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雲初月驚呼一聲,猛然擡手,狠狠地把“蘇亦瑾”推了出去。!
腦海,盡是蘇亦瑾狠狠地桎梏着她的手腕,想要利用藥性強要她的畫面。
暈眩的視線,似乎都是蘇亦瑾帶着幾分癲狂的笑容。
耳,也盡是他一聲聲地叫着月月的聲音。
那樣清晰,讓雲初月心底的憤怒再次洶涌起來。
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
又回到了拿着菜刀的時刻。
只想着離開。
離開。
“滾開,給我滾開,不然,別怪我!”
兇狠地瞪着面前的“蘇亦瑾”,雲初月的表情帶着幾分兇狠,像是被激怒的小狼,想要把面前的敵人狠狠地撕碎。
不留絲毫的情面。
“月月,來,往這裏砍!”
“月月,哪怕是你死我亡,我也不會放開你!”
“月月,你是我唯一的救贖。”
“月月。”
“月月……”
耳,一聲聲的月月,一聲聲的要把她逼瘋的嘶吼,讓雲初月的神智近乎瘋狂。
她猛然大吼一聲,一揮手臂。
像手裏拿着菜刀一樣。
狠狠地砍了下去。
眼前,“蘇亦瑾”倒了下去,肩膀面的血泉水一般涌出來。
那鮮紅的血液,一瞬間幾乎染紅了她的世界。
他倒在血泊裏,眼睛卻依然死死地盯着她,鮮血幾乎快要把他整個人染紅了,他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那麼看着她。
彷彿,要把她裝進眼裏。
雲初月握緊了手裏的“菜刀”,目光狠狠地瞪着蘇亦瑾,表情染了幾分猙獰。
“不要怪我,是你逼我這麼做的,你不該踩我的底線。如果只能你死我活才能結束你的糾纏,那麼,看我們誰更幸運吧!”
“蘇亦瑾”不說話,依然那樣盯着她,眼神裏寫滿了不甘。
他肩的血已經把他身底下的那片地面都染紅了,那樣刺目的殷紅,像曾經在圖片裏看到的曼珠沙華。
滿目的紅,開滿了忘川。
“初月!”
“初月!”
一個聲音穿透了層層的迷霧,鑽進了她的耳朵裏。
雲初月恍然回神,迷茫地擡起頭。
是誰,在叫她?
“初月,我是蕭瑟。”
“你聽得見我說話麼?”
“初月!”
熟悉的聲音不斷地叫着她的名字,把她從迷霧的深淵拉了出來,讓她的神智恢復清明。
雲初月用力地甩甩頭,終於不再暈了。
然後,她的心重重地向下跌去。
剛剛,她做了什麼?
帶着幾分倉皇的目光環視了一下週圍。
幾個扮演調戲她的混混的羣演,都退在幾步開外,目光殘留着詫異,其一個捂着手臂,面清晰的抓痕一目瞭然。
導演微蹙眉,擡頭望過來,也是一臉的不解。
蕭瑟則是在她旁邊,大手按着她的肩膀。
見她回神,他高大的身形擋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也擋住了雲初月觀望其他人的目光。
“初月,你沒事吧?”
蕭瑟低聲問,語氣擔憂。
雲初月臉色蒼白,心思依然沉在之前的似真似幻的場景之。
在她的記憶,沒有剛剛幻象的那一幕。
可是這一刻,她卻突然懷疑,這一幕,到底有沒有發生過。
是發生了,卻被她選擇性的遺忘,還是,最近這段時間胡思亂想太多,產生的臆想?
“初月……”
蕭瑟又叫了一聲。
雲初月擡眸,倉皇地看着他,滿臉無助。
蕭瑟看着這樣的雲初月,心裏一痛。
他轉頭,看向導演。
“導演,初月身體有點不舒服,我先帶她到外面透透氣,休息一下。”
導演點頭,神色有點凝重。
剛剛雲初月的模樣明顯不太對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剛剛那一幕拍攝的內容刺激了,如果真的是在劇組受了刺激,那位爺……
想到封競宸,導演有種想要哭的衝動。
他招誰惹誰了,拍個片子遇這麼多事兒不說,還偏偏有個姑奶奶在組裏。
旁邊,劉琳琅的眼底閃過一抹隱祕的笑意。
她不動聲色地走到場外,把雲初月剛剛喝過的那瓶飲料拿在了手,轉身走向了洗手間。
飲料倒掉,瓶子也用水洗了一下之後,這才把飲料瓶丟進垃圾桶裏。
拍拍手,劉琳琅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雲初月,如果你沒有殺人,必然不會心虛,即便致幻的藥物讓你產生一些幻覺,也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實質性質的傷害。
可是,若照片的一切是真的,你真的是一個逍遙法外的殺人犯,那好好享受吧!
我討厭你,但是,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只看,你到底是真的乾乾淨淨,還是,一朵外表純白,實際卻黑心的毒花。
……
房車。
蕭瑟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雲初月,看着她喝了幾口水,臉色稍微好看一點之後,這才擔憂地開口。“初月,你怎麼樣,好點了麼?”
雲初月點頭,抿脣,擡眸看向蕭瑟。
“蕭瑟,剛剛,剛剛我是什麼模樣?是不是很可怕?”
蕭瑟沉默,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
雲初月澀然地笑了。
“看來,剛剛確實很嚇人,讓你都覺得一言難盡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蕭瑟趕緊否認,嘆息了一聲。“初月,我不是默認你的問題,我是在想,要怎麼跟你說,才能傳達清楚。”
雲初月屏息,看着蕭瑟。“你說,隨便說。”
蕭瑟皺眉。
“你剛剛的樣子很兇,好像在面對着什麼窮兇極惡的敵人,你要打敗他。你嘴裏還唸叨着不是你死是我活之類的話,我離得遠,聽得不太清楚。衝過來的時候,你一句沒在說什麼了。”
脣邊勾起一抹嘆息的弧度,雲初月擡手捂住眼睛,不讓蕭瑟看到臉的無奈。
在她的意識裏,她已經把蘇亦瑾看成了有你沒我的敵人了麼!
那麼,那天她被藥物衝昏了神智之後,是不是也把蘇亦瑾當成敵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她,是不是,真的殺了人……
“初月?”
“初月!”
“啊!”雲初月驚了一下,呼吸粗重地轉頭。
蕭瑟擔心地擡手,擦掉了她額的冷汗。
“初月,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今天別拍了。晚點我和導演溝通一下,看看這個請假換個方式拍攝。”
雲初月擡手,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溫水喝完。
然後,搖頭,目光堅定。
“不,繼續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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