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說話的是江桓一手帶出來的兵,一直跟在江桓身邊,聽見那個副將軍這麼說,這人立馬就怒了,衝上去就要跟他動手,“空口無憑,你居然敢污衊將軍”
“污衊”副將軍也怒了,他不是江桓的部下,本朝的規矩是將軍和副將不能出於一個軍營,避免苟聯。
副將軍看到這些東西,原本心中又驚又怒,這下又被人指着鼻子說污衊將軍,直接想走上前去卻被身邊的人拉住,“你說我污衊現在證據確鑿,江桓與拓跋毅信件來往,說按兵不動好讓北狄軍長驅直入,你們都看不見嗎”
“不可能將軍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這人不管他說了什麼,總之就是不信。
如今江桓身死,照理來說權利最大的就是副將軍了,這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副將軍定然是怒火中燒。
眼看身邊的人就要拉不住了,帳外突然想起一個聲音。
“鬧什麼鬧,成何體統”
衆人正不知道是什麼人敢這麼說話時,帳外就走進來一個人,揹着手訓斥道:“仗還沒打,先跟自己人打起來了”
副將軍一看見進來的人,立馬就跪了下去,“屬下給卓將軍請安。”
卓氏將門的名號誰人不知,副將軍這個級別見了都直接下跪,再看看這個年紀,不用想衆人也知道,來者是當今的鎮國大將軍卓煜,也忙跟着一起跪下了,低頭不敢去看他。
卓煜帶着人緊趕慢趕趕過來,來了一下馬,就直接來了主帥營帳,沒想到還沒進來,就聽見裏面的動靜兒馬上就要打起來似的。
他走進來看着衆人,“你們將軍呢”
“這”衆人低着頭都不說話。
卓煜四下打量,看見榻上躺着一個人,走近一看不是江桓還能是誰
但看他的臉色不如正常人一般,卓煜再一看旁邊站了個軍醫,心裏頓時明白了些什麼,沒想到他一來居然是這麼個場景,饒是他的心理素質再強,也難免會震驚。
“多久了”卓煜理了理心緒,看來能指望的只有這個軍醫了。
“一天以上。”軍醫倒是見慣了這些個生生死死的事情,淡然得答道。
卓煜原本就震驚不已,現在更是雪上加霜,將軍死了一天以上,居然沒有人發現
“你們都是幹什麼喫的”他想一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將軍接連幾日都沒有休息,我等都以爲他歇息了,所以纔沒有打擾,沒曾想”底下一個人顫巍巍回答道。
卓煜皺眉,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你們方纔在吵什麼”
副將軍還沒來得及開口,江桓的親信就先撲了上去,“卓將軍,江將軍對皇上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謀反的啊,還請卓將軍明察”
“謀反”卓煜聽到這兩個,字眉心一跳,臉上的神色微妙起來。
江桓從邊疆回來才一年,卓煜雖然與他不熟,但謀反這種事情卓煜卻覺得不至於,“證據呢”
“在這裏。”副將軍就是從卓煜手底下出來的,等卓煜這句話等了很久了,聽見他這麼說,趕緊把東西拿過去。
卓煜把信件打開,上面是拓跋毅寫的種種,他翻過去看上面的印信,就是北狄的皇室印信,他微微皺了皺眉,這個東西是不可能有假的,難道這個江桓真的有問題
衆人看着他的眉頭越皺越深,不由得大氣不敢出一下,就靜靜看着卓煜,
而事實上,卓煜心中也拿不定主意,這背後關係到的東西太過重大,謀逆是多麼大的罪名想也不用想。
他看了衆人一眼,衆人皆是一臉希冀得看着他,希望他能給出一個答案。
卓煜眉心一跳,緩緩開口道:“眼下當務之急是解決外寇入侵,此事交給皇上來定奪。從今日起,鎮北軍由我統領,有不服從者,違令者,通敵者,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此言一出,再沒有人有異議,甚至許多人鬆了口氣。
原本以爲江桓死了,鎮北軍羣龍無首,這一仗要是打起來,他們就是去送死的,現在卓煜來了,衆人到底安心下來。
“還有一事,我來的事情不希望有什麼別的人知道,如果讓我聽到風言風語,那麼在場的所有人,誰都脫不了干係。”
卓煜雖然不知道江桓人品如何,但現在還不能排除軍營中有奸細的可能性。
他這次來,原本是來輔助江桓的,到了卻得到江桓已死的消息,這件事情不管是江桓自己是奸細,還是軍營中出了內鬼,肯定都是和拓跋毅有關的。
既然拓跋毅要了江桓的命,肯定是想長驅直入北疆四州,卓煜就等在這裏,打他個措手不及。
底下人聽到他語氣這麼重,不由得吃了一驚,趕緊點頭答應,若是泄露出去,他們相信,卓煜是真的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卓煜點了點頭,安排着先把人安葬了,便帶着副將軍走了出去。
“你與這個江桓相處這兩日,他爲人如何”卓煜還是對自己的副將比較放心,江桓手底下的人,肯定會清一色的否認江桓會謀逆。
“接觸並不多,但他這兩日爲了研究戰術,一直廢寢忘食,而且”副將軍欲言又止,看了看卓煜的眼神後繼續說道,“而且我覺得,他在死之前是想要出兵的,卻不知道爲何,讓人傳了一張按兵不動的軍令,還給皇上回了一封信。”
“讓人傳出來你們不是親手從他手裏接了詔令”卓煜一下子抓住了重點,眼睛直直得盯着副將。
“那時候將軍在歇息,就讓人傳出來的,好像是從那以後,就再沒有見過他了。”副將軍越回憶越覺得不對勁,現在一說起來就覺得有問題,突然一怕腦袋,“那個傳消息的人,好像也再也沒有見過了”
“我知道了。”卓煜現在基本已經可以認定江桓是被冤枉的了,不過這件事情還是要交給季慕宸自己去評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