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貴人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只能賠笑着點點頭。
寧君婕看惠貴人配合着自己說的,不由得好笑,但是並沒有表露在臉上,而是繼續裝傻的坐下。
“真羨慕姐姐如此清閒,不像本宮,整日忙得前後不着調兒了都。”寧君婕嘆了口氣。
惠貴人被杯子的事兒一嚇,此時根本顧不上寧君婕在說什麼,無論說什麼她都只是陪着笑。
寧君婕見狀,心裏冷笑兩聲,這惠貴人如此膽小,卻還是愛幹些蠅營狗苟的事情。
“姐姐你是不知道,這大典程序太繁瑣了,真是整日就忙着這些東西,許久沒有看見姐姐了。”寧君婕自顧自得接着往下說,
一旁的楚連翹原本看見寧君婕來了,心裏也是沒有譜的,這寧妃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肯定不是來和惠貴人閒聊的。
這下寧君婕把話題引到了大典,楚連翹猛地攥緊了手心,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了,難道她已經發現了
上門來興師問罪的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了,寧君婕就算是發現了也沒有用了。
楚連翹的驚恐只是一瞬間,反應過來後內心還有些竊喜,沒有禮服,寧君婕這次的大典就是一個笑話,就算她現在上門興師問罪,沒有證據也只能發個火兒,不能把兩人怎麼樣。
“還有那件禮服,上面繡了二十四處祥雲呢,光是衣服就擺了十個漆盤,真是麻煩。”
寧君婕的話已經說到了禮服了,惠貴人就是此時腦子再不清醒,也能感覺到什麼了,看向寧君婕的眼神帶了幾分防備,彷彿下一秒對方就會突然爆發,然後要把她怎麼樣一般。
“那禮服可是漂亮的很呢,姐姐到時候在大典上可一定要好好兒看看。”寧君婕故作嘆息,攏了攏耳邊的碎髮,攤手道。
這下子輪到這邊的兩個人震驚了。
不是都已經把衣服撕了嗎,爲什麼寧君婕會這麼說
惠貴人一臉震驚和質問的看向楚連翹,後者卻也是一臉茫然,衣服是她親手撕的,都碎成破布了,怎麼可能完好無損。
寧君婕對主僕二人交換了眼神這件事情故意裝聾作啞,當做沒看到似的,內心冷笑兩聲,站起身子,“呦,說了不該說的了,姐姐這輩子怕是穿不上這樣的禮服了,不過沒有關係,本宮的可以借姐姐感受感受。”
惠貴人臉黑了幾分,寧君婕說的正是她這麼多年來的心結。
這麼多年,身邊的人都已經晉升了,自己卻還是一個貴人,惠貴人心裏最不甘的事情大約就是這個了。
“這大典的禮服啊,可是貴重得很,若是借給姐姐了,你可要珍惜啊,千萬別弄壞了。”寧君婕話裏有話得起身,最後看了惠貴人一眼,“畢竟覬覦它的人有不少呢。”
惠貴人渾身一抖,寧君婕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湊上前來看着惠貴人的眼睛,“姐姐,你說是也不是”
見惠貴人艱難得點了點頭,寧君婕滿意得笑了兩聲,“好了,本宮要走了,不像姐姐你這麼清閒,還得回去接着忙了。”
惠貴人勉強扯出一絲微笑,送寧君婕離開。
寧君婕前腳剛走,後一秒惠貴人便跌坐回凳子上,喘了兩口氣,看向楚連翹,“那衣服你沒動”
“你懷疑我”楚連翹一臉難以置信,“撕沒撕我難道不清楚”
“可是”惠貴人想想也有道理,楚連翹對寧君婕的恨只會比自己多,不會比自己少,怎麼會進了永安宮卻什麼都不做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惠貴人喃喃自語,難道那衣服會自己復原不成
“可能她在試探,不到最後誰知道呢。”楚連翹還在安慰自己,畢竟她是親手撕了那衣服,這是不會有假的。
寧君婕從惠貴人的宮裏走出來,身後的蝶衣一直在憋着笑,直到走遠了,她才撐不住笑出了聲兒。
“娘娘,你瞧見惠貴人剛纔的模樣了嗎,真是好笑。”蝶衣捧腹大笑。
寧君婕也不由得跟着嘴角上揚。
看着惠貴人又怕又氣,還要跟着自己演戲的樣子,寧君婕是真的好笑,只是面上還要撐着去調侃她。
她故意拿着惠貴人的痛處說,惠貴人有氣發不出的樣子,倒是讓她把禮服的氣出了一些。
“只是惠貴人桌案上爲何會有兩個杯子呢”蝶衣笑完了,想起來有些好奇,“她那種人,可不像是有這種閒情雅緻的人。”
說到這裏,寧君婕也皺了皺眉頭,還有惠貴人身邊那個宮人,未免太奇怪了些。
“你去查一查惠貴人身邊的那個人,本宮總覺得有問題。”寧君婕輕聲吩咐道。
蝶衣應下了,寧君婕長舒一口氣,算是找了個樂子,眼下要回去準備大典了,還有三日就是冊封的日子了。
寧君婕不由得正色起來。
到了冊封大典這日,季東林在書房中磨蹭了許久,直到陸書彥來催第三遍了,他才慢慢打開書房的門,心裏感嘆自己多久沒有穿過禮服了。
穿的這麼正式,卻是去看着心愛的女人與別的男人一起走上祭祀的天壇,宣讀誓言。
季東林不猶豫纔是有問題。
“王爺”陸書彥看着季東林這一臉慘淡,生怕大典中自家王爺會做出什麼來,偏生這個大典他還不能不去,沒辦法躲着。
“世子呢”季東林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換了個話題。
“世子在後院玩耍呢。”陸書彥垂眸回答道。
季東林擺擺手,“景雲年紀太小了,就別讓他去了,你帶着他去街上轉一轉。”
“是。”陸書彥微微有些喫驚。
他原本以爲季東林把景雲接回來,就是爲了氣一氣季慕宸,沒想到景雲回來後,季東林反倒是照料地細緻入微,比以前更甚三分,讓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難道王爺這是安安心心得要和世子過日子了
實際上,只是季東林知道了這是寧君婕的孩子,愛屋及烏之下,自然對景雲格外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