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的人自兇案發生以後,便一直關注馬振海的動向。!
察覺他在府衙閉門不出以後,謝老夫人便命人整日看守。
近幾日,守着府衙的人,還多了一位小娘子。
最近風聲很緊,謝府的人拿了許多銀子,都打探不出府衙裏面的情況。
偏偏這個小娘子,塞了一個癟癟的錢袋,卻讓那守門的衙役破例了。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趕緊回去吧,守着也沒有用的。”
“這案子現在誰也不敢審,等面的大人來呢!”
“現在誰也不準探監,不過那李林子之前受了刑,現在養傷呢,現在也沒有人提審他了,性命無礙,你趕緊走吧!”
衙役說完,假裝往後一掃。
只見有幾個鼠輩探頭探腦的。
他便趁機將那錢袋推回去道:“有人看着呢,拿了這個我要喫板子的。”
“我看你一個姑娘家成天守在這裏不好,這纔跟你說的,趕緊走吧!”
柳晴雨被人推了兩步,錢袋裏的碎銀子輕飄飄的,她也知道是衙役可憐她。
她轉過頭去,只見街角好幾個人都看過來,當即收了錢袋,慢吞吞地往前走。
過了兩條街道的時候,突然,一隻手臂橫在她的面前,一個面色不虞的男子攔在她的面前。
“小娘子,剛剛那個衙役跟你說了什麼了?”
柳晴雨看到男子不懷好意的樣子,當即警惕道:“沒說什麼?”
“呵呵,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你這般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你都守了好幾天了,怎麼?”
“今天不想守了?”
男子陰冷地說道,步步逼近。
他面容冷肅,神情如冰,可能故意想要恐嚇她,所以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攝人。
柳晴雨踉蹌地往後退去,誰知背後突然有人用力推她一下。
她當即控制不住地往前撲,前面那個男子卻淫邪地張開了懷抱。
眼看自己竟然要跌入噁心男人的懷抱,柳晴雨便趁機地用力撞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的腳腕處被一顆不知哪裏射出來的小石子打着,瞬間腿軟,下盤不穩。
柳晴雨在狠狠地一撞,男人當即往後倒,後腦勺着地,發出一聲“嘭”的悶響,直接昏死過去。
她後面的那個人當即前探了探地男子的鼻息,氣息尚存,不過他眼眸一轉,當即對着柳晴雨嘶吼道:“好你個臭娘們,你把我大哥撞死了!”
柳晴雨後怕地捏緊拳頭,死死地瞪着說話的男子道:“是......是你推我撞的!”
“胡說,老子剛剛根本沒有站在你後面!”
男子厲聲道,企圖用惡劣的口吻來嚇唬眼前的小娘子。
柳晴雨知道對方想污衊她,她很心急,也很害怕,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
她當即帶着哭腔道:“你騙人,我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撞死他?”
“分明是你推我去撞,他自己站不穩摔的。”
“你......”男子氣絕,正想開口辱罵,這時只聽一道溫和聲音道:“這位姑娘沒有說謊,我親自看見你推她撞的。”
男子聞言,回頭去看,只見是一個穿着儒雅長衫,面容清瘦,眼眸和煦有神的老者。
他當即面色漲紅,低吼道:“哪來的老頭,別胡說八道,趕緊滾!”
李光慶沒有理會他的叫囂,而是看着突然紅了眼眶,接連落淚的柳晴雨。
小姑娘見過他的,當時他給兒子送些喫食時,看到一個笑容甜美,溫溫柔柔的小姑娘正美眸含羞地跟兒子說話。
現在再看看這個小姑娘,膚色蒼白,臉頰消瘦,一雙眼睛又紅又腫,紅脣緊緊抿着,好似要哭出聲來。
李光慶收回眸光,看着昏迷的男子和叫囂的男子道:“趕緊帶着你的人滾吧,要不然我在這裏喊一聲,到時候去了衙門,看看誰有理!”
男子聞言,有點心虛,畢竟同伴還沒有死。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光慶和柳晴雨,隨即冷哼一聲,扶起地的人,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很快拐過了街角。
柳晴雨很難爲情地哭着,可是又想知道李林子的近況,當即便輕輕地喚了一聲:“李伯伯!”
李光慶見她哭得很傷心的樣子,當即便道:“走吧,找個茶館說話!”
柳晴雨聞言,心裏總算有了着落,連忙擦乾眼淚,跟了去。
李光慶找了一家僻靜的茶樓, 要了兩碟點心,一壺綠茶。
“我之前聽林子說起,你跟你爹去你姑媽家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光慶問道,小姑娘的眼眶哭得紅紅的,看起來有些可憐。
柳晴雨看到溫和如初的李伯伯,心裏更是難受。
只聽她哽咽道:“回來有些時日了。”
李光慶聞言,頷首點了點頭。
“林子出事了,你想必也知道了。”
“回家去吧,林子沒有出事的時候,你爹都不同意,更何況現在?”
柳晴雨聞言,一個勁地哭,整個人傷心欲絕的樣子。
李光慶蹙起眉頭,隨即從懷裏掏了一袋碎銀子出來,滿滿的,怎麼說也有五十兩。
他將銀子放到柳晴雨的面前,想要轉身走。
柳晴雨見狀,當即哭喊道:“李伯伯,我爹,我爹他快死了!”
李光慶聞言,頓住腳步。
“找大夫看了沒有?”
“我認識一個餘大夫,懷仁堂坐診,你可以帶你爹去看看。”
“要是銀錢不夠,你便來雲鶴書院尋我。”
柳晴雨聞言,哭着搖了搖頭。
“沒用了,治不了了!”
“他想......他想把我許配給林子哥!”
柳晴雨哭着道,眼眸又羞又愧,緊握着的手指掐着掌心,這一陣一陣地疼才讓她挺住,沒有退縮。
李光慶看着小姑娘強撐着,渾身顫抖的樣子,皺着眉頭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柳晴雨聽道這句話,當即奔潰地大哭起來。“嗚嗚.......嗚嗚嗚......”
她這般撕心裂肺的樣子,李光慶很擔心,怎麼說也是兒子喜歡的姑娘,當即坐下來,等她哭好了,願意說了再說。
小半個時辰以後,柳晴雨這才止住哭聲,娓娓道來。
原來當靈州城被破的消息傳來以後,他爹想着災荒,田地都收不到什麼佃租,打鐵鋪子生意也不好做,便尋思着帶她去金州姑媽家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