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一路快馬加鞭,待他在府找到王爺,將寺發生的事據實交代清楚後,立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的朝着趙凌叩首。 .
“王爺將王妃的身家安全交託給屬下,屬下卻因大意而讓王妃被歹人擄走,是屬下失職,更是屬下的死罪;屬下在此請求王爺,給屬下一個機會,讓屬下親自帶人尋回王妃,屆時,再請王爺重罰屬下。”
說完,雲霄又是重重的朝着趙凌磕了一個頭,隱隱發紅的眼睛裏帶着着急火的神色。
坐於書桌後面的趙凌則是在聽到楚星月被人擄走後,幾乎是立刻從椅子蹦起來。
腦海裏,閃過她巧笑嫣然的一幕,可是,當這一幕浮現的時候,他的心卻是更痛了幾分。
明明已經調派了許多的王府侍衛保護她,可還是讓她被人帶走,這不僅僅是雲霄的失職,也是他這個當夫君的失職。
他怎麼可以因爲要調查其他事而將她一人丟到寺廟不管不顧?!
想到這一切,趙凌再也難掩憤怒,伸手便將桌子的筆墨紙硯全部掃落在地。
隨着東西砸在地發出的叮鈴咣啷聲,趙凌快步走到一邊的劍架,提起已被他封鞘多年的寶劍,風一般的衝出門。
“雲霄,走!”
聽到王爺傳來的怒吼,雲霄如脫兔般麻利的站起來,幾個箭步衝出去,如影隨形的跟隨在趙凌的身側。
他能夠看出來,這次,王爺是真的動了大怒。
北蒙的賊子們,恐怕是要倒黴了。
……
楚星月一人坐在山洞許久,直到頭頂傾瀉下來的日光漸漸西斜,這才察覺到腹飢餓。
這時,拿着一隻烤兔子的穆克察從外面走進來,看着正在揉肚子的楚星月,眼底一柔,遞烤的焦黃流油的野兔。
“喫吧!”
楚星月看了眼穆克察,又輕嗅着空氣瀰漫的烤野兔的油香味兒,粉嫩的舌尖伸出來,飢腸轆轆的舔了舔嘴角,從穆克察的手將兔子接過來,也不怕燙,一口咬下去。
看楚星月喫的滿足的連眼睛都眯起來,穆克察倒是不着急着出去,而是含着笑坐到楚星月的身邊,饒有興趣的看着她:“你不怕我在你喫的食物撒毒?”
楚星月咬着烤的火候正好的野兔,像看笨蛋一樣看了眼穆克察,努力嚥下口的一嘴肉後,纔回答道:“你們要是想殺我,早動手了,還用得着下毒這麼蠢的辦法嗎?”
說到這裏,楚星月從手的烤兔子拽下來一隻腿,遞到穆克察面前。
眼神略有所知的看了看外面,壓低了嗓音,說:“我能看的出來,你雖然是個粗人,但性格卻是剛正,要卓朗那個老東西好太多了;喏,送給你喫。”
其實穆克察已經在外面吃了些東西,並不是很飢餓,但是,在對楚星月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時,還是笑着接過她遞來的兔子腿,學着她的樣子,大大的咬了一口。
“你不恨我嗎?是我將你帶來這裏的。”
楚星月喫的腮幫鼓鼓的,思索着穆克察的話,很認真地回答:“你雖然跟卓朗那隻老貨是一夥的,但是,我不恨你,也不討厭你。”
“爲什麼?”
“因爲我知道,你也是在聽他的命令行事。我這個人向來愛恨分明,從來不牽扯無辜,誰是幕後真兇我找誰的麻煩,所以像你這樣的小嘍羅,我是不會打擊報復的。”
說完,楚星月像是快要被噎住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睜着倆圓溜溜的眼珠子朝穆克察伸出了手。
“哥們,肉喫多了也能被噎死的,有水嗎?”
被楚星月如此歡脫的模樣逗笑,穆克察立即將系在腰帶的水囊拿下來,送到她面前。
楚星月也不嫌棄,直接仰頭給自己灌了兩大口,那副瀟灑的姿態,簡直跟草原兒女喝酒似的。
看着這般肆意的楚星月,穆克察忽然想到了她當日在獵場的風姿。
當時,他受了太大的打擊,沉浸在失敗的世界有些無法自拔,卻是忘記欣賞她的意氣風發。
今日再回憶起當日之事,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真是耀眼奪目,讓人下意識的生出想要追隨之意。
難怪她能得大魏凌王的如此青睞,這樣的女子,算是在他們北蒙,也是不可多得的。
楚星月見穆克察望着自己發呆,對着這塊大塊頭輕輕一笑,抱着兔子腦袋啃了一口,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穆克察最是欣賞英雄男女,更何況楚星月不僅是瀟灑兒女,而且他對她還頗心存愧疚;所以,只要是他能回答的,他都願意告訴她。
“你說!”
