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辰也停下步子,看見洛漓。
他眼中閃過詫異,沒想到才短短几日,洛漓竟淪落到這種地步。
蕭卿辰和凌笑塵同時坐回去。
蕭卿辰眼裏帶着探究,半開玩笑的道:“笑塵,不打算救救小姑娘?”
凌笑塵隱去眼裏的擔憂,對上蕭卿辰的目光,慢悠悠的抿了口茶,才道:“我與她交情不深,世子若覺得她可憐,倒是可以買下回去做個暖牀的。”
蕭卿辰清冷的面龐出現一絲皸裂,似乎是沒想到凌笑塵會這麼說。
隨即斂了笑意,“一個被家族拋棄的棋子,帶回去也是麻煩。”
此時,馴獸師解開老虎的鏈子,關上鐵籠。
老虎本就餓了好幾天,這時看到眼前還一個活物,而且味道好像聞着不錯,興奮異常,朝洛漓衝過去。
洛漓急忙跳起來抓住上方的鐵籠,堪堪避開老虎。
凌笑塵眼裏閃過讚賞。
猛虎對這獵物更感興趣了,對洛漓窮追不捨。
籠子裏空間本想不寬裕,洛漓被猛虎追的無處可躲。
她喘着粗氣,再這樣下去,只會消耗更多體力。
小九也焦急的不行,“洛漓,你先試着和老虎打,我找找也沒有瞬間提升功力的祕笈。”
“好!”
洛漓應了一聲,跳在老虎面前,就在老虎要撲過來的時候翻身跳到老虎後面。
老虎直直的撞上籠子。
被人戲弄,老虎徹底惱火了,嘶吼一聲衝着洛漓過去。
凌笑塵眼底閃過擔心,緊緊盯着場上的情況。
這次洛漓沒有躲開,拔了頭上僅剩的一根簪子,烏髮如瀑散落。
洛漓握着簪子迎上老虎,從老虎身下劃過,旋身飛起,簪子狠狠扎進老虎的身體。
老虎被突如其來的刺痛激怒了,咆哮轉身,一爪拍到洛漓胳膊上。
瞬間,一邊的衣袖被撕裂開來,光潔的肌膚上赫然幾道血痕。
凌笑塵袖下的拳頭不由得握緊。
蕭卿辰也擔心的看着,連呼吸都放緩了。
小九着急忙慌的,“洛漓,找到了,你按我說的來!”
“氣沉丹田……”
洛漓趁着空檔按照小九說的調整一番,只覺得體內功力暴漲。
再次擡頭,老虎已經飛撲到洛漓頭頂,大口直衝着洛漓的脖子。
場上瞬間陷入安靜,大家都屏息猜測美女和野獸到底誰能贏。
凌笑塵面上還是那副不羈的模樣,但眼神卻一眨不眨的盯着洛漓,心直接蹦到了嗓子眼。
洛漓運氣,往前一衝,身體騰空,拳頭直直衝着老虎的腹部打去。
老虎重重摔在地上。
怒吼着再向洛漓撲過去。
洛漓只覺得功力暴漲,運着內力一掌打出去,鐵籠瞬間裂開。
繼而迎着跑來的老虎一個迴旋踢,老虎被甩出好遠,氣絕身亡。
場上沒有一點聲音,都是不可置信。
一個小丫頭竟然徒手打死了一隻老虎。
洛漓站在中央,一身凌亂,但周身氣質冷肅,長髮飛揚。
洛漓忽然覺得心口燒的慌,一口鮮血吐出來。
“她,我買了。”
一道冷清的聲音傳來,驚醒了在場的衆人。
洛漓對上凌笑塵的目光,沒有波瀾,她此時只是一個奴隸,只能等着她的買主。
蕭卿辰眼裏閃過訝色,“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凌笑塵沒有錯過蕭卿辰眼裏的失望之色,眉毛挑起,毫不在乎的說道:“雖是棄子,不過我現在有興趣了,買回去不礙事。”
衆人本來也想買洛漓,但沒想到凌笑塵先開口了。
想到凌笑塵往日的作風,誰都不敢說話。
管事的也沒有想到洛漓能給他那麼多驚喜,這樣一顆搖錢樹就這麼被買走,他屬實不甘心。
管事眼睛軲轆一轉,“凌公子,她可是離恨閣的頭牌,和其他人的價錢可不一樣。”
凌笑塵冷哼一聲,脣角勾起,但眼神凌厲,扔出千兩銀票,“夠了嗎?”
