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伊諾一早就被樓下的聲音吵醒了,換了地方的她也睡不太好,就起來了。
剛收拾好菲傭就走了上來,“連小姐,易情小姐請你下去”
“我知道了”伊諾應了一聲,拿起外套披在身上,跟着一同出去了。
樓下的餐桌那邊。
因爲有艾伯特坐在那邊,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易情也坐在一旁不說話,伊諾走了過去。
艾伯特看到她後,“早安”
“早”
伊諾坐下,菲傭端上早餐,伊諾慢慢的喫着。
“怎麼樣,昨天睡的好嗎”艾伯特問,溫和的像個紳士一樣。
“挺好的”伊諾點頭。
“喫過早餐後,我們就出發去醫院”艾伯特說。
伊諾怔了下,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嗎
莫名的,伊諾有些激動,可她面上依舊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點了點頭,“好”
喫着東西,沒人再說話了。
而伊諾心底亂亂的,有些激動,也有些擔心,畢竟對這個所謂的“母親”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喫過飯後,他們乘坐一輛車準備出發去醫院。
坐到車上,伊諾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還是沒信號,她看着一旁的易情問道,“昨天忽然沒有信號了,怎麼回事兒”#
“是嗎”易情反問,“我不太清楚”
“到現在還是沒有”伊諾看着手機說,蕭祁銳聯繫不上自己肯定很着急。
“這邊比較偏僻,信號時有時無”易情說。
“是嗎”伊諾反問,現在竟然還有信號達不到的地方
不過她也沒對易情的話抱有懷疑,打算等到了醫院再看看。
艾伯特坐在一旁,一直都沒有說話,車子在路上行駛,伊諾的視線看向外面,看着一排排歐式的建築從眼前劃過,可她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愉悅,反而感覺每走一段路程她的心都更加沉重幾分。
車裏的氣氛也很壓抑,伊諾也只能沉默着,她讓自己儘量去想一些放鬆的事情,可是越是逼着自己往那邊想就越是會想一些自己不想想的事情。
就這樣,很快到了醫院。
伊諾對這裏並不瞭解,車子在一個不太大的門口停了下來,車子剛停下來,就從裏面走出來很多人,將他們守住。
“走吧姐姐”易情說。
伊諾點頭,艾伯特率先走了進去。
伊諾跟易情並排走,他們走進去後,幾個穿黑衣服的人把門給關了上去。
如果不是跟他們已經有過相處,伊諾甚至都要以爲對她做什麼了。
“因爲父親的身份比較敏感,所以迫不得已”易情在一旁解釋。
伊諾點了點頭,也沒想太多,一同走了進去。
大概走了個幾分鐘,到了一層,而這一曾很明顯比下面空曠,除了護士,看不到有任何人。
伊諾走着,前面後面都有人,特別像被保護,但是也特別像被看管起來的那種。
直到到了一個房間,他們都停了下來。
艾伯特看着她,“走吧,你的母親就在裏面”說完他朝裏面走了進去。
伊諾站在門口,身側兩邊的拳頭忽然握了下,莫名的緊張感襲來,腳下有些沉重,她竟有些難以移開步伐。
這裏面的一切都對她充滿了未知,她不知道所謂的母親是什麼樣子的人,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多嚴重,更不知道即將要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姐姐,怎麼了”易情在一旁問。
伊諾回神,看了她一眼,搖頭。
“走吧”易情說。
伊諾點頭,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病房很大,比普通人家的一個客房都要大出很多,裏面的擺放看起來既簡單又充滿了格調。
中間放着一個牀上,牀邊站着一個醫生,似乎在做檢查。
聽到動靜後,醫生回頭看他們,隨後讓開了。
這時伊諾看清楚了躺在牀上的人,她看起來大約五十左右,歲月對她並不殘忍,雖看起來有年紀了,但也正是因爲這樣,能夠看的出她是一個經歷很豐富並且很有風韻的人。
她保養的很好,看到她的臉,伊諾就明白了易情說的那句話,有些東西,不用證明就可以認定。
此刻,伊諾也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了。
而且,也就是在看到她的時候,伊諾的眼圈瞬間紅了起來,她原本以爲自己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可看到她,看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溫柔,心疼,憐惜,她就忍不住鼻子酸澀。
她就那樣看着伊諾,嘴角微揚,輕輕的擡起一隻手,朝伊諾伸了下。
伊諾看着她,猶豫了下,還是走上去,握住了她的手。
在握住的那一刻,她手掌傳來的溫暖,立即讓伊諾內心沒有那麼焦躁了。
“是你,是你”她說。
伊諾眼淚掉下來,卻不自覺。
躺在牀上的人,眼圈也紅了起來,那張原本蒼白的臉看起來更加沒有血色。
“真的是你”她說,眼淚順着眼角掉下來,她看着伊諾,充滿了感動。
“你”
“孩子,我是你的母親啊”她說,聲音有些顫抖,看的出她很激動。
這句母親,伊諾的眼淚掉的更兇了些,原本那些擔心的情緒瞬間不復存在,她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對不起,這些年,苦了你了”
伊諾搖頭,“我不苦”
“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你可以原諒我嗎”她問。
伊諾點頭,“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聽到這話,她眼淚掉的更兇,“看到你現在這麼好,我就安心了”
“不,不”伊諾說,“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
“孩子,我的時間不多了”
伊諾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哪怕二十多從不曾叫過一句母親,但現在的擔心是真的。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伊諾看着她哭着說。
牀上躺着的人,一副欣慰的樣子,“你是叫伊諾嗎”
“對”伊諾點頭,眼圈看起來很紅。
“真是很美的名字呢”她說。
伊諾嗓子哽咽,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難受的發不出來,她看着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