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一步一步踏上樓,不知道爲何,心中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等他走到約定的雅間前,一把推開門,就看見裏面並沒有季東林的影子,而在窗邊坐着一個身姿曼妙的佳人,正歪着頭看這自己,臉上還帶着笑意。
“公主殿下。”了塵一愣,還是驚了驚,但是很快反應過來,欠身行禮。
他不知道季東林爲什麼會把見面的信息泄露給徐長歌,他的確是勸過季東林不要和這個公主之間有太多祕密,要討好她,但是也沒要他親密到連這個都告訴她,“既然駙馬今日有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告退做什麼。”徐長歌笑了笑站起身,“我找你有事不行嗎”
了塵心下一凜,徐長歌已經繞道他身後關上了門,咚得一聲讓了塵身子一顫,總感覺這女人有些來者不善。
“草民能有什麼和公主說的,還是他日再來拜訪駙馬。”了塵也摸不清楚這徐長歌到底要做什麼,只能先回避着。
沒想到他的行爲落在徐長歌眼裏,就更加證實了她的想法,這個了塵只想見季東林不想見自己,一定是心懷不軌,要在成事以後找人來取代自己。
徐長歌自以爲聰明的笑了笑,她纔不會讓了塵有這個機會。
於是她自顧自的坐下:“怎麼,大師不願給我這個面子”
話都這麼說了,了塵只能坐下,看着徐長歌:“公主有何吩咐”
“我就想知道,你是北狄人,爲什麼要幫季東林”徐長歌看着手裏的茶盞,準備等裏面的茶都沉澱下去了就動手。
“自然是爲了北狄復國,如今境內,只有中原的景獻王能一爭中原帝位,也只有他能爲我北狄洗清冤屈。”了塵認真的回答道,在關於這件事情上,他從來都不會馬虎。
而這些反應落在徐長歌的眼裏,因爲有了前面先入爲主的念頭,所以她便覺得這是要對南武不利,對南武不利,自然就是對自己不利。
徐長歌沒有再說話,了塵看着她不會再說什麼後,準備起身告退,這南武公主實在是奇怪的很,這裏面的氣氛也是奇怪,他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徐長歌原本是一直盯着面前的杯子,此時擡起頭來,看着他:“你說,你爲什麼要把那個女人送到王爺身邊”
“這”了塵看着她毫無表情的臉,“無非是爲了討取王爺的信任罷了。”
徐長歌聽完這句,冷笑了回聲,把手裏的杯子猛砸碎在了地上。
破碎的聲音格外響亮,了塵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一個暗號,猛地轉身拉開門,想要跑下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方纔還在底下喝着茶的客人,現在全部拿着刀站在了房門前,虎視眈眈的看着他。
“你們”了塵下意識想要往後退,背後的房門卻已經關上了,裏面傳來了徐長歌的聲音。
“了塵大師,你就好好兒享受吧。”
了塵看着眼前圍得水泄不通的人,心裏泛出一陣絕望。
季東林晚間才匆匆回來,徐長歌站在門口迎接,看上去心情極好,幫他卸下了披風后,兩人便一起用了膳。
等到寧君婕從後院悄悄走進來,季東林都還沒發現。
她把披風抖了抖藏了起來,溼了的鞋子也換了下來,裝作一整日沒有離開過書房的樣子,方纔去親眼見了徐長歌是怎麼對付了塵的,不得不說,這個女人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出手還是乾淨利落的,根本就沒有暴露,完美的解決了事情,還把屍體處理的滴水不漏。
寧君婕坐下,這個了塵沒了以後,她行事會便利很多,季東林會被矇蔽雙眼,但是了塵根本不會,更何況這偌大得南武,他是唯一一個見過自己沒有失憶的時候的樣子的。
寧君婕敢保證,他只要見自己一面就能看出來,到時候他要是真的懷疑起來,告訴了季東林,再結合之前徐長歌說的話,季東林就是再沉溺於過去,也會發現什麼的,到那時候就很麻煩了。
現在藉着徐長歌的手把他除掉了,倒是正好的事情。
寧君婕這麼想着。
前院的兩人已經用完了膳,季東林想起來自己和了塵還有約,問徐長歌傍晚有沒有人來找過自己。
徐長歌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別過臉去說沒有。
季東林皺了皺眉頭:“你見過了塵了”
“沒有”徐長歌突然提高了聲音站起身,不去看季東林直接轉身離開了。
季東林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麼,眯了眯眼睛起身往書房去。
寧君婕做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等着季東林回來後,迎上去淺笑着:“王爺怎麼今日這麼晚纔回來”
季東林看了她一眼:“今日有沒有人來過”
說這話時,他看着書桌上的東西,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自己和了塵約見的信,被放在了最上頭,其實徐長歌倒也沒有那麼傻,把自己的證據放在最上頭,但是有寧君婕“幫”了她一把,當然要讓季東林看到了。
“公主進來過一趟”寧君婕連忙擺手,“我沒有動桌子上的東西”
季東林知道寧君婕的性格,不會亂動東西,想了想能有這個膽子的,也只有徐長歌了,想想她方纔慌亂的表情,難不成她替自己去見了了塵,還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季東林這麼一想,趕緊重新披上披風出門去了,沒過多久便回來了,徑直走到了徐長歌的房中,一把關上門,把所有的侍女都關在了外面。
徐長歌有些驚慌的看着他:“你要做什麼”
“我再問你一遍,你今日究竟有沒有見過了塵。”季東林步步逼近。
徐長歌往後退了兩步,抵在桌角上,乾脆心一橫:“我見過了,又怎麼樣”
“你做了什麼”季東林眯起了眼睛,身上有了殺氣。
徐長歌有些害怕了,眼神閃躲着:“什麼也沒有做”
誰知道季東林一下子衝了上來,站在了她面前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