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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故人(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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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到驛館前,王轍要張士民先去找人打聽驛館夜裏能不能找到酒水喫食,他想着找上霍厲,然後與霍肖三人一起抵足夜飲;雲和公主、沈鵬、趙慈雖然也住在驛館裏,但這時候受到嚴格的看管,王轍在從金陵回來之前,還不想直接接手他們。

    而王轍離開棠邑有三個多月,他這時候只能找霍肖打聽一些旁枝末節的事情;而從壽東往巢州,再從巢州去金陵,可以先乘馬車再換乘舟船,即便今夜不睡,途中也能補上一覺。

    驛館大門兩側的街旁蜷着三四個黑影,乃是城裏的流民乞丐,看到王轍、霍肖他們走過來,這幾個人拿着手裏的破碗圍上來乞討。

    藉着闇弱的燈光看這幾人都衣裳襤褸、篷頭垢面,或老態龍鍾,或有殘疾,都是無法自食其力的人,駐軍也沒有無情的將他們驅逐出城去;王轍與霍肖從懷裏掏出十幾枚錢正要施捨給他們。

    當中有一個人走近過來,卻又突然像被火燙着一般,突然轉身就一瘸一拐的往側面的巷子裏走去。

    “站住!你是什麼人?”還沒有離開的張士民看到這一幕,按住刀柄大聲喝斥道。

    那人上前來像是要乞討,卻在突然間轉身離開,怎麼看都行跡可疑,特別是今日驛館裏還住進幾個極關鍵的人物,張士民怎麼會輕易容他離開?

    不過,張士民也防備其他幾名乞丐裏藏有刺客會對王轍或霍肖不利,沒有倉促追趕上去,而是大聲的招呼驛館前值守的守衛出手。

    驛館前值守的數名守衛聽到動靜,反應也是極快,撥出刀追上去,不用張士民動手,就在巷子口將那人一把按倒在剛鋪滿煤渣的泥地裏。

    “王轍、王轍,是我。”那人這時候才喫痛的叫喊道。

    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王轍向守衛出示腰牌,才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藉着燈火見是一張沾滿煤渣子的臉。

    聽聲音有些熟悉,待拿衣袖擦去他臉上的煤渣子,王轍這才認得眼前這人卻是他相識的原鴻臚寺少監周壽民之子周昆。

    不是什麼突發的行刺事件,王轍即便之前是虛銜,地位也不低,當即便示意守衛放其他乞丐散開,之後又與霍肖、張士民將周昆帶去他在驛館裏的住處。

    周壽民、周昆父子都是潤州人,王轍當年在叔祖王積雄身邊伺候時,見過周壽民、周昆父子幾次,因此認得,也知道他當年與韓謙、馮翊、孔熙榮三人一起被天佑帝檢選到當時還是三皇子的陛下身邊侍讀,但可惜他在三皇子出宮就府之前幾天意外騎兵摔傷背,整個人差點就廢了。

    周昆後來雖然背傷養得差不多了,但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

    王轍沒想到會在壽東城裏見到周昆,更沒有想到周昆會混得如此破落。

    這時候霍厲走將進來,問道:“剛纔外面什麼動靜吵鬧着?”

    王轍這時候才一併替他跟霍肖介紹周昆的身份,問周昆道:“你怎麼會在壽東,周老大人以及你兄長周申他呢?我記得你兄長周申這兩年一直都在壽州軍中任吏?”

    “怎麼,王轍你不念舊情就算了,難不成還要告發我?”周昆衣裳襤褸的坐在廳裏,叫霍肖、霍厲、張士民他們三人盯着看,渾身覺得不自在,不耐煩的質問王轍道。

    “你看看你這樣子,有什麼好值得告發的?除非你受壽州軍指派有意潛伏在壽東的,”王轍笑道,“我想你與侯爺以及馮翊、孔熙榮都是相識的——你真要沒有什麼好心虛的,即便你兄長還在徐明珍的帳前效力,也與你無關,說不定還能在棠邑討一樁差事,總比你現在這樣子強啊……”

    周昆這時候神色才稍緩,見王轍吩咐張士民去張羅酒水菜餚,邀他留下來飽餐一頓,也沒有推辭。

    等酒水菜餚張羅上來,這時候周昆才一邊狼吞虎嚥的喝酒,一邊說出實情。

    他父親周壽民在金陵事變之後,即便被迫與很多官員一起擁立太子,但還是很快就告病致仕,沒有在安寧宮旗下擔任官職;而在被脅裹渡江之後,更是沒有在壽州任一官半職;也因爲之前就致仕,他們一家纔沒有被勒令遷往汴京。

    他的兄長周申爲謀生計,事後還是託關係,在壽州節度使府戶曹謀了差事,但周昆背傷沒有好透,走路還是一瘸一拐,行動不便,在那麼多的渡江官宦子弟裏,他這樣子也沒有資格在壽州討個一官半職,便留在宅子裏照顧他父親。

    他們身上攜帶的錢賤,在渡江時被作亂的奴婢洗劫一空,而其兄雖然得以擔任小吏,但俸祿極爲微薄,養家餬口都難,一家老小到壽州後生活就極爲清貧。

    也恰恰是因爲這點,他長兄周申之妻看他們父子二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眼睛的,宅子裏時常鬧矛盾,最後鬧不過去,他就與父親周壽民遷到距離壽春城僅六七十里的壽東來居住。

    壽州軍放棄壽東時,他們沒能來得及撤出去,被堵在壽東城裏,但又擔心他們敏感的身份會遭到清算,便臨時搬到一座荒廢宅子裏住下,對駐兵聲稱他們只是被脅裹渡江的普通民戶,身帖早就遺失掉了。

    他們父子二人一老一少、一病一殘;加上渡江之後,以致他父子二人這四五年日子過得太苦,早就沒有富貴之態,僥倖沒有被列爲重點核查的對象,得以矇混過關。

    制置府對城裏沒有勞動能力的民戶是有一定的救濟,但相當有限,只能保證周壽民、周昆父子勉強不餓死。

    周昆今天在街上遠遠看到王轍進城,幾番猶豫,最後才守到驛館前等王轍回來,就是想仗着故舊找王轍多討借些錢糧,但真正走到王轍跟前時,又滿心難堪怕被王轍認出來……

    “你如今落難也是命途坎坷,但怎麼沒有想着去找侯爺?即便見侯爺不易,但馮大人這些天也在壽東,你家也應該是跟馮大人認識得吧?”王轍問道。

    “找馮繚有什麼用?這些天不是沒有人去找到馮繚門上去,但他們反倒被集中關押到臨淮去,誰知道受到怎樣的折磨?”周昆冷笑說道。

    王轍剛回來,對有些情況還不熟悉,聽霍肖在一旁解釋,才知道在收復淮陵等十二縣後,在馮繚主張之下,對當年或主動或被動隨安寧宮逃過長江的官宦及家小,一律都是視爲戰俘集中關押起來進行改造。

    棠邑對這些人談不上什麼折磨,但暫時都充當苦役,彌補輜重屯營兵編入正卒之後免費勞力的不足。這些人羣裏,大多數人即便在落魄後,也是不事耕織,一下子被打入苦役營,即便沒有刻意的折磨,對他們來說也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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