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縣衙後房裏,除了吳昊跟秦詩若之外,只剩下了三十六具已經枯朽發黃的骸骨了。!
秦詩若在跟吳昊彙報着她剛纔在年家村的發現。
“我們去的時候,大多數村民都還沒有起牀,等我從魏花家裏的大黑鍋裏找到了魏花的頭顱時,年大同他們才知道魏花死了。”“我派人將整個年家村都封鎖了,沒有讓我們在老槐樹下發現這麼多骸骨的事情泄露出去,年大同他們很驚慌害怕,他們一個勁的鬧着要出村,幸好咱們這次來隴州帶的人多,要不然還真是控制不住局面。
”
秦詩若在彙報的時候,吳昊一直都在默默的處理着那些骸骨,他看似沒有理秦詩若,但其實,秦詩若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在了心裏。
秦詩若把魏花的頭顱帶了回來,魏花的頭顱裝在一個木匣子裏,雖然已經死去多時,但是魏花的臉仍然保持着她臨死前的驚恐絕望表情。
吳昊檢查了一下魏花的頭顱,忽然,當他的手觸碰到魏花的後腦勺時,整個人頓時一驚,然後他立馬撥開魏花後腦勺的頭髮,果然,魏花的後腦勺有一處猛烈的打擊傷。
吳昊不禁怪,這個傷是從何而來?
秦詩若想了想,道:“你說會不會是這樣,魏花肯定是不會自己半夜去野豬林的,所以兇手是潛入魏花的家裏,將她打昏,然後擄到野豬林的,這個傷是那個時候兇手留下來的。”吳昊搖搖頭:“不會,這個傷口很嚴重,頭骨都已經碎裂了,照這個傷口看,即使魏花不被砍頭,那她也死定了,如果這傷口是兇手擄走她的時候造成的話,那等她到野豬林的時候,算還沒死,那也應
該是奄奄一息了,那個時候,她是絕對不可能還有力氣下跪的,更不可能形成屍體痙攣。”
秦詩若又道:“那麼,這應該是她死了以後,兇手又對她的頭顱施加的額外傷害了,可兇手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這麼做有什麼特別含義嗎?”
吳昊沉默了一會,忽然道:“或許,這是兇手在將她斬首的同時,造成的傷口的呢?”
秦詩若一愣:“這……這可能嗎?”
魏花是被一個高手快速斬首而死的,可一個高手算速度再快,也是不可能做到在一刀將人斬首的同時,還在死者的後腦額外再加一記如此重創的,這也難怪秦詩若會懷疑了。
但吳昊卻忽然笑了:“幸好有這個傷口,現在我總算知道兇手是用什麼兇器作案的了。”
秦詩若急忙問道:“快說,是什麼。”
吳昊指着魏花脖子的切口道:“你看看這個切口,有沒有發現它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秦詩若仔細的觀察了一會,點了點頭道:“嗯,是有一點不一樣,正如你昨晚所說的那樣,這個切口的角度是有一點偏差的。”
一般的斬首之刑,劊子手都會讓犯人跪地,低頭,然後他看準以後,手起刀落,一氣呵成。
那樣的行刑,因爲劊子手眼睛看的很準,手法也很老練,所以一刀下去的時候,刀與脖子的切口是呈非常筆直的直角的。
這也是爲了保證斬首的成功而必須這樣,因爲如果是斜着下刀的話,那無疑切口的切面會增加,如果稍微力道不夠的話,很容易造成無法完成斬首的結果。
可是魏花卻不是這樣,她的切口有明顯的偏差,如果是一個老練的劊子手,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失誤的。
秦詩若不由道:“你說,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吳昊道:“因爲兇手看走眼了啊,他沒能瞄準最好的角度下手,所以成了這個樣子了,也幸好他武功很不錯,要不然,換做別人,很可能這一下無法將魏花斬首了。”
秦詩若更加怪了:“不會吧,你也說兇手是個高手了,那他怎麼會連看準下刀角度這種基本的操作都失誤了呢。”
吳昊道:“如果是讓他好好看的話,他自然是不會看走眼的,可問題是,當時他站的位置,是無法讓他看的十分精準的。”
秦詩若道:“哦?他站在哪裏?”
吳昊道:“他站在魏花的正對面。”秦詩若的嘴巴張成了大大的圓形,斬首的時候,兇手不是該站在死者的側面纔對的嗎?因爲只有那樣纔可能做到斬首,如果是站在死者的對面,那還怎麼斬首,那樣根本無法下刀,結果只能是把死者
從劈成兩半。
吳昊知道秦詩若在想什麼,於是道:“因爲本案的兇器不是一把斬頭刀,而是一把……鋤頭。”
“鋤頭?”秦詩若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暈了,用鋤頭斬首?這可真是聞所未聞了。
但吳昊馬又說了:“相信我,不會錯的,本案的兇器肯定是一把鋤頭,你看。”吳昊指着頭顱的切口道:“如果真的是專門的斬首刀所爲,那刀口應該極其鋒利,切口也會非常平滑,但這裏卻不是,這個切口並不平滑,而且切口的皮肉有捲曲的跡象,所以可以斷定,兇器不會是一把鋒
利的長刀。”然後,吳昊繼續解釋道:“接下來是下刀的角度了,你也看見了,這個下刀的角度是不正常的,一個高手,爲什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答案只有一個,那是他當時所站的位置使他無法準確的瞄準下刀
角度。
想到了這裏,我猜想,兇手很可能是站在死者的對面,站在死者的對面,卻能將死者斬首,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呢,我只能往兇器面想了。而當我看到魏花後腦的這個傷口時,我也想明白兇手是用什麼兇器作案的了,他用的是一把鋤頭,鋤頭與木柄是呈直角的,如果兇手站在死者的對面用力向下揮舞鋤頭,像刨地鋤草那樣,只要速
度夠快,那完全可以將死者斬首。
而因爲兇手的速度極快,所以鋤頭的木柄是會擊打在死者的後腦的,這也是爲什麼魏花的後腦,會有一個這麼嚴重的傷口了,怎麼樣,現在明白了。”
吳昊的解釋,完美的解釋了所有的的疑問,秦詩若不得不服。
兇器搞明白了,現在秦詩若又開始頭疼起另外兩個疑點來,一是兇手爲什麼要選擇用鋤頭作案,二是,他爲什麼要在作案之後,將死者的頭顱放回死者的家大鍋裏。
這兩點吳昊暫時還不能給秦詩若答案,於是秦詩若便道:“你不是說,等我回來時,你可以給我一些這些骸骨的答案的嗎,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吳昊已經將那些骸骨整理好了,秦詩若一問,吳昊便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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