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忽悠
面對方老太爺和方澤禮兩人的聯合……問話，袁雪一點兒也不慌張，因爲她很清楚自己應該說什麼，而且也很清楚這兩人不會把自己怎樣。 .
“小雪，今年二十五了吧？”方老太爺沒着急問話，招呼袁雪坐下以後，反而先聊起了家常。
“嗯，過了年二十五歲了。”袁雪恭敬地說道。
雖然這位老人家姓方不姓袁，管不到她，但人家的身份地位放在那裏，也輪不到她一個小輩不敬，所以袁雪說話還是很客氣的。
方老太爺一臉的感慨，說道：“時間過的好快啊，一眨眼，你們都這麼大了，都是大姑娘了啊……有意的男孩子了嗎？還是以後打算跟着小神醫了？”
袁雪恭恭敬敬地說道：“我把自己未婚夫給送進監獄了，應該是沒人敢娶我了，以後跟着林漢吧。”
方老太爺微微頷首，說道：“也算是不錯的選擇……我聽說你要辭職不幹法醫了？”
袁雪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現在有點兒幹不下去了，其實很多人一直都戴着有色眼鏡看我，我需要別人多的多的努力和成績，結果卻還得不到別人公平的認可，其實一直以來都蠻累的，也想停下來歇一歇，重新考慮一些東西。”
這也是很現實的問題，豪門世家也不是各方面都好，雖然豪門子弟一出生享受到了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輩子都沒有的好處，自然要在別的地方付出代價，沒有人可以例外。
這些東西對於方老太爺來說，這一輩子幾十年，見到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這世道要說公平，也真是公平，管你再有滔天的權勢，一樣要有生老病死。但要說不公平，那也真的事不公平，這個卻也不用再細說。
方老太爺微微頷首，說道：“既然決定以後跟着小神醫了，那好好的，可不能把豪門裏的脾氣帶過去，小神醫我雖然接觸不多，但是也能感覺的到，他是普通人家出身，有些事情他未必看得慣。”
這倒是實打實的提醒，一點兒也沒有見外，袁雪自然明白這裏面的含義，當下畢恭畢敬地應了下來，表示自己領情了。
不過，也這樣了，算再怎麼拉家常，套近乎，該乾的事情還是要乾的，該用的手段還是要用的。
一邊想要從袁雪的嘴裏，掏出一點有用的乾貨。
一邊則按部班，把準備好的九真一假的話說出來忽悠老頭子。
兩邊都是摩拳擦掌，希望達到自己的目的。
“算了，也別繞圈子了，我知道您想問什麼，既然漢子讓說，那我說了。”袁雪沉默了一下，沒去等方老太爺再開口，而是主動出擊，先一步挑開話頭。
“行吧，那你說。”方老太爺微微頷首。
袁雪的說法當然和林漢一樣，因爲這都是“方甯說的”，當然不會不一樣。
方澤禮皺眉說道：“你這個……是方甯告訴你的？”
袁雪點頭說道：“當然。”
方澤禮“哦”了一聲，也沒再糾纏這一點，繼續問道：“那交通監控是怎麼回事？陳家那邊說，交通監控被人刪除了。”
袁雪很坦然地說道：“那我不知道了，當時甯姐給我打電話，說陳晉調戲她，開車追她的時候翻了車，不過人應該沒事……我能怎麼辦？只能趕緊過去見她一面，看到她沒事以後，我又趕緊去想辦法，我也是怕陳晉繼續糾纏甯姐，結果誰知道陳晉失蹤了。”
方澤禮道：“既然和你們沒關係，那爲什麼不直接和陳家說清楚？反而跑到油城去轉了一圈兒？你們應該明白，這會讓本來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對你們絕對沒好處。”
袁雪沒好氣地說道：“方叔叔，甯姐要是找陳家說明情況，你覺得陳家會信嗎？”
方澤禮嚴肅地說道：“只要你們說的是事實，他們爲什麼不信？實在不行你們還可以找小神醫，找我們啊。”
袁雪撇了撇嘴，說道：“陳晉失蹤之前，你讓甯姐找陳家說什麼？說陳晉調戲她？陳晉失蹤之後，你讓甯姐找陳家說什麼？說陳晉調戲她出了車禍，但失蹤和她無關？換了你是陳家人，你會信嗎？
換了我我也會扣下甯姐，逼問更多的細節，直到再也問不出任何東西，不過那個時候甯姐應該已經被折磨死……這是你想要的？”
呃……
方澤禮一時間被袁雪給問住了，雖然他可以說出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呵斥袁雪和方甯任性不懂事之類的，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些都是廢話，真正的結果，其實是袁雪說的，最後一定是方甯被折磨死，陳家是肯定不會放人的。
而且袁雪沒說的是，陳家肯定會藉着這件事咬方家，咬林漢。
所以方甯不出頭，其實才是最好的選擇，這不僅能保護方甯自己，也符合方家和林漢的利益。
方老太爺輕咳一聲，說道：“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細節嗎？”
