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熙情越說越激動,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開始了就收不住了。
但是她與許多女子還是不同的雖然是在博得顧衍的同情,但是她想清楚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說完了所有的故事。
這個時長,正好是顧衍覺得最舒服的時長。
“可憐你了,不過也對,都過去了。這樣,你年紀也不小,朕認你爲義妹,再給你賜一門好的婚事,讓你以公主身份風光出嫁,你看可好”
這賞賜是極大的。也許別人看來會覺得上次太過,但是顧衍這麼多年來很少遇見如此心思純淨之人,因此想給最好的東西也不爲過。
但這樣的賞賜卻是嚇到了於熙情難道不該是將自己留在身邊,納爲妃子嗎公主,這個名號聽起來好聽,其實嫁人之後還是與皇家無關的。別說自己只是皇上認的義妹,就算是皇上的親妹妹,出嫁之後皇家也不能插手太多事情。再加上自己身後沒有什麼勢力,以公主身份嫁了人,嫁人的時候也就是這輩子最輝煌的時候了。
而如果留在宮中的話,哪怕一開始給的身份低也不要緊,畢竟一切都還有改變的可能。
想到這裏,她猛地擡眼,正好與顧衍對視。
這個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顧衍怎會看不出來呢
他搖了搖頭,倒是細心解釋了:“你要知道,朕與皇后伉儷情深,你留在宮中也不過是獨守空房,並無什麼意趣。”
他表面上這麼說,但於熙情心中是不信的,畢竟剛纔兩人之間的互動足以說明一切。
想到此處,她決定放手一搏。
她猛地跪了下去:“皇上,奴婢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留在自己心上人的身邊。奴婢知道女子不該如此表達自己的心意,但奴婢不怕,奴婢就是要說出來”
確實,能這樣說出自己的心思,顧衍還是第一次見就連白一珂,都一直在躲着自己的心思不是嗎
顧衍正要開口的時候,於熙情又接了一句:“奴婢的心上人並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十年前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孩子。”
顧衍閉了嘴,不再說話。
那個孩子
那是他,也不是他。
他根本不可能讓“那個孩子”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於熙情頓了一下繼續開口:“奴婢知道那個孩子已經消失不見了,但奴婢想靠近距離那個孩子靈魂最近的地方,哪怕只是抱着回憶過日子也好。”她幼時是大家小姐身邊的丫鬟,還是讀了一點書識了幾個字的,有些感人的話,自然可以隨口說出來。
“你不後悔”顧衍想確認一下。
於熙情擡起頭來,然後認真點了頭。
這一次,她的眼中寫滿了堅定。
“也罷,如你所願。”
顧衍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去寫了旨意。
不到一個時辰,宮中就傳開了,說是皇上竟然封了一侍弄花草的宮女爲德嬪,就是因爲該宮女對自己的姐妹十分好,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也想從火場中救出自己的姐妹。
德嬪這個位份是很高的,於熙情是現在後宮之中除了皇后和皇貴妃之外地位最高的女子了。
再加上皇貴妃常年不在皇宮之中,可以說於熙情現在就是後宮中排名第二的女子。
從低等宮女到有這樣的身份,真可謂是一步登天了。
只是因爲這件事太過突然,宮中還沒來得及給這位新的娘娘準備宮殿,所以不得不先讓她在其它宮殿的偏殿湊活一段時間。
但皇后娘娘很快派人來接了於熙情,說是讓她在棲鳳宮的偏殿住一段時間,姐妹兩人住得近,也方便說話。
於熙情分析出顧衍與白一珂關係一般,覺得自己一去肯定是會被皇后娘娘上眼藥的,於是忐忑不已。但她的反對也沒什麼用,於是不得已還是抱着這顆忐忑的心去了棲鳳宮。
出乎她意料的是,當天皇后娘娘並沒有表面上裝作很熱情,也沒有任何要上眼藥的意思,自己在棲鳳宮偏殿的日子倒是很舒坦。
但是這幾天以來,從她的角度看來,皇后娘娘依舊是每天去潛龍宮和皇上一起用晚膳,然後侍寢,第二天早上纔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這段時間是顧衍唯一能從茫茫政事中擠出的時間。
而白一珂,則是白天補覺的。
當然,這樣的生活對顧衍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消耗。
看着這樣的顧衍,白一珂終究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我教你一種調息吐納的方法,對身體好。”
“嗯,如此神奇”
“祕法,只有我和哥哥會,你以前不知道也沒什麼奇怪。”
也就是說,這種祕法應該是不外傳的。然而她現在卻要教給自己
想到此處,顧衍的心頭瞬間有些溫暖。
他點了點頭,嘴角有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好,你說。”
其實這種祕法是白一珂練習內力的時候學的,有內力的人學了能極大程度提高自己的內力,沒有內力的普通人則可以達到一天只睡一個時辰而精力充沛的效果。
沒什麼難的,只需要瞭解穴位就能很快學會。
偏巧顧衍略通醫術,穴位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根本不存在任何難度。
如此一來,只用了兩個小時,顧衍就學會了這個方法。
“你試試吧,我等你,一個時辰。”白一珂說。
“好。”他點了點頭。
說完,顧衍閉上了眼睛,開始嘗試使用白一珂教的祕法。他心中還是很期待的。
而白一珂,就坐在旁邊等着他她不敢放鬆,因爲剛開始的這幾次使用這種方法,使用者很可能出現意外狀況。而意外狀況一旦出現,旁邊如果沒有內力高強之人幫忙疏通,這個人就算是廢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顧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白一珂也越來越緊張。心跳加速,就連窗外一聲鳥叫都能讓她嚇一跳。
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顧衍要出意外,自己這右眼皮怎麼一直在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