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漓飛身離開,沫兒見洛漓回來,“姑娘,嫁衣送來了,您快試試。”
洛漓扯出一抹笑容,“好啊!”
“好,奴婢幫您更衣。”沫兒臉上帶着笑意,眼底卻有一抹苦澀。
洛漓換身嫁衣,沫兒又幫她梳妝打扮好。
洛漓起身,“好看嗎?”
沫兒有些移不開眼,“小姐,您等等。”沫兒叫來謝遠,“你看看小姐,是不是很美?看在你常日侍奉小姐的份上,便宜你了。”
洛漓見兩人不說話,走到沫兒和謝遠眼前,兩人只覺得腦中空白,眼前的人膚如凝脂,眉眼如畫,皓齒丹脣,窈窕纖身,靜如墨畫美人,動似天穹天仙,洛漓拎着裙襬,轉了一圈,“不好看嗎?”
紅色嵌金錢的衣襬隨着洛漓的轉動成閃亮的光暈,謝遠和沫兒回過神,“好看,小姐,您這般美貌定是景睿第一。”
洛漓看着鏡中的人,又抿上口脂,輕輕牽動脣角,笑意悲涼淒冷。
沫兒看着,心裏泛起涼意,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謝遠也看出洛漓有心事,退在旁邊,示意沫兒問問洛漓。
洛漓眼中哀傷濃濃,搖搖頭,轉進內室,再出來時,洛漓已經換回平日的衣服。
“小姐,馬上就到吉時了,您怎麼把衣服換下了?”
洛漓面容哀慼,聲音哽咽,“這婚,我不成了。”
“爲什麼?”沫兒和謝遠同時發問。
洛漓沉默半晌,她不能拖累凌笑塵,而沫兒和謝遠又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此事也該告訴他們。
“皇上以我要挾公子,我絕不能連累公子,若我有能力,有話語權,皇帝便不會這般隨便決定我的去留。”
洛漓眸中透過的冷意讓沫兒後脊發涼,“小姐,您想怎麼做?”
“我記得景睿有女子從軍的先例,而且,當年清平王妃也是女將軍出身,所以我要投軍。”
“什麼?”沫兒大驚,“小姐,您三思啊!”沫兒想不到這事竟把洛漓逼上如此絕境。
謝遠眼中也是濃濃的驚愕,“姑娘,景睿雖有女子從軍的先例,但是這些年再沒有過,你若是去參軍,定會艱難萬分。”
“我知道,所以我把這事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自尋出路。”
謝遠跪地,“姑娘,從我離開江州府衙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好以後一直追隨姑娘,如今您要參軍,我自然要跟您一起。”
洛漓心中感動,“你決定好了?”
謝遠堅定的點頭,沫兒也道:“小姐,當初是您救了奴婢,奴婢也願跟您一起。”
“好。”洛漓沒想到沫兒和謝遠兩人竟願追隨自己,“我們即刻起身,不能讓公子發現。”
“小姐,奴婢去收拾東西。”沫兒跑出去。
洛漓去崽崽的房中,崽崽見洛漓,興奮的跑過去,洛漓按住崽崽,“崽崽,我們要出遠門了,等會你從後門出去,到寧王府等我,知道嗎?”
崽崽點點頭。
洛漓抱着崽崽的腦袋,“真乖。”
沫兒和謝遠收拾好,謝遠道:“姑娘,您真的不給公子留個字條嗎?”
“不,”洛漓搖頭,“若是留了,他一定會追,窮盡一生,他也會追到我。”
洛漓雙眸溼漉漉的,眼中水汽氤氳,“我們去找寧王。”
蕭卿辰怎麼也沒想到洛漓自救的方法竟是參軍,他知道軍營有多殘酷,“洛漓,你若在我身邊,我定能護你無虞。”
洛漓搖搖頭,“不,我總不能一直靠你們,我要變得強大,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蕭卿辰自知拗不過洛漓,如果洛漓真的能在軍中有所成就,也是再好不過的,以後他與洛漓成婚,洛漓便不會自卑於自己的身份。
是了,蕭卿辰至今也沒有放棄要娶洛漓的念頭。
“好,我會幫你安排,即刻啓程。”
蕭卿辰讓人送洛漓三人去軍營,臨別前,蕭卿辰到底心有不捨,難受的緊,“洛漓,凌笑塵那邊我該如何說?”
洛漓哽咽,說不出一個字,調整半晌,才道:“阿辰哥,你就說是我變心,去尋富貴人家了。”
洛漓拿出凌府庫房的令牌,遞給蕭卿辰。
蕭卿辰握住洛漓的手,不容她抽出,“洛漓,我既送你到軍營,定然不會棄你於不顧。這個軍隊不日要去北境,你不用擔心凌笑塵會找到你。”
洛漓使勁抽出手,面色訕訕,“謝謝阿辰哥。”
洛漓後退兩步,行了一禮,帶着沫兒和謝遠走遠。
蕭卿辰遠遠的看着,薄脣輕啓,“洛漓,你等我,我定會來陪你。”
有蕭卿辰的交代,軍營中有人來接洛漓,看見崽崽的時候,嚇了一跳,“啊!老虎啊!”
洛漓脣角抽抽,“你別怕,我們馬上處理。”
洛漓帶崽崽出去,“崽崽,我以後要在軍營生活,在我沒混出名頭之前,你不能在我身邊了,以後,你就遠遠的跟着我好嗎?”
崽崽嗷嗚一聲,不情願的扭過頭,一晃一晃的走開,隨後,向林中奔去。
洛漓看着崽崽的身影,默默嘆氣,不知何時崽崽才能回來。
接應的兵見老虎不見了,板着臉,斜睨洛漓三人,但終究礙於他們是蕭卿辰特意交代的,也不好說的太過。
他給洛漓一衆丟了三件鎧甲,“把衣服換了,一炷香後我們出發去北境。”
沫兒憤憤不平,“小姐,您看他那是什麼態度!”
“沫兒,以後不要這樣叫我,你也不必再自稱奴婢,我們在軍營中,不能再向以前一樣。”
沫兒低頭,但是她還是叫不出洛漓的名字,“好,我知道了。”
很快,軍隊出發,洛漓朝凌府的方向看去,眸中神色淒涼,洛漓閉上眼,瑜之,你等我。
凌府,凌笑塵剛想讓九州向上京衆人分發請帖,九州擋在前面,“公子,您三思啊!”
凌笑塵眼裏閃過狠戾,“九州,不要忘了你的本分!”
九州咬牙,退在一旁,“公子儘可讓別人分發請帖,恕屬下不能從命!”
凌笑塵氣極,眸中似有波濤洶涌,“九州,凌府若容不下你,你儘可離開。”
九州有些慌,“公子,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凌笑塵冷哼一聲,轉而去找洛漓,也不知道那丫頭準備的怎麼樣了。凌笑塵敲響洛漓的房門,半晌沒有人迴應,凌笑塵皺眉,難不成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