不會放眼裏。”
秦詩若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馬又道:“對了,現在這董奎不肯配合,咱們又沒有什麼新線索,那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吳昊道:“你昨天不是派鄧伯去跟蹤那個掃大街的宋三元了嗎?有沒有什麼發現?”
秦詩若有點喪氣的道:“有發現好了,可惜是沒有。”
吳昊的眉頭皺了起來:“沒發現?不應該啊,那宋三元明明是有疑點的,怎麼可能沒發現,對了,那宋三元當時離開以後,去哪裏了,都做什麼了。”秦詩若道:“據鄧伯所說,那宋三元當時一離開,馬去官署請假了,說身體不舒服,要休息,然後他回家了,一整天都沒有出來,對了,他似乎是有什麼喜事,晚喫飯的時候,還把他養的一條小黃
狗給宰了,燉了一鍋香肉湯美美的喝了一頓酒。”
吳昊一驚,隨即道:“你說他把他家的狗給宰了?”
秦詩若一楞:“是啊,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吳昊露出了笑容:“當然有問題了,你忘了,宋三元那天晚是替熊舟川掃掉了他拉的便便的,那個時候已經很晚了,宋三元已經要下班了,那坨便便肯定是不可能再拿回去官署的垃圾場處理了,
那你說,他會拿去哪裏呢?給你個提示,他家裏有條小黃狗。”
秦詩若恍然大悟:“他用簸箕把那……東西裝回家裏喂狗了,所以,如果那顆假珠子真的是在那坨東西里的話,那很可能被他家的小黃狗吃了,所以他纔會回家宰了那條小黃狗!”
可憐的小黃狗,只不過是吃了一坨翔而已,丟掉了性命,冤,真冤……
吳昊笑道:“沒錯,是這樣了,所以,現在咱們可以去找他了。”
兩人馬朝着宋三元的家而去。
宋三元的家是一個隱藏在貧民窟裏的小院子,隔着門縫望進去,只見裏面是低矮的瓦棚,堆滿垃圾的院子,跟現在很多拾荒者的住所一樣,髒,亂,臭。
秦詩若除了辦案的時候,會偶爾來一下這種地方外,平常這種地方他是絕對不會來的,她不喜歡這種地方,吳昊也不喜歡,沒人喜歡,包括住在這裏的宋三元。
吳昊敲了敲院門,院門開了。
吳昊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秦詩若看吳昊的臉色不對勁,於是道:“怎麼了?”
吳昊道:“門沒有鎖。”
秦詩若忍不住一笑:“這又怎麼了,像他這樣的地方,鎖不鎖門又有什麼區別,難不成,他這裏還有什麼寶貝讓人惦記不成。”
吳昊道:“不,這你錯了,你別看他滿院子的垃圾,但是這些垃圾都是他在掃大街的時候撿回來的,在他們拾荒者的眼裏這也是寶貝,都是可以換錢的,
所以不管別人稀不稀罕,他們自己都會在潛意識裏認爲別人會偷,所以是絕對不會不鎖門的,更何況,如果他昨天真的找到了那顆假珠子,他肯定會更加的小心備至,又怎麼會不鎖門呢?”
秦詩若道:“那你的意思是……”
吳昊沉聲道:“但願是我想多了。”說完,吳昊走進了院子,而事實證明,吳昊並沒有想多,宋三元已經死了,死在他的破瓦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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