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吸了一下鼻子,“我一定會讓他想起來的。”此時我全身心只有鄒子琛,沒有注意到陸正南垂下眸子時眼底的酸楚與落寞。
陸正南再擡眸臉上笑意已是暖暖,“讓我再抱一下盼盼。”陸正南手剛伸過來,盼盼很自然的就朝他展開雙臂。
我望着他,心底泛起濃濃酸意。
“正南,你不要在這樣下去了找個人,好好談場戀愛,結婚吧。”他要是過不好,我這輩子都無法心安。
陸正南輕輕的撫着盼盼後背,眸光深情的凝視着我,不在遮掩,像是要把我的容顏刻進腦海裏一樣,灼熱而悲傷,“童童,這兩年來能這樣陪伴在你們身邊,我真的很知足了,你不要覺的欠我什麼,”他微微頓了一下,“愛你我只是習慣了,這個習慣要改變真的有點難。”
“正南,”我梗嚥住,望着他溫潤俊朗的臉,我視線再次模糊,可我給不了他任何迴應,只是心頭真的好疼。
“最近接了個新項目,可能會很忙我就不過來了。”他聲音低啞澀着,隨之一笑,“唉,就是到時想盼盼了該怎麼辦”
我側過頭,擦拭掉淚水,“你不用刻意避諱,若是想盼盼了就過來,你永遠是她最親的陸叔叔。”
“盼盼喜歡叔叔。”盼盼這時,糯糯的強調道。
陸正南勾脣,眼睛裏全是細碎的笑,額頭頂着盼盼的額頭蹭了蹭,“叔叔也最喜歡盼盼了。”
陸正南走後,我心情很是壓抑,陪着盼盼在沙坑前玩了會,便被老爺子叫進屋,問我知不知道,鄒子琛這兩年在那邊是怎麼過的,他覺的鄒子琛性情有點變了,問我他是不是在那邊吃了不少苦頭。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可我問過幾次,他總是不予回答。
晚上哄盼盼入睡後,我想着老爺子的問題,拿起電話,翻到鄒子琛的電話,點着屏幕,我又退了出來,剛好看到康俊的電話,我眉頭微微一蹙,這個人他欠我一個說法,我想他應該會告訴我實情吧。
於是我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也不知道他是看到我電話不想接,還是手機沒在身邊。
按掉手機,我靠在牀頭,想着鄒子琛今天在書房裏說的話,我想這兩年他必定經歷了一些常人不能忍的事,纔會讓他對親情又了特殊的認識。
我正想的出神,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怕吵醒盼盼,即瞬接了起來,“喂。”
“是林小姐嗎”康俊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了出來。
“是我。”
“剛纔是你給我打的電話”他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我起身下牀,往陽臺走去,“對,是我給你打的,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那頭頓了一下,又問:“你是有事找我”
我走到了陽臺,坐到一旁躺椅上,望着遠處漆黑的夜,“我想知道,鄒子琛這兩年是怎麼過來的”
康俊那頭好一會纔回道:“他不是回去了嗎,你怎麼不問他。”
我冷笑一聲,“康先生,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不去問他。”
康俊在那頭悠悠的嘆了一口聲,“你真的想知道”
“嗯,不管是什麼,我都想知道。”
那頭默了一會,說道:“兩年多前,他在醫院暈迷了十來天,醒來後忘記了一切,醫生說他腦部增經受過重創,而且頭部也有開過刀的痕跡。說失憶是跟他原來的舊疾有很大關係,恢復的可能性很小。”
“琪娜便把康誠的身份按在了他身上,告訴他,他是個孤兒,從小就是她的玩伴跟保鏢。當時他心裏可能有疑惑,但卻無處證實,所以他只能接納自己的身份。”
“他醒來的頭半年,一直在養傷,琪娜對他很是照顧。可康家從來不養閒人,每個兄弟身上都有分工。琪娜對他很是特殊照顧,讓底下兄弟有點不服,說他根本就是不是當年的康誠,琪娜怕他的身份引人置疑,最後決定讓他負責越南那邊的地下錢莊,錢莊的業務很雜。她本來只是想做個樣子,讓別人扶助他立點威名,卻不想在一次交易中對方想黑喫黑,他露了身手,讓衆人很驚訝,因爲他比康誠身手還要好,也讓琪娜大喫一驚。”
“從那以後他就真正接手了錢莊的生意。”康俊說到這停了下來。
我拿着電話的手,早就僵住,好半天我才問道:“你的意思,也就是這兩年來,他過的就是一個打手的生活”
