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儀失去了太后的信任,也得不到季慕宸的寵愛,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寧君婕。
嫉妒和憤怒讓她失去了理智,她忘記了太后步步爲營的叮囑,她現在只想用最惡毒的方法去讓寧君婕消失。
婉儀在第二日早起後便坐在榻邊發愣,從小服侍她的貼身侍婢走進來,見她神色鬱鬱寡歡,不由得開口問道:“娘娘,昨日萬歲爺都來咱們宮裏了,您怎麼還是不開心呢”
“紫燕,你說本宮到底哪裏比不上寧君婕”婉儀呆滯着開口,一臉頹意。
“娘娘您哪裏都比那寧妃好”紫燕自然是護主心切,看着昔日驕傲的婉儀如此模樣,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皇上他碰都不願意碰本宮一下”婉儀拍着牀榻,眼淚終於落下來,“他可以夜夜留宿永寧宮,甚至把寧君婕接到帝王寢宮,卻連碰也不願意碰本宮一下”
“那是皇上被矇蔽了”紫燕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若是皇上能看見娘娘的好,就一定會真心待娘娘的”
“是啊”婉儀重新燃起的希望又馬上被澆滅,“可有她寧君婕在一日,皇上就永遠不可能看見本宮若是寧君婕能從這世上消失”
紫燕看着婉儀無助悲傷的模樣,自己也跟着掉眼淚,卻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跪直了身子,“娘娘,奴婢有個法子,能讓寧妃永遠的失去萬歲爺的寵愛。”
“前朝宮中有人用巫蠱之術獲取皇上的寵愛,被人揭發後先帝便認爲巫蠱之術禍亂後宮,將其列爲禁術,咱們只要讓萬歲爺覺得,寧妃在行巫蠱之術,萬歲爺必定不會再寵愛寧妃”
“巫蠱之術乃宮中大忌,這樣”婉儀的猶豫在看到紫燕堅定得眼神後徹底煙消雲散,“去給本宮把薰衣找來,記得不要驚動寧君婕。”
“是,娘娘。”
薰衣自鳳儀宮出來,懷中抱着那個紙糊的娃娃,一路上不敢擡頭看人,腦子裏回想着剛剛和婉儀的對話,背後的一身冷汗被風吹得半乾。
今日寧君婕出門後,皇后身邊的紫燕偷偷地來召她去鳳儀宮,薰衣原本就是皇后安排在寧君婕身邊的細作,對於皇后召見倒也不覺得奇怪,只是一進鳳儀宮的大門,身後的門便緊緊得關山,殿內光線幽暗,皇后的眼神像是鬼魅一般,嚇得薰衣立馬跪下。
婉儀開門見山得拿出在宮外召法師作的紙糊小人交給她。
“將這個東西放在寧君婕的牀榻之下,每日澆一遍混着檀香灰的香油,其他的你不用管。”婉儀幽幽得開口,“若是被人發現,你的腦袋就別想要了”
薰衣揣着這個紙人,一路悶着頭往裏走,一路上倒也沒碰見什麼人,卻在快要快要跨進永寧宮時,跟往外走的蝶衣撞了個滿懷。
“你冒冒失失的做什麼”蝶衣吼了一句,薰衣卻不像往常一樣同她爭辯,反倒是低着頭跑進了自己的房間裏。
蝶衣聞着似乎有什麼奇怪的香味,莫名的有些熟悉,但是轉瞬即逝,蝶衣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裏聞到過,因爲急着去拿寧君婕要得東西,所以也就沒管那麼多。#
薰衣在房間裏看着蝶衣走遠了,才慢慢打開門,走進永寧宮的主殿,把東西顫顫巍巍得從懷裏拿出來塞到牀榻底下,又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子把裏面的東西澆了上去,完事後匆匆逃離了主殿。
婉儀計算着大約七八天過去了,在這日下朝後來到了乾清宮,不料寧君婕正在裏面。季慕宸只擡頭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批摺子,寧君婕在他身邊幫着磨墨,倒顯得婉儀十分多餘。
“皇后何事”
婉儀調整了心緒,反正過了今日寧君婕就再也不會得到季慕宸的寵愛了。這麼想着,婉儀心中好受許多,便做出一副急切的表情,“回稟皇上,有宮人向臣妾告發,宮中有嬪妃行巫蠱之術”
“哦”季慕宸終於肯正眼看她,“巫蠱乃先帝孔忌諱的東西,是誰如此大膽”
寧君婕磨墨的手慢下來,她心中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果然婉儀擡手就指着她開口道:“就是您身邊的寧妃”
季慕宸側過頭去看寧君婕,後者一臉訝異,放下手中的硯石一臉茫然。
“皇后娘娘,您說話要有證據,可不能這麼血口噴人啊”寧君婕不知道皇后到底想要如何,現在只能見招拆招。
“沒有證據本宮又怎麼會說到皇上跟前自然是證據確鑿了”婉儀說完看向季慕宸,“宮人在永寧宮搜出紙偶,全永寧宮上下可都是有目共睹,難道連你的人本宮也能收買不成”
兩個女人的爭辯永遠不會有結果,季慕宸放下筆,“夠了”
寧君婕和婉儀的眼神都移到了他身上,季慕宸起身,“朕親自去看看。”
永寧宮此事甚是熱鬧,庭院中央放着一個紙偶,周遭是蝶衣爲首的永寧宮的宮人在同皇后派來的人爭辯,直到常福一聲皇上駕到,兩方人才安靜下來。
寧君婕進來後,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蝶衣,蝶衣也是茫然得搖了搖頭,但是卻眼神示意寧君婕看薰衣,果然一衆人中,只有薰衣的反應最反常,似乎不是喫驚,而是恐懼。
寧君婕看了看皇后的背影,果然又是皇后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
“這便是宮人在寧妃的牀榻下搜出的東西。”婉儀率先開口,指着地上的紙偶對季慕宸說道。
“寧妃,你可識得此物”季慕宸目光不善得看向寧君婕。
她看着地上按個怪滲人的東西,茫然得搖頭,“臣妾從未見過。”
“皇上”婉儀見季慕宸反應這麼大,寧君婕的反應又是如此自然,不由得有些心慌,“您可不能夠只聽她的一面之詞啊皇上這東西是從寧妃牀榻底下搜出來的,全宮上下都有目共睹啊”
“朕有自己的判斷。”季慕宸轉頭對着婉儀緩緩得開口,又回過頭去意味深長得看着寧君婕,“你還有什麼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