管事戰戰兢兢的撿起銀票,樂的合不攏嘴,“夠了夠了。”
洛漓跟着凌笑塵回了凌府,一路無話。
凌笑塵看見洛漓眼裏的神色,心裏莫名的煩躁。
落在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凌笑塵皺眉,“進來。”
洛漓半晌才擡腳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凌笑塵的房間,卻是以這種身份。
凌笑塵大馬金刀的坐下,拿出一個紙,“過來看看,這是你的賣身契,從此你就是我的人了,明白嗎?”
洛漓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賣身契,“明白。”
雖然她的身份變了,但是至少從安鄉候府那個滿是算計的狼窩裏逃出來了,這樣一想,倒也勉強能安慰自己。
見洛漓神色有些放鬆,凌笑塵好心情的道:“以後你就做我的貼身婢女吧。”
洛漓淺笑,“好的,公子。”
凌笑塵打趣,“你適應的倒是挺快。”
洛漓撇嘴,她不適應,還能怎樣。
“不過我住在哪?”
九州指了指外面,“那邊的下人房,我讓人給你收拾一間。”
凌笑塵擺擺手,“不用麻煩了,就讓她住我隔壁。”
九州詫異,沒想到主子這麼重視洛漓。
不過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能做什麼,主子到時候一定會失望的。
酒樓裏,瑞王和沈漫相對而坐,神色擔憂,都多少天也沒有尋到洛漓的蹤跡。
“你們有沒有聽說離恨閣今日出了個奇女子,一拳打死了老虎。”
“有這麼神嗎?”
“真的,我親眼所見,聽說那位姑娘是爲世家小姐,被家裏人賣了。”
聽到這,瑞王和沈漫相視一眼,“你們說的姑娘現在在哪?”
“她被凌指揮使買走了。”
兩人急忙奔向凌府。
兩人到的時候,洛漓剛換洗一番。
沈漫看見洛漓,愣在原地,雙眼微紅,鼻頭泛酸,心裏揪的疼。
這些時日未見,洛漓瘦了一大圈,面色蒼白,一看就很虛弱。
沈漫跑上前,一把保住洛漓,“妹妹,你還好嗎?”
洛漓沒想到第一個找到她的人是瑞王和沈漫,“長姐,我沒事。”
瑞王注意到洛漓衣袖上滲出的血,別過眼,“怎麼可能沒事,你的事本王聽說了,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沈漫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對了,這些傷藥是我和王爺過來的時候順道買的。”
“謝謝王爺,謝謝長姐。”
瑞王拉起洛漓,“你和本王走吧。”
“瑞王要把臣的人帶去哪啊?”
凌笑塵出現在門口,盯着瑞王拉着洛漓的手,眼神有些陰鷙,“這位是微臣今日新買的丫鬟,王爺怕是不能帶走。”
沈漫心疼的拉過洛漓,“妹妹,你真的要在這裏嗎?”
瑞王也期待洛漓的答案。
洛漓點點頭,“我是公子買回來的,就不走了。”
凌笑塵對洛漓的回答倒是很滿意。
沈漫看向凌笑塵,“公子,臣女有些體己話想和妹妹說,不知能否給我們一點時間?”
凌笑塵點點頭,又看向瑞王,“王爺既然來了,隨微臣坐坐。”
等人都走了,沈漫才着急的說:“妹妹,如今你在凌府,有凌公子庇佑你,至少你的安全有保障,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你毒害父親一事,瑞王說一定要查清真相,你纔不會被世人唾棄。”
沈漫欲言又止,“妹妹,那日的事情你有頭緒嗎?”
洛漓注意到沈漫眼裏的緊張和打量,她明白沈漫擔心季姨娘可能也摻和了這事,想打聽她的態度。
洛漓搖搖頭,“長姐,侯府幾乎人人視我爲猛獸,想對我下手的多了。”
沈漫一愣,有些無措,半晌,重重呼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你放心,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洛漓不知道沈漫和瑞王具體會怎麼樣,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查下去。
夜間,洛漓又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