楚星月神祕的衝穆克察眨了眨眼睛,小聲問:“其實,龍泉寺的方丈無塵大師跟你們認識對不對?我聽見卓朗那隻老貨稱呼無塵大師爲殿下,他們是舊識,是吧?!”
對於無塵大師的身份,穆克察也是近段時間才知道;如果不是跟着卓朗來到這裏,他都很難相信,卓朗居然會認識這樣一號人物。
穆克察道:“無塵大師曾是西蠻大皇子,名喚雅爾,他的身份算是在西蠻都是很尊貴的存在,當年,如果不是他主動放棄,現在的西蠻君主應該是他。”
早知道這無塵大師是個有來歷的,沒想到居然來頭這麼大。
難怪能跟昭和帝成爲朋友,感情這倆人是帝王相交啊。
“那你知道他倆是怎麼認識的嗎?”
穆克察回道:“聽國師講,他曾有恩與這個大皇子,所以很早之前認識了。”
有恩?
救命之恩?授業之恩?
但據她觀察,無塵大師似乎很不喜歡卓朗,若真的是大恩,他倆的相處模式應該不會如此冰冷。
楚星月有些想不明白,搖了搖亂糟糟的腦袋,繼續問:“在竹林的時候,我看見你們在瞅見墓碑的時候似乎一點都不意外,難道你們早知道,大魏的楊妃墳墓不在皇陵?”
穆克察坦然一笑,回答的很是坦蕩:“對我們來講,大魏的任何人都與我們沒有關係,如果可以,真希望大魏能夠再亂一點,這樣,才能給他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楚星月真想對這小子默默地豎起大拇指,如此真誠的回答,連她都是服氣的。
“還有一件事問你,當初在獵宮,玉笙居遭遇暗殺,那個逃跑的殺手,是你吧。”被楚星月提起自己曾經對她做出的壞事,穆克察一時間還有些難以開口,支支吾吾了幾聲後,說:“國師懷疑你的身份,但卻沒有證據,所以要我去試一試你,只是沒想到,這一試,把你給試出來了。
”“卓朗那隻老貨很顯然對那個什麼天定一族瞭解甚深,而且,他那個眼神是已經入魔的的神色;對於這樣的人,算你不來試我,他也會派其他人來,既然早晚都要被他盯,那還不如早一點來,這樣才痛
快。”
穆克察詫異的看向楚星月:“難道你不怕嗎?你沒有聽他說嗎?天定一族的人各個擁有着特殊的能力,百年前曾遭受滅頂之災,許多族人都被人分食,難道你不怕落得這樣的下場?”
楚星月一聳肩,坦率的說:“怕呀,但是,害怕能解決問題嗎?不過,我倒是很好,爲何屠殺了天定一族的人要喫這些人的肉呢?難道,那些人真瘋了不成。”
“關於這一點,我聽國師說過。”穆克察看了眼楚星月漂亮的眼睛,道:“是有人在百年之前散佈謠言,說,天定一族的人血脈特殊,體質也特殊,男子食其肉能強身健體,而女子若也食之,則可以儀容養顏,是衝着這一點,這個神祕的
家族被人在一夜之間屠殺乾淨。”
這下,楚星月連喫烤兔子的心情都沒有了。
這幫食人肉的野獸,簡直跟禽獸沒什麼區別。
居然會因爲這些沒有根據的流言,做出如此遭天譴的事,難道他們不怕百年之後,來到陰間,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嗎?
而她,現在頂着楚冰月的身份,成爲了卓朗的目標;其實,她也很好,在當年那樣的*面前,僥倖活下來的天定一族的人究竟是怎麼逃出生天的?
正如卓朗所說的那樣,既然她身懷特殊能力,很有可能與她同父同母的親哥哥楚赫也擁有着特殊的能力。
而他們身的血脈,究竟是遺傳自父親楚毅,還是來自於早逝的生母呢?
雖說,心裏有無數個問號,可她還是分清楚了當下必須要解決的事。
她不僅要從卓朗的手逃出來,還要去信青州將這裏發生的事告訴楚冰月的真正親人。
還有,卓朗此人兇狠無,想要以絕後患,唯一的辦法是將他直接抹殺在大魏。
想到這裏,楚星月慢慢地閉了眼睛,悄悄的打開了自己的天眼。
茂密的叢林之,石遍佈、荊棘叢生。
楚星月直接瞭望數十里之外龍泉寺,當她看見騎馬飛奔、心急迫切的衝進寺內的趙凌時,嘴角露出了歡喜的笑容。這傢伙,終於來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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