康俊在那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雖然不是打手,但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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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我呼吸一滯,牙關微微打顫,話從牙縫裏擠出來:“康俊,你實話告訴我,他手上到底有沒有粘過人命”
“那人的死跟他沒關係,這事他走時我也跟他說清了。”
“你們到底把他當做什麼了”我氣的直吼。
那頭默不作聲。
“你妹妹把他當做替代品,你把他當成可用的利器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我氣的全身發顫。
“林小姐,我知道琪娜那樣欺騙他是不對的,可我們從來沒有強迫他。不管怎麼說他的命是我妹妹救的,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他心甘心願的。”
“你跟你妹妹真是絕配,自私自利的不可理喻。”
他在那頭很無奈的輕笑一聲,“對不起。”
我冷笑一聲,掛了電話。
望着遠處,我心口隱隱的疼了起來,難怪他身上會有那麼多傷口,原來這兩年他是這麼過來的。難怪他不信我。
我縮在躺椅上,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壓住,有點喘不上氣來,心口隱隱疼痛。
半個月後。
顧氏對外公佈由鄒子琛接任總經理一職。
失蹤兩年多的人突然出現,一出現變成了顧氏集團總經理,引人非議,一時鄒子琛成了各大媒體的追捧對像。
而這半個月,他只給我發過兩條信息,一條是他回顧家的第二天,告訴我他要進顧氏上班。第二條,也就是昨天晚上,他告訴我他要接任總經理職位。
他能主動給我發信息,告訴我他下一步的打算,讓我很心慰,說明在他心裏還是有我那麼一點份量的。
從那天晚上康俊告訴我,他這兩年所以發生的事,我就想一定要讓他知道以前的事,我不要他的記憶裏只有那兩年灰暗冰冷的生活,我要讓他記憶裏有我們以往的美好,所以這半個月來我很忙,私下籌備着一件事,暫時沒主動去聯繫他。
沒有聯繫他有另一個原因,是不想給他壓力,他說他需要時間,那我就給他。他若是我的,我想也跑不掉。只要是我的,多久我都等。
鄒子琛復出公告早上一出來,恆遠祕書檯的電話就響了個沒停。而我手機也快被幾位熟悉的記者打爆了。
昨晚鄒子琛給我發信息,說他要接任顧氏總經裏一職時,我只回了五個字:你決定就好。
其實我心裏是不願他去顧氏接任的,但我一想到白潔,覺的他接任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把她最在意的東西拿走了,總能讓她不痛快很久。
這兩年我一直讓人查她,也對她在國外的產業圍剿但效果一直不好,因爲她還有景城撐腰。這兩年我幾乎跟顧一晟斷交,有時在公共場合遇到,我直接無視他,而他也總是避讓着我。其實我對顧一晟的恨意我早就消了,只是怨氣未盡。
爲了躲記者,中午我就偷偷的從公司溜掉,想着近期都沒好好陪盼盼,趁早回去陪陪她。
車子開到半道時,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我以爲是記者的沒敢接,連打了好幾個我都當做沒看聽到,後來信息聲又響了幾聲,我也沒在意。
回到別墅,一進大門,就見盼盼在草平上跟林嫂玩,見到我的車她很是興奮,“媽媽,”搖搖晃晃的便跑了過來。
我下車,甩上門,笑着朝她迎了過去:“盼盼。”
“您今天怎麼回的這麼早”林嫂手裏端着盼盼的水果合,笑着走了過來。
“想着帶盼盼出去玩玩,好久沒帶她出去了。”我把盼盼舉了起來,轉了一圈再抱在懷裏,女兒咯咯直笑,異常的開心,看到她這麼開心,我反而心下很愧疚,我陪在她身邊的時間真的太少了。
“林嫂你準備一下,我們去森林公園走走。”
“好。”林嫂上前撫了撫盼盼,“媽媽要帶我們出去玩了,盼盼高興吧。”
“好,好,盼盼要去釣魚。”女兒雙手歡快的拍着,一臉的興奮。
“那我去準備個小桶給盼盼釣魚。”林嫂笑眯眯的進了大門,準備東西去。
我抱着盼盼跟着在後面,想着上樓換身休閒的衣服。
剛進臥室,包裏手機又響了起來,我把盼盼放下,從包裏掏出手機,還是剛纔那個陌生號,有點煩,便按掉,按掉電話,屏幕上便彈出兩條未讀信息,點進一看,又是剛纔那個陌生號發的,皺眉,心想什麼人這麼煩人,便點開,看到信息內容,我眼眸不由一瞠,竟然是鄒子琛:這是我的新號碼。
第二條:怎麼不接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