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古物，那麼便會經歷過時間的積澱，就如同人，曾經經歷過什麼樣的環境，經過什麼樣的磨礪，都深深的烙印在心頭，在舉手投足間會體現出來，而古物一樣，甚至比人還要明顯的表現出來。華晨神識進入這陶罐，讓他驚訝的是，並未在其中發現一絲其中所蘊含的自然韻律。“這陶罐竟然不是在古墓中被挖出來的”心中一動之下，華晨再次細細查探之後，心中頓時有數，收回神識。而此刻，又有競爭者參與競價，千城飛雲罐的價格已經飆升到了六千萬。華晨玩味的向那名競價者望去，對方是一名中年男子，西裝革履，大拇指上各戴着一隻翡翠戒指，一看便是非富即貴的人物，在他身邊坐着曾經在抱古齋見過的秦老，對這名中年男子的態度似是頗爲尊敬。見華晨望來，那秦老眼睛微微眯起來，閃過一絲隱晦的寒光。華晨淡淡一笑，看來這人之所以花大價錢競拍，其中有秦老的攛掇慫恿。譚鬱淳發現他在注意季老，表情古怪的低聲嘆道：“秦老可是河城最厲害的行家，上次在羽騰齋丟了面子，他一直耿耿於懷，這次我是怎麼請他都不與我合作，沒想到他居然和古緒堂走在了一起。”“那人是古緒堂老闆”華晨好奇問道。譚鬱淳點頭，“古緒堂在s省與我們譚家的羽騰齋齊名，是幾個大股東合作，此人是其中一個股東，名叫陳越成，在河城跟我競爭最激烈。”說到這裏，他苦笑了聲，“咱們這一行講究人緣，尤其是對經驗豐富的老人頗爲依賴，現在秦老被他拉攏過去，對我是頗大的損失，不過現在有你幫我，倒是不用在意他。”這後面的一句話卻是透着捧華晨的意思，而且暗示以後少不了要麻煩華晨幫忙。華晨自然聽得出來他話中意思，心中暗道這個譚鬱淳果然是生意人，會說話，人機靈。“好說，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麼我能幫的自然不會推辭。”華晨爽快的說道。譚鬱淳心頭大喜，目光澄明，表情認真的道：“那以後我可就不客氣啦不過你放心，我譚鬱淳絕不會讓朋友喫虧，有錢大家一起賺。”華晨笑了笑，這譚鬱淳能與寧天立儘管性格與行事風格不同，但能成爲莫逆之交，講義氣也必然是其中原因之一。“那這千城飛雲罐你有什麼看法”想到眼下的競拍正在火熱進行，譚鬱淳問道。華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這個陶罐你打聽過沒有是從何而來”譚鬱淳低聲道：“這方面拍賣行是保密的，不過我之前打聽過，千城飛雲罐乃是一名盜墓團伙在內陸某省墓穴中盜得。他們曾在黑市上詢過價，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出現在這裏。”華晨眉頭微皺，搖頭道：“我可以肯定，眼前這個陶罐絕不是在墓穴中的古物，所以必是贗品。”譚鬱淳一驚，“贗品真的假的”華晨點了點頭，“應該是贗品，我有八成的把握。”譚鬱淳臉色數變，神情凝重，“所有在拍賣行拍賣的東西，幾乎都是經過拍賣行鑑定的，若真是贗品”拍賣會上出現贗品這本身就是一個大漏洞，而這個贗品居然拍出七千萬的天價來，這更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一旦事情泄漏出去，會引起軒然大波，後果不堪設想。當然了，拍賣會上拍出贗品等問題，也無法完全杜絕，畢竟古董鑑定無比複雜，誰都不敢打包票，因此最終喫虧的往往是買家，拍賣行被追究的責任極小。譚鬱淳一時間沉吟不決，這個千城飛雲罐他是關注了很多天，一直想要得到，然而，他對華晨的能力還是頗爲信任的，不禁左右爲難，猶豫不決。這時，場中的競價仍然在激烈進行着，董秋雲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位先生出價六千五百萬。”又是陳越成將價格再次提高了一個層次，達到六千五百萬的高價。譚鬱淳目光閃動了下，嘴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當即舉起牌子。“六千六百萬”董秋雲嬌媚的聲音中飽含蠱惑人心的魅力，傳入每個人的耳內，“這位先生出價六千六百萬還有哪位需要的機會不容錯過哦”華晨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譚鬱淳卻是低聲笑道：“陳越成這傢伙一直跟我做對，這次讓他大出血。”華晨好笑的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秦老與那陳越成低聲交流了幾句，陳越成頓時冷冷的瞥了眼譚鬱淳，隨後舉起牌子。“六千七百萬這位先生再次出價，六千七百萬，是我們今天拍賣會最高的價格，千城飛雲罐果然不愧是珍品”董秋雲繼續用她那煽動人心的話語，撩撥着人們激烈競爭的心緒。譚鬱淳面不改色的舉起牌子，將價格推到了六千八百萬。譚鬱淳與陳越成都是河城古董界的知名人物，兩人競價，其他人自知財力有限，此刻都偃旗息鼓，變成了看客。陳越成冷笑了聲，倒也不慫，隨後直接提高到七千萬。“嘖嘖，這個陳越成還真是勢在必得啊，就算是千城飛雲罐真的是真品，七千萬都有點高了，除非他後面有買家。”譚鬱淳低聲沉吟，想通這點後，他嘿嘿一笑，“凡是不能做絕，留點餘地，七千萬夠他撞牆的了。”這時，臺上董秋雲的聲音傳了過來，“七千萬一次七千萬兩次七千萬三次成交”寧天立湊過來，好奇不解的道：“什麼情況鬱淳，你小子之前不是宣稱一定要得到這個東西”譚鬱淳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表情鄭重的嘆了口氣，“我決定不要了。”“不要”寧天立錯愕，之前譚鬱淳可是在他面前沒少提今天的拍賣會，甚至誇下海口要花大價錢買下這千城飛雲罐。可是此刻，他居然放棄了錯愕之色在寧天立臉上一閃而過，他隨後欣然點頭，笑着感嘆道：“也好，六七千萬呢，這可是一筆鉅款啊，能買多少跑車，哄多少姑娘開心”譚鬱淳不禁翻了個白眼，尷尬的咳嗽了聲。華晨微微一笑，這個紈絝富二代說出這話來一點都不奇怪。寧嫣然卻是俏臉微微發紅，尷尬的偷窺了眼華晨，隨即纖指狠狠的在寧天立的大腿上扭了一把，疼得寧天立面色發青，差點沒大聲叫出來。“小妹，輕點，你這麼暴力，被我妹夫看到會破壞你的形象的。”寧嫣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氣惱的扭過頭去，沒有再去理會他。臺上，董秋雲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