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琳琅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阻止他。
她眼見着皇帝已經站起身,對着身後的常福說了兩句什麼就準備轉身離開了。
卓琳琅猛地站起身子來,在一衆坐着的嬪妃中無比顯眼。
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卓琳琅的身上,站在最高位看得最廣的皇帝也不例外。
“皇上”卓琳琅看見季慕宸看過來了,正好出言,她看見太后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皺眉看向了自己,就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了。
“你有何事。”季慕宸皺了皺眉看向了卓琳琅。
卓琳琅站起來得匆忙,被季慕宸這麼瞪着一問,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但也只是猶疑了一會兒便靈機一動,上前幾步走到大殿中央半跪下去慢慢開口道:“皇上,今日大皇子爲皇上準備了舞劍,專門要給皇上看看的,您現在走了,豈不是辜負了思宏的一片孝心”
季思宏原本是在一邊坐着,老老實實喝着自己面前的茶水,看着自己的父皇起身要離開的樣子,還想着這場氣氛詭異的宴會終於要結束了,沒想到自己的名字突然被叫到。
卓琳琅乃是將門之後,和宮中大多數娘娘不同,從來不會在哪些詩詞文墨上下功夫,反倒是對刀槍劍戟在行得很。
及至卓琳琅從母家帶來的貼身侍婢,也全部都是練家子,所以季思宏自打養在了鍾毓宮裏以後,卓琳琅便每日教他舞劍,現在拿出來表演一番,肯定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所以,卓琳琅纔敢這麼自信得把季思宏給賣了。
季思宏茫然得看了看卓琳琅,對上後者眯着眼睛瘋狂暗示的眼神,他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是還是順從得站了起來。
卓琳琅鬆了口氣,上首的皇帝卻似乎並不怎麼配合,“朕明日專程去鍾毓宮看,眼下”
“眼下合宮都在這裏,皇上也沒有旁的事情,可不能辜負了思宏的一番孝心啊。”卓琳琅打斷季慕宸是需要勇氣的,但只有先拖住他。等完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讓寧君婕自己擔着吧。
卓琳琅在衣袖下面的手緊緊得攥了起來,如果季慕宸還是拒接,她也沒有理由再阻攔了,不僅救不了寧君婕,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但是季慕宸站着緩了緩,慢慢坐下,頷首看着季思宏,“開始吧。”
太后看着皇帝站起來又坐下來了,心中十分不安,卓琳琅這麼反常,肯定是看出來什麼了,要是被她把計劃破壞了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乎,太后稍稍側了側身子看着季慕宸,“皇帝啊”#
“只是一小會兒,不會耽誤皇上太久時間的,再說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太后娘娘,您說是吧。”卓琳琅直接揚聲,把太后的後半句話堵在了喉嚨裏面。
太后眯了眯眼睛瞪了她一眼,“是,華妃說得很對。”
季思宏的劍法是卓琳琅親自教授,不說能和最好的去比,但至少也是能吸人眼球的了。
卓琳琅眼看着季慕宸被季思宏稍稍引走了一些注意力,趕緊扭頭對着身後的翡翠說道:“帶幾個人,卻春熙殿,不管看見了什麼,都要把皇貴妃帶回永安宮去,然後再隨機應變”
她不知道太后究竟要做什麼,但是身後的翡翠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夠應付了,只要寧君婕回了永安宮,就安全了一大半兒,至少能說是不勝酒力回宮歇息去了。
卓琳琅幽幽得看了大殿上的季慕宸一眼,後者正在看着季思宏舞劍,眼睛裏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看來他也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翡翠趁着大殿上的衆人都在看大皇子的時候,悄悄從側殿退了出去,帶了三個人跑到了春熙殿,遠遠就看見門從外頭鎖上了,裏面卻是燈火通明。
翡翠心裏暗道一聲不好,走過去直接用掌力把門上的鎖給劈開了,拉開門,狐尾草的香氣撲面而來,她趕緊屏住呼吸往裏去,看見裏面的情景卻愣住了。
寧君婕的臉色已經慘白一片,兩頰上卻又帶着奇異的緋紅,手上的血肉模糊的傷口,還緊緊得握着那片瓷片。
季東林在離寧君婕遠遠兒的地方,情況不必後者好,身上也是沾滿了血跡,看樣子是身上有傷口。
寧君婕聽見了開門聲,心中一震,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來人,顫巍巍把瓷片舉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面。
翡翠一看急了眼,趕緊撲了過去,“皇貴妃娘娘,奴婢是翡翠”
寧君婕眼前看不清,但是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卓琳琅身邊的人,慢慢放下了警惕,一泄氣就發暈,眼前一黑身體軟了下去,失去意識前跟翡翠說了最後一句話。
“回永安宮去。”
翡翠把寧君婕交給了身後的兩人,告訴他們用最快的速度送皇貴妃回永安宮,到了永安宮後,讓宮人給她換一身衣裳。
那兩個宮人帶着寧君婕走了,翡翠定睛看着面前的人。
季東林氣喘細細得擡眸看了她一眼,“此事無我無關。”
翡翠看出來了。
但是皇上來了不好解釋。
就在這時,送寧君婕回宮的一個宮人折了回來,手裏拎了一個人進來了,“這個人在外頭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翡翠仔細看了一眼,是太后身邊的人。
“來得正好。”翡翠冷笑一聲,慢慢靠近過去,就看見那人一臉慌張得想要掙扎。
“你們要做什麼”翡翠沒等她高聲叫嚷,直接上前去一掌劈暈了這個人。
“把她外頭的衣服脫了”
“啊”那拎着人的宮人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現在就脫,快點”翡翠的語氣不可置否。
脫完,翡翠把這個人脫到了季東林的身邊,看着後者的眼睛,“王爺,你應該知道什麼意思吧。”
季東林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事關皇貴妃娘娘的清白,還有華妃娘娘的安危,望王爺三思。”翡翠慢慢說完這句,把人推到了季東林的身邊,起身退了出去,在外頭把門重新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