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珂,你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梁蕊的每一個字都是一個懷疑,一個個紮在了白一珂的心上。
“我”白一珂也沒有猶豫,只是看着梁蕊眼神中的憤怒,實在是替她覺得不值得,“只是普通宮女罷了。”
“普通宮女那你爲什麼能在潛龍宮的主寢中待這麼長時間”梁蕊在質問,“你說啊”
喫醋的女人是難以用常理衡量的。
梁蕊已經被醋意矇蔽了頭腦整個人彷彿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纔是對的。
“你大概不知道吧這間屋子,沒有任何女人晚上進來過。這張牀,別說是過夜了,甚至沒有一個女人上來過。你倒是有這個本事。白一珂啊白一珂,還真是我小看你了我本以爲你跟着我來到錫國,真的是爲了保護我。還是我太單純,與虎謀皮,最後被這隻老虎啃的連渣都不剩”
梁蕊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但理智告訴她不能衝動她甚至對白一珂動了殺心。她覺得,白一珂現在雖然傷口癒合了,但身體虛弱,她若下手,完全不成問題。但如此一開,別說她自己的命會沒有,楚國也會危險。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控制自己憤怒的心。
其實,白一珂從醒來的第一瞬間開始,便發現自己躺在潛龍宮的主臥裏。但是她並沒有多想她是爲了救顧衍差點死去的,顧衍雖然在很多方面有問題,但畢竟是個有良心的人,這樣對她並沒什麼奇怪的。
這張牀沒有任何女人上來過,那是這一世的事情。
然而上一世,顧衍與雲斕大婚那天,睡的就是這張牀,她怎麼能忘呢
從梁蕊的眼神中,白一珂甚至看不出一點兒這麼多年的情誼了,不管是作爲主僕還是好友,梁蕊都已經把從前的情誼忘的一乾二淨了。
既如此,白一珂覺得自己沒有繼續對她客氣的必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移開自己的眼神:“請你出去”
話說的很是堅定,讓正在長篇大論的梁蕊愣了一下。
“我爲什麼要出去”梁蕊站起身來,但嘴巴還是再瘋狂地輸出信息,“你以爲皇上會對你好一輩子別做夢了等我肚子裏的皇子出生”
實在是聒噪
什麼時候梁蕊變成了這樣一個人,她可只有十幾歲啊
“閉嘴”白一珂大吼出聲。
也許是這吼聲太過嚇人,梁蕊停住了那個一個瞬間。
趁着這個空隙,白一珂一聲冷笑:“公主怕不是忘了,你肚子裏這個孩子,是不能在皇宮中長大的。一個不能在宮中長大的庶子,成爲儲君的概率能有多大,公主應該比我清楚的多吧”
一句話,把梁蕊噎住了。
白一珂本不想如此對梁蕊,但現在很明顯,梁蕊來了,就不是想來好好說話的她的目的,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梁蕊沒有說話。
白一珂也不說,就這樣等着。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梁蕊忍不下去了:“一珂,我在宮中待了半個月了,你昏迷的這半個月。我原本前來,是因爲太多擔心你,但你可知我爲何現在對你有如此敵意”
這個問題的答案太過明顯。
但這個答案也是白一珂不願承認的事實。“我救了他,他對我略微好些,也是正常的,你多想了。”她回答。
“不,不是我多想,一切都是真的”這一次,梁蕊十分堅定,“你救了他,他只需要召集所有的太醫來爲你醫治日夜不分守着你就好,爲什麼要自己守着你除了上朝,他幾乎是白天黑夜都沒有離開那個屋子。他是個皇帝,讓你睡了他自己的牀,甚至給了你後宮女子最高的禮遇。你覺得這只是因爲救命之恩”
梁蕊說的很有道理。
他守了她半個月
白一珂嚥了一口吐沫:“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都是真的,我倒希望這都不是真的。”梁蕊的眼眶中,淚珠閃爍,“白一珂,你說,爲什麼我想要的東西你都要從我身邊搶走啊好,你搶就搶吧,嘴上爲何不承認虛僞上次也是,這次也是,有意思嗎”
她給了白一珂這樣的評價。
白一珂毫無反應,只是低着頭,沒有回話。
但梁蕊並不想放過她。
梁蕊猛地用手捏住白一珂的下巴,將她的下巴用力向上擡起,讓她不得不看向自己。
動作粗魯,是白一珂從前從沒見過的。
“你說啊,你是不是虛僞”梁蕊執意想讓白一珂承認。
白一珂懶得糾纏,撇開頭,讓自己的頭擺脫梁蕊手的控制。
她目光森寒:“梁蕊,我尊重你,請你也尊重我我不想跟你折騰,也不想因爲咱倆的恩怨影響楚國,你走吧”
“我走該走的是你,白一珂”梁蕊越說越激動,簡直失去了理智。
這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原本門就沒有關嚴實,吼出這麼大的聲音,只要是個正常人,在屋外都能聽見。
“砰”
一聲巨響,門被踢開了。
白一珂和梁蕊都下意識向門口看去,入目果然是顧衍的身影。
看到顧衍,梁蕊有些慌了,剛纔喪失的理智現在又回來了:“皇皇上,臣妾”她努力組織詞彙,想說些什麼,卻是半天都沒說出一句有用的信息。
顧衍快步走到了兩人中間,皺着眉頭看向梁蕊。
但他說出的話並不重:“你動這麼大的氣,小心傷到胎氣。”
這一句話,讓梁蕊驚了一下。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整個人的身體都十分僵硬她知道,顧衍還是在乎這個孩子的。所以,她還是有資本的。
只是,當她看到顧衍看向白一珂的眼神時,心中還是有什麼東西打碎了。
“躺會兒吧,說話這麼長時間容易累,你身體還虛着。”
說完,顧衍轉頭看向梁蕊:“這半個月你雖然在宮中,但朕太忙,沒時間問你,你在別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