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雨裏狀若瘋癲的太后,指着面前的皇后娘娘,像潑婦一般的叫罵着,而皇后撐着傘,一臉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人,神色平靜,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六宮中的人越來越多的聚集到了壽康宮,蝶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寧君婕的身後,接過她的傘撐在了她的頭頂上。
“就是你你這個不祥之人”太后方纔親眼目睹這一道雷批下來,壽康宮裏最高的那棵樹瞬間就着了火了,太后正吩咐人去撲滅呢,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樹底下好像還有一個人。
太后定睛看去,火裏面的確有一個人形,但是似乎是蹲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着火舌在身上舔舐。
太后尖叫了一聲,讓身邊的人去看看,心裏還在想着是不祥之兆,千萬不能被人發現,誰知道緊接着,門口的小太監就喊着壽康宮死人了,開始往永安宮跑,似乎是一直等在這裏似的。
這絕對是個陰謀。
太后看着面前神色淡漠寧君婕,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要撲上去殺了眼前的女人。
“太后娘娘,內務府的天燈無緣無故飄出來,哪裏都不燒就偏偏點着了永壽宮,您說是本宮的問題,好,本宮不反駁。”皇后微微一笑,終於開了口,“現在您到了壽康宮,天雷劈下來,偏偏就壽康宮裏死了人,這您還說是本宮不祥,可就太牽強了吧,難道是本宮讓這雷劈下來的”
“你”
太后渾身已經溼透,看着寧君婕,氣得渾身發抖,卻拿面前的人毫無辦法,還得聽寧君婕接着開口道,“究竟是誰不祥,太后娘娘心裏清楚吧。”
“你胡說”太后被人扯着,還是沒有拉扯住,衝上前來,眼看着就撞過來了。
蝶衣趕緊護住了寧君婕,畢竟她現在是雙身子。
只是還沒等蝶衣有什麼動作,寧君婕就已經被人攬進懷抱中躲到了一邊,太后也撲了個空。
寧君婕被這麼一下有些發虛,擡頭便看見了皇帝擔憂的眼神,站穩了搖搖頭:“臣妾沒事。”
季慕宸看着寧君婕神色恢復過來才放開手,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系在懷中人的身上,看向太后的眼神中滿是譴責:“太后娘娘,朕一來就看見這麼個場景,您不該給一個解釋嗎”
寧君婕輕輕喘了口氣,看着太后並不打算要圓場,以她的身份,真的不能拿太后怎麼樣,但是季慕宸可以。
“哀家沒有解釋,這個賤.人陷害在先,現在又害死了哀家宮裏的人,說我不祥,哀家不會讓你得逞”說着,太后還想要再重新撲上來,卻被季慕宸帶來的侍衛給摁住了。
御前侍衛的力氣自然不是太后能抵抗的,被摁住一動不能動,太后只能拿眼神狠狠瞪着寧君婕,似乎要把她人給看出個洞來似的。
“不可理喻。”季慕宸甩了太后一眼,“看來您還是不長記性,既然如此,往後還是好好兒待在壽康宮裏吧。”
說完,也沒有再管身後的太后叫嚷着什麼,直接帶着寧君婕離開了壽康宮。
寧君婕愣愣得跟着季慕宸往前走,突然頓住了,季慕宸回頭看她,她小聲得說了句:“皇上,臣妾累了。”
季慕宸把傘交給了一旁的常福打着,自己打橫抱起了寧君婕,往永安宮走着。
寧君婕埋首在季慕宸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才覺得自己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皇上,若是臣妾變壞了,皇上還會像現在這樣對臣妾嗎”寧君婕突然悶聲問。
“會。”季慕宸把人往懷裏緊了緊,“你變成什麼樣子,朕就愛什麼樣子。”
這次的事情過後,宮中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得沒有提起這件命案,死去的人像是灰塵一樣,落在地上無人問津,宮中都在籌備着半月後的皇帝壽辰。
宮中需要籌備,宮外也是,每逢皇帝壽辰,京都外的王爺都要進京祝壽,今年一樣,又不一樣,因爲多了一個季東林。
陸凌煥看着季慕宸像是完全沒有想起來這件事情一樣,聽着皇上一件一件的安排下來,獨獨沒有提起景獻王的名字,不由得出聲提醒了一句。季東林大小也是個王爺,不能就這麼一點安排也沒有,冷落在那裏。
季慕宸聽他說完一愣,似乎是才反應季東林現在不在京都了,沉吟了一陣子,開口道:“邊城的兩個守城副將是誰”
“回皇上,是陸巖和譚子桐。”陸凌煥拱手回道,這陸巖說起來,還曾經是自己的上司,他調離京都後,自己才成爲金吾衛的新總管。
季慕宸的嘴裏念着這兩個名字,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許久才下筆寫了一道聖旨。
“讓季東林進京來,規矩自然不能壞。”季慕宸輕描淡寫。
陸凌煥卻吃了一驚,這季東林的心思如今誰也不敢猜,就這麼放回來了,難道不怕出事
“自然不會讓他一人回來,告訴季東林,讓他和邊城副將陸巖一同歸京,路上不許私自離開,歸京待萬壽節結束後,便立即回邊城去。”
陸凌煥接過聖旨,應了一聲,心裏思量着皇上果然還是忌憚着景獻王的,不光是季東林從前在京都的勢力,更多的恐怕是另一方面。
如今皇后娘娘已經是四個月的身子了,若是這個時候出什麼問題,那是大事兒了,皇上果然還是要防備着。
聖旨從京都到邊城用了三日,季東林接過聖旨,看見上頭寫的和陸巖一同入京,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笑意來。
我的好皇兄,您還真是貼心呢,本王想到什麼您就給什麼,這下子可不要怪兄弟我了。
季東林慢慢捲起聖旨,擡手讓陸書彥進來:“你帶着人,在邊城和京都之間做個埋伏,到時候伏擊陸巖的隊伍。”
“可是王爺”陸書彥擡起頭,難以置信得看着季東林,難道他要公然殺了季慕宸派來監視自己的人
“不要傷了他的性命,本王留着還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