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上車,沈越就毫不避諱的伸手撫上我的臉。他一臉溫柔,說的話卻乾脆利落的揭開我的傷疤。
“怎麼,送你來見他還不高興”
我閉上眼,用臉蹭了蹭沈越的手掌。啞聲求饒道,“饒了我吧,我以後會聽話的,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忤逆。”
鬥不過,真的鬥不過啊。那些所謂的恨意所有報復的想法,此刻想來,都好可笑。
我只想順着沈越的意,讓他多憐憫我幾分,別再想着法子折騰我了。
“吶,久兒,學着成長吧。現在的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好玩。”
沈越無趣的收回手,他一腳踩下油門,車身像利箭一樣躥了出去。猝不及防下,我的腦門磕上車窗。頓時,眼前一片金星閃過。
我捂着腦門緊靠着桌椅,硬生生忍下一波波涌起的疼痛。
“哈哈哈哈。”
車裏,響起沈越暢快的笑聲。
我好累,頭一偏,就靠上了沈越的肩膀。哪怕我知道,眼下我所遭遇到的這一切,就是我所靠的這個人賜予的。但是,我真的沒有力氣挪動了。
“久兒,夜纔剛開始呢,可不能睡啊。”
迷糊中,聽到沈越在我耳邊輕聲呢喃。我睜開眼,發現車停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哪”恍惚間,我也能感覺到此處的繁華。燈火輝煌,豪車停了一地。
“天上人間。”沈越嘴角噙着笑。
在聽到天上人間這個名字時,我的眼睛瞬間睜大。怔怔的扭頭看向我右手邊那棟建築,其上天上人間四個閃爍的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瞬間攥緊拳頭,嘴邊那句你帶我來這幹什麼轉了幾轉,終究沒有勇氣問出口。
“別怕,今晚只是帶你來開開眼界。”
沈越攬住我的腰,有個力道撐着我,纔不至於讓我軟倒在地。我順勢挽住他的手臂,內心一片恍然。
天上人間,是海城最著名的娛樂會所。一共四樓,分別是俗世、凡塵、天居,仙所。
好美的名字的對不對可內裏的糜爛,早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這是我第一次踏進這個地方,跟隨着沈越的腳步,他徑直帶我去了四樓。
雖匆匆一眼,但我發現一樓的裝修反而更顯金碧輝煌。到了四樓,所有外露的奢華全被收斂,傢俱以及周邊裝飾大多換成了實木,平添了幾分古樸的意味。
天上人間裏,無一俗色。就連來來往往的侍應生,都姿態各異,清麗無雙。
一路上,沈越就像帝王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享受無上尊崇。就連他身邊突然多了個生面孔,也無人敢向他的方向投來質疑的目光。
四樓只有九間套房,每個門牌號的數字都鑲上了金邊,顯得華貴非常。
沈越帶着我進來九號套房,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足有百八十平方大的廳堂。琉璃燈光如水一般流轉,低沉曖昧的音樂像羽毛一樣撩人心扉。
明知步步都要小心,但還是被眼前的繁華迷了眼。
大廳裏最讓人矚目的,是最中央那一個舞臺。舞臺的四周包括地板和天花板,都裝有大小不一的鏡子。
舞臺上,水粉色的半透明幔帳飛揚,水晶吊鏈參雜其中。這一切在幾塊鏡子的反射呈現下,果真如仙境一般。
此時正有幾個身姿曼妙的女孩在舞臺上跳舞,她們身穿薄紗。酮體原本就若隱若現,忘情舞動間,她們的身體在鏡子裏可謂是纖毫畢露。
而這一切,盡數落在大廳另一方的三個男人眼中。他們手裏拿着紅酒,對着舞臺上的女孩們談笑風生,品頭論足,就好像在看動物園的猴子表演一般。
見沈越進來,他們紛紛起身走過來。我跟在他身邊,像提線木偶一樣。
一陣寒暄過後,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大叔將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到我身上。
“沈總,你這就不對了。小姑娘還穿着校服呢,你就把人家拐這兒來了。”
我被禿頂大叔的目光看得汗毛倒豎,連忙抱緊沈越的胳膊。哪怕他是罪魁禍首,此刻,我也只能當做救命稻草了。
“李總,你嚇到我家久兒了。”
沈越摸摸我的腦袋,好像在給我安慰一般。
“喲,這小姑娘不尋常阿,竟能得沈兄弟你如此疼愛。”另一個男子留着寸頭,身材高大壯實。莫名的,我覺得他有點像一個人。
“是啊,我有很久都沒看到沈總身邊有女孩出現。搞得我都以爲,沈總是不是突然喜歡男人了。”戴着金絲眼鏡的大叔也出言調侃道,好一派儒雅風流。
“江兄,嶽總。你們嘴下留點情,久兒和阿晨以及阿池可是在同一所學校哦。”
沈越看似無意的玩笑,卻讓我心裏頓時咯噔一聲。怪不得,原來,這兩人就是江晨與嶽池的父親
那沈越今晚帶我來見他們,有何用意我不敢深想,一顆心卻七上八下始終沒個安穩。
“沈總此言差矣,就是有這一層關係纔夠味兒啊。我看這小姑娘眉目間別有風情,實在誘人啊。”那禿頂大叔猥瑣的搓着雙手,淫穢的目光在我身上放肆的掃蕩。
我悚然一驚,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沈越將我交給他,那我該怎麼辦我不要,那種事我無論如何都不要
“怎麼,李總這是看上我家久兒了”
沈越說着,就要抽出手臂,似乎有將我送出去之意。我嚇壞了,當即就帶了哭腔。
“不要,不要”我死死抱住沈越的手臂,睜大眼無聲吶喊。
“別怕,我只是手臂被你抱得不太舒服。”沈越柔聲安慰我,隨即他擡頭對有些詫異和隱怒的李總笑道。“臺上那麼多美女,李總又何必惦記我懷裏這個”
“沈總說得對,來,喝酒喝酒。”那李總乾笑幾聲,隨即走到茶几上,給沈越也倒了一杯酒。
江總和嶽總一左一右跟着沈越來到沙發前各自落座,有他們調劑,一度尷尬的氣氛終於回暖。
恍酬交錯間,我靜靜站在沈越的身邊,與這一切格格不入。唯一能清晰感覺到的,是右腿膝蓋骨越來越強烈的痛感。
就在此時,一曲終了。三個跳舞的女孩姿態萬千的走了過來,我定睛一看,其中竟有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蓮步輕移,如蛇一般扭着腰臀的人不正是花容嗎粉色薄紗下,她飽滿挺拔的胸部若隱若現,連頂端果實都能窺見一二。烈焰紅脣,媚眼如絲,好不誘人。
這樣的衣服,穿沒穿有什麼區別
但我知道,身處這個環境,都身不由己,誰都沒有資格嘲笑誰。
出於禮貌,我衝華容點頭微微一笑。
花容斜睨了我一眼,目光驟冷。我收回目光,也不打算用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哪知道她在與我擦身而過的時候,竟伸手推了我一把。
我原本就是勉力站着,哪經得起花容這一推。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朝茶几栽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際,沈越再一次出手救了我。他攬住我的腰,將我扯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這些日子我和沈越幾乎天天纏綿在一起,儘管我再不願承認。這副被他充分開發的身體在接觸到他的氣息時,都會不由自主的酥了骨頭。
“久兒,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沈越的話語中帶着點點笑意,說明他心情沒有被影響。
我驚魂未定的靠在沈越胸膛上,心中全是疑惑。我自認沒有招惹過花容,她爲什麼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