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道勳點點頭,他也認爲長期生活在安寧宮的陰影下,三皇子性格中堅韌的那部分沒有被摧毀,心智強過常人才是正常的,又好奇的問道,
“你怎知這種賭術”
“以前在宣州常去櫃坊去玩,曾看到一名賭客用此法連着數十日皆是小贏離開,此人神態又極篤定,不似孩兒以往癡戀此道,孩兒就暗地裏留了神。細看下來,此人也沒有其他竅門,只是在二十把隨機出七把黑,便能穩贏,遂暗中將此法記下來。父親精擅籌算,我還想找機會跟父親您請教呢。”韓謙胡編了一個藉口,然後將問題拋給他父親,不知道博弈論的精深博大能不能將他父親的注意力再轉移掉一分。
“”韓道勳站在庭院裏想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爲父也窺不破其中的奧妙。對了,我的驅饑民奏摺已經寫好遞到文英殿去了”
“”韓謙心裏痛苦得都快要呻吟出來,心想就不能拖延幾天讓大家緩一口氣
韓謙心裏叫苦,臉上也只能一副胸有成竹的說道:“風議未起,便將疫水疏送給信昌侯府,未必能得足夠重視”
“也是。”韓道勳點點頭,但隨後又憂慮的說道,“已入仲冬,再拖延時日,就是大寒,今年道側不知道會多出多少凍死骨啊”
天未降雪,但寒風呼號。
韓謙擡頭看了看深鉛色的蒼穹,不寒而慄。
韓謙回到自己房裏,看到趙庭兒坐下燈前讀書正入神,都沒有注意他回宅子。
以婢女的標準看,真是一丁點都不合格啊。
“啊”趙庭兒過了好一會兒才注意身邊有人,擡頭看到韓謙,跳也似的驚慌站起來,張嘴問道,“少主什麼回來的”
“我站這裏都有一個時辰了。”韓謙說道。
“真的啊”趙庭兒天真無邪的問道,雖然還是有些偏瘦弱,但眼眸又美又大。
“你有這麼好騙,還是我有那麼好騙”韓謙笑了起來。
趙庭兒知道慫恿其弟趙無忌過來投奔他,有着鄉野少女難見的大膽跟主見,這時候竟然也知道男人最喫她此時所表現出來的天真無邪的這一套,這或許就是天賦吧
要不是趙老倌一家在桃塢集還是有根腳可查的,要不是趙庭兒才十五歲,韓謙都要懷疑她跟趙闊一樣,懷着別的什麼目的纔到他韓家來了。
“”叫韓謙點破,趙庭兒尷尬得俏臉漲得通紅。
韓謙看到書案有趙庭兒習字的帖,字跡還生澀得很,但看得出趙庭兒極努力想寫好,看攤放的幾本書,問道:“你都看過哪些書”
“白天不敢讓晴雲、周嬸找不到人,夜裏等少主回來伺候,才閒下來,沒想到少主這麼晚纔回來,”趙庭兒說道,“”
見趙庭兒美眸裏滿是期待,韓謙想到另外一件事,心想要是讓趙庭兒從根子上就學夢境世界的學識,會怎麼樣
夢境中人翟辛平生前從事股票投資,精通博弈,喜歡讀史,雖然對其他學科的掌握遠遠談不上精通,即便最基礎的東西,短時間也不可能整理出一個體系來,但真正要教導趙庭兒,還是足夠的。
“你又不用去考什麼女秀才,讀這些書有什麼用”韓謙將除了蒙學識字的兩冊書留下來外,將其他趙庭兒搬到書案上的儒學經義,都扔回書架子,“以後我親自教你算經以及一些雜學吧”
“”趙庭兒撅起粉潤的小嘴。
“怎麼,你也覺得我不學無術”韓謙眉頭大皺。
“山莊里人都這麼說。”趙庭兒不隱瞞的說道。
韓謙這時候纔是真正皺起眉頭來,難怪這妮子敢跟在自己跟前玩小心眼啊,就是不知道趙無忌心裏是否也有這樣的刻板印象,要是那樣的話,那趙無忌的忠心也將是經不起考驗的。
很顯然,誰會忠誠於自己都瞧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