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和洛漓注意到沈溪的目光,兩人上了馬車,吩咐下人送沈溪回去。
兩人回去後,沈漫囑咐丫鬟好好伺候洛漓,說完就要走。
“長姐,等等我。”
沈漫不明所以,但還是坐下耐心等着。
洛漓換好衣服出來,屏退了下人,“長姐是不是不想嫁給賢王?”
沈漫眼裏閃過震驚,隨即壓住心裏的委屈,面色平靜,“妹妹莫要多想。”
洛漓看懂了沈漫眼裏的意思,從她到侯府之後,沈漫從來沒有爲難過她,她也願意幫忙。
“長姐要想好,一旦選擇嫁給賢王,那可是要相守一生的,長姐心裏都沒有他,如何度過餘生。”
沈漫眼眶微紅,指尖發白,她用力握住洛漓的手,“妹妹說得對,我確實不想嫁給賢王,不想成爲父親鞏固地位的棋子,我想找一個真心待我的人。”
洛漓抿脣,思索片刻,“這確實很難,但也不是沒有法子。”
沈漫眼裏閃過一絲希望,“什麼法子?”
“父親想讓長姐做賢王妃,但若是長姐嫁人了呢?或者賢王已經有正妃了呢?”
沈漫嘆口氣,“可是這怕是不易。”
洛漓想到一個人,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前一個法子確實不易,但是後一個法子卻是可行的。”
沈漫靈機一動,“你是說?”
洛漓點點頭,兩人達成共識。
沈漫離開洛漓院裏的時候,長長的舒了口氣,也許,她的人生,真的不用按照被安排的計劃來走。
不多時,九州帶了些禮品過來。
季姨娘看着兩大箱子的禮物,又羨慕又惱火,不就是救了個人嗎,至於這千年的人蔘,靈芝大把大把的送嗎。
又是補品又是首飾,也不怕把這小蹄子補死,就她那小身板,戴那麼多首飾會被壓死的吧!
而且凌笑塵居然還送了一個鋪子!
安鄉候聽聞是凌笑塵感謝洛漓相救之恩,喜憂參半。
喜的是他們這也算是和凌笑塵攀上了關係,惱的是即使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家親厚,但事實上凌笑塵釋放出來的好意都只針對洛漓一人。
安鄉候想到這再沒什麼接待的心思,草草吩咐幾句便離開了。
沈夫人摸摸腹部,看着各種補品,微笑道:“把這些都放到庫房吧。”
九州看向洛漓的神色有些複雜,真不知道洛漓是怎麼讓他們主子情緒變化那麼大。
“公子吩咐過,這些都是給二小姐的,一切還要看二小姐怎麼處置。”
洛漓笑笑,完全不顧沈夫人和季姨娘的臉色,“沫兒,把這些都搬去我的院子。”
“公子讓小姐好好休息,養好身子纔有精神辦事。”
洛漓明白這個辦事說的是什麼意思。
萬惡的凌笑塵!
洛漓捏着手裏的紙團,這是九州剛纔趁機塞給她的。
洛漓回了院裏,打開紙條一看是一份名單。
凌笑塵想讓她把這份名單送到安鄉候眼前,還得讓他相信這份名單。
洛漓想到剛纔她過來時沈溪躲在假山後面怨恨的目光。
心裏有了主意。
“謝遠,把凌公子送來的那些補品都賣了,銀票還是放到老地方,首飾找個地方埋了。”
謝遠不明白洛漓爲什麼要埋首飾,但還是照做了。
不久以後,洛漓還要感謝自己今日的做法。
凌笑塵得知洛漓把自己送的東西都賣了之後,目露嘲諷。
她到底是真的清高還是欲擒故縱。
另一邊,沈溪自從落水後,對洛漓的恨意又上了一層。
看着凌笑塵給洛漓送了這些多東西,氣得摔了屋裏的瓶瓶罐罐。
一旁的丫鬟大氣都不敢出。
冷靜下來,沈溪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洛漓一個鄉下丫頭憑什麼得到凌公子的青睞,難不成是因爲……
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一定是這樣!
父親向來和凌公子相安無事,偏偏洛漓來了後凌公子處處針對父親,維護洛漓,肯定是因爲他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祕密。
若是她能抓到洛漓的現行……
沈溪想着洛漓被趕出沈家的情景,不由笑出了聲。
洛漓接連幾日都在安鄉候書房附近轉悠,她假裝沒有看到一直跟着她的沈溪。
這天,洛漓折了安鄉候書房前的幾枝花,揣了一個信封,特意露出一個角讓沈溪瞧見,慌慌張張的出了門。
沈溪見狀,讓人跟着洛漓,她自己找上了安鄉候。
九州發現洛漓在凌府前徘徊,還把一把月季放在門口,他進去稟報了凌笑塵。
“你去盯着。”
凌笑塵嗅着月季,想到洛漓,莫名的有些煩躁,難不成那丫頭是要動手了?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讓安鄉候相信那封名單。
凌笑塵有些頭疼,前段時間,賢王掌握了一份名單,那裏面有夷國諜網的人,他必須保護那些人,轉移賢王的注意力。
侯府。
沈溪言之鑿鑿,“父親,二姐姐她偷了您書房的東西和凌指揮使互相勾結,女兒看的清清楚楚。”
安鄉候心中大震,“你說的可是真的?”
“父親可以去問府中下人,這些時日二姐姐經常在父親書房周圍轉悠,她就是在找時機好下手,女兒剛剛讓人跟着姐姐,下人回來稟報說二姐姐去了凌府。”
安鄉候震怒,“想不到我侯府竟出了個吃裏扒外的貨!”
恰在這時,洛漓回來了。
“來人,把這個逆女給我拿下!”
安鄉候讓人制住洛漓,他自己去書房查看。
洛漓也不反抗,她知道魚兒上鉤了。
不消一會,安鄉候回來了,但是很明顯他沒有剛纔那麼生氣了。
“洛漓,你幾次三番去我書房有何意圖?”
洛漓面露羞怯,垂着頭,“父親書房前的月季開的極好,凌公子前些時日落水了,我想給摘些凌公子。”
安鄉候緊繃的面色有些鬆懈。
沈溪着急,不知道爲什麼安鄉候就偃旗息鼓了。
“父親,我明明看到她揣着一封信出去!”
“閉嘴!”
洛漓聽到此,在腰包袖袋裏找東西,一臉焦急,咬着脣,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洛漓,怎麼了,是丟什麼東西了嗎?”
安鄉候裝作關心,但眼神卻一片精明。
洛漓點頭,又連忙搖頭,“沒什麼,沒丟,父親,我沒有犯錯,能放我走了嗎?”
“去吧。”
沈溪不服氣,還想說什麼,卻被安鄉候一眼瞪回去,只能悻悻離開。
洛漓一走,安鄉候就讓人盯着。
不一會就有人來稟報。
“侯爺,二小姐趁着沒人看守書房的間隙,在書房前來來回回好幾趟,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安鄉候展開一張紙,赫然是那天洛漓手裏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