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尿牀啦！”
方家的早晨，在一聲驚叫聲中，拉開序幕。
驚得隔壁洋樓裏的“老母雞”程玲玲立刻從雞窩裏跑出來，非得拉着陸建嶽到院子裏，讓他迎着朝陽打鳴！
陸建嶽氣得不行。
程玲玲卻一肚子道理：“你不打鳴，難道讓我一隻母雞打鳴？太懶了吧你？！”
陸建嶽：“……”
這日子，沒法過了！
*
一聽到“尿牀”兩個字，方昇騰得就從牀上彈了起來，右手像只雞爪子一樣，在屁股下面的被褥上摸來摸去。
蘇婉睡意朦朧地坐起身，不解地問他：“你摸什麼？”
方昇摸完，終於確定了心中的答案，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紅着臉道：“我還以爲，是我夜裏沒憋住……”
話音剛落，他就帶着他快要憋到爆炸的膀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廁所。
蘇婉一大早，就被笑清醒了。
穿了衣服，到孩子們的房間，卻看到糖寶和方小中在起爭執。
糖寶擰着小眉毛，着急地看着五哥哥：“是糖寶尿牀，就是糖寶尿牀！”
方小中：“可是，你睡的地方是乾的，小止睡的纔是尿溼的位置。怎麼可能是你尿的牀？就是小止尿牀！”
“可是……”糖寶仰着嬰兒肥的小臉蛋兒，想反駁。
她昨天晚上，明明把水倒在自己的被褥上了呀！
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一邊，小止縮在牆角，雙臂抱着膝蓋，頭垂得很低，非常沮喪。
蘇婉摸摸他的頭，溫柔地告訴他：“沒關係啊，每個人小時候都會尿牀呀！”
方小止委屈地兩眼都是淚：“可是，我們班小朋友都不尿牀了，只有我還……媽媽，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呀？”
聽着兒子的話，蘇婉鼻子一酸，眼眶就溼潤了。
這些天，小止的心情一直不好，她看着着急，也一直在思索能有什麼辦法安慰他。
當小止問出那句“媽媽，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時，蘇婉心疼到了極點。
不知道是哪位聰明人講的，說，人在極端的情緒下，能夠激發出超高智慧！
蘇婉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好主意。
她二話不說地走出房間，拎了一瓢水，就潑到自己牀上。
隨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回到孩子們房間，悄悄對小兒子說：“小止，媽媽告訴你一個祕密！”
“媽媽，我現在不想聽祕密。”小止情緒異常低落。
他只希望，他尿牀這件事，能成爲永久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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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抱起他：“相信媽媽，接下來，媽媽要告訴你的這個祕密，會讓你高興起來噠！”
秋日的清晨，透着沁骨的冷意。方昇解放完天性，就又奔回了溫暖的被窩裏。
在他躺下的一瞬間，他懵了！
隨後，就看到蘇婉抱着小止走進來，笑眯眯地對小止說：“你摸摸爸爸的褥子！”
方昇：“……”
(wДw)
*
不管怎麼說，鬱悶了好幾天的小止，今天終於開心起來啦！
他哼着兒歌，穿衣洗漱，又是快樂的祖國花朵啦！
房間內，方昇換下溼掉的內衣，欲哭無淚地控訴蘇婉：“你愛兒子，勝過愛我！”
心碎了一地，有沒有？！
結婚時，明明說好的一輩子都是對方的天使，難道，都是騙他的嗎？！
蘇婉走過來，伸手摸摸老公的頭髮：“好啦好啦，我又不嫌棄你尿牀，你不要再傷心啦！”
“我沒尿牀！”方昇堅守着男人最後的尊嚴，“大人不能騙小孩兒，我現在就把真相告訴小止。”
蘇婉故作驚訝地瞪圓了眼睛：“老公，你酒還沒醒嗎？人在醉酒的時候，真得會有幻覺嗎？你昨天夜裏，還非說自己看到了綠蘿精，笑死我了！”
蘇婉說完一連串的話，小心翼翼地觀察方昇的反應，果然，宿醉的老公迅速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難道，之前上廁所的回憶，都是夢？
“我記得我剛剛，明明是去廁所……”他糾結得直撓頭。
蘇婉完全不給他想明白的機會，立刻道：“你一直躺在牀上，就沒起來過呀！”
方昇一顆心墜落谷底：“真……真的？”
“騙你做什麼？”蘇婉戴好圍裙，“我去做早飯了，你把被褥曬一下。”
方昇：“……好。”
蘇婉走後，他一個人想了許久，想來想去，就怪苑世朝！
若不是被他拉着喝酒，他也不會鬧這麼大的笑話！
還唱什麼“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瀟灑什麼瀟灑，全灑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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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昇鬱悶地曬完自己的被褥，又去了孩子們的房間，打算把小止的被褥也曬一下。
然而，剛一進房間，就看到一叢綠油油的東西，從被子裏冒出來。（方小西愛用被子蒙臉睡覺）
綠蘿精跑到房間裏來了？
如果現場只有他一個人，方昇肯定拔腿就跑。
可是，此時，年幼的孩子們正圍在一起，聽小止講“爸爸尿牀”的大祕密，對危險一無所知。
看到方昇進來，他們全部仰着天真的小臉兒，用單純、懵懂、同情的眼神，看向他。
這一刻，方昇爲人父的責任感，瞬間爆棚。
他二話不說，抄起球球的葦編鳥窩，就朝“綠蘿精”蓋了過去！
睡夢中的球球，忽然掉在地上，軟軟的小身體在地上彈了兩下，才停住。
睜着兩隻烏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方昇：我是誰？我在哪兒？爸爸爲什麼搶我鳥窩？啾？！
方昇本以爲，“綠蘿精”會像電視裏的妖精鬼怪一樣神通廣大，“嗖”得化作一道綠光，從窗戶的縫隙裏飛出去。
然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用一隻鳥窩就捉住它了！
此刻，方昇的腦子是懵的，一片空白。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捉住妖精了？！
“我捉住妖精啦！”終於發覺自己很強大的方老師，腎上腺素直線飆升，用鳥窩死死地蓋住“綠蘿精”，大喊一句孫悟空的經典臺詞，“妖怪，哪裏逃？！”
他沒有看到，身後，五個孩子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方小止深沉地，對哥哥妹妹們說道：“你們看吧，我就說，尿牀使人發瘋。”
方小西在睡夢中，忽然被人矇住了臉，驚恐地大力掙扎。
“爸爸……爸爸……是我！”
他越掙扎，方昇就按得越緊：“你們妖精界也流行秒慫嗎？叫爸爸也沒有用！”