袁雪想了想，說道：“我和甯姐去油城這一趟，其實也是想試試看，能不能釣出綁架陳晉的人，但是跟蹤我們的人不少，我發現的至少三撥人，而且還有人對我們下手，我們也是怕了，所以乾脆不聲張了。
您要問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細節，我覺得這一點很關鍵，其實，本來應該沒人會注意甯姐的，”陳晉失蹤誰能聯繫到她身？但是去油城這一趟，我們才發現，竟然有那麼多人盯着我們……”
袁雪一副震驚的表情，搖頭感慨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所以回去以後我們跟漢子說了這個事情，實在也是不敢再瞞着他了，我們也是怕那些人再整出什麼幺蛾子來，必須要讓漢子知情，否則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那是坑了他了。”
方老太爺和方澤禮爺倆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話可說。
剛纔方老太爺只問袁雪，是否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細節，但卻並沒有問，袁雪和方甯爲什麼明知道有麻煩，還要開車去一趟油城？爲什麼偏偏是油城？
這一點不是方老太爺忘了，而是預先留下的伏筆，準備殺一個回馬槍的。
不過袁雪很坦誠，並沒有藏着掖着，很痛快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倒是讓方老太爺事先的準備浪費了，反而有點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好在爺倆都是幹大事的人，並不會爲這種小事兒而羞愧臉紅。爺倆對視一眼，都覺得袁雪的這一番話，算不是事情真相，起碼也是符合邏輯的，並沒有什麼漏洞。
把袁雪請去隔壁休息，讓人盯着她別打電話報信，然後方甯也來了。
趁熱打鐵，爺倆繼續詢問方甯。
和林漢、袁雪不同，方甯可是方家自己人，可以動用家法的那種，爺倆對方甯自然不用那麼客氣。
“小甯，等會兒問你什麼說什麼，可不要編瞎話，否則誰也救不了你。”方澤禮威嚴地說道。
“知道了。”方甯撇了撇嘴，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方澤禮嘴角抽了抽，呵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方甯淡淡地說道：“有娘生沒爹教的孩子，不都是這種沒教養的態度嗎？”
一句話頓時把方澤禮給噎的說不出話來，而且他還發不了脾氣，因爲這種事情真要拿出去說，還真是他理虧。
人家方甯的父親死得早，他這個當兄弟的，沒有照顧好侄女兒，在侄女成長和犯錯誤的時候，做法明顯刻薄了些，這些都是讓人詬病的東西。
再說方甯真要去跟陳家對峙了，爲難的還是方家。
開玩笑，現在方家最怕的是和陳晉失蹤案扯關聯，不管是不是方甯乾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方甯去找陳家，那才叫說不清呢。
方澤禮一時無言以對，方老太爺乾咳一聲，說道：“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先說說眼前的正事兒吧，我們先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纔好保護你，保護袁雪，免得陳家抓狂的時候回針對你們……小甯，你說是不是啊？”
方甯當然不會跟老太爺對着幹，當下乖巧地點頭說是。
然後，同樣的話重複了第三遍，和林漢、袁雪剛纔說的事情，幾乎完全一致，只不過方甯自己說來的時候，多了很多的細節。
不過也正是這些細節，讓方老太爺和方澤禮意識到，陳晉那天突然趕回泉城，這件事是有些可疑的——陳晉本應該是一週以後再回來的，他親自主持的那個談判，當時正在緊要關頭呢，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他沒理由拋開這一切，突然祕密趕回泉城啊。
而且陳晉趕回泉城以後，第一件事竟然是去調戲方甯？
開什麼玩笑？
問方甯，方甯當然也是一問三不知——我哪知道這傢伙爲啥要調戲我？這你應該去問他纔對啊。
方甯突然問道：“這件事該不會是家族乾的吧？其實大家都知道，現在方晴下嫁給林漢纔是最好的選擇，要是你們動了手，再把責任推給我，剛好完成你們的戰略目標，還順便幹掉我這個礙眼的，一舉